李玉萍的腰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卤鸡架可以安排上了。
卤鸡架不像毛豆花生有季节性,这东西可长期卖。
既然长期卖,就要有个名头。
向川跟母亲研究了许久,最终定名——
萍姐卤味。
在向川的计划中,是想把母亲的摊子做成连锁。
类似于现代的某黑鸭。
因此,刚开始虽然主卖卤鸡架,先锁定名字,会积累人气。
为了让摊子看起来更卫生,向川仿照现代餐车的模样画了一个图纸。
让向存义用铝合金做了一个餐车。
餐车的主体宽一米二,长两米。
最上方立了牌子。
三面封闭,一面挡纱帘,防止蚊虫飞入。
带轮子,可以移动。
一共上下两层。
第一层用于摆放食物,第二层空间大些,可以放备货、材料等。
向存义做餐车用了两天,向川和李玉萍也没闲着。
李玉萍在家研究卤味。
向川跟着舅舅李玉军跑了一趟冷库。
李玉军帮向川谈下的价格是一斤六毛,三十斤起批。
向川觉得贵,打算亲自谈谈。
逛了一圈,向川只相中七号冷库的货了。
他家的鸡骨架肉多还完整,一看就是好货,最适合做卤鸡架。
要价八毛一斤,五十斤起批。
冷库的主人叫李一毛。
不是本名。
只因卖货一毛都不讲得名。
李玉军得知向川想去讲价,连忙阻止。
“别去了,川儿。”
“大舅跑冷库多少年了,没听说谁能在他那讲下来价。”
“那人嘴才黑呢!别去讨不自在。”
向川一听,跃跃欲试。
他倒想看看这块难啃的骨头到底有多硬!
果然,向川刚迈进七号冷库,李一毛就封了讲价的口。
“讲价出门左拐,别耽误我事儿!”
向川心说,“嘴确实挺黑!”
一边的李玉军急得直拽向川胳膊。
“走吧,川儿,上别地方看看。”
李一毛嘲讽地哼了一声,又道:
“又一个有眼无珠的。”
李玉军一听,火了。
“李一毛,我在这拉货多少年了,咱俩咋说也是个脸熟儿,你咋说话呢?”
李一毛不屑。
“拉多少年也不没见拉我家的,我跟你有毛交情?”
李玉军握紧拳头,就差打过去了。
向川死死按住李玉军,劝道:
“大舅,你先出去等我。”
李玉军知道劝不住向川,再待下去怕是要误事,转身走了。
临走撂下一句:“有事儿喊大舅!”
向川知道李玉军是怕李一毛欺负他,爽快地应了一声。
李一毛突然笑了起来,说道:
“小子,你有点意思。”
向川傲娇地点了点头,直接点名来意。
“叔儿,整个冷库我转了一圈,就相中你家货了!”
李一毛胡子动了动,向川看有戏,继续加码。
“我要做卤鸡架,那些陈货、碎货,我看不上。”
“我做生意,目的是赚钱,但凭良心!”
“我就想进点好货,您给我便宜点怎么样?”
李一毛明显愣了一下。
现在有良心的生意人,真的不多。
他依旧没松口,但语气却软了些。
“你进来时候我就说了,我不讲价。”
向川不疾不徐地在冷库里走了一圈,他指了指角落里两排结了厚霜的货,说道:
“叔,您这货,压了挺长时间了吧!”
他看李一毛眼里闪过一丝惊讶,继续说道:
“我刚才观察了,来您这批货的,都是小批量拿货,最多两件。”
“这也是这么多年,您没和我大舅合作的原因,货量太少,用不上货车!”
向川直接点出李一毛痛处,惹得他恼羞成怒,不客气道:
“关你屁事!”
向川没理他,自顾自说道:
“你货源好,谁也比不上你,你的自信就来源于这。”
“但是……”
向川故意顿了顿。
“你单价虽然高了,但你总价卖不过别人。”
向川敲了敲冷库的门,“这冷库,也好多年没好好维护一下了吧!氟利昂该换换了!”
向川说的全中,惹得李一毛重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小伙子。
十五六岁的年纪,却有着一般中年人都没有的见识,太难得了!
李一毛也不墨迹,直截了当道:
“你到底要干啥?”
向川干脆答道:
“进门时我就说了,我要进货,你给我便宜点!”
李一毛终于松口。
“给多少!”
向川脱口而出。
“四毛五!”
这价快赶上对半砍了!
李一毛连连摆手,“不行不行,逗我玩儿呢!”
向川平静道:
“叔,你别急啊!”
“我不零拿,每天至少六件!”
“二百斤?”
李一毛眼睛瞪得老大,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他听过的老摊主一天也卖不上一百五十斤。
这小子有三头六臂?
说死也卖不上这么多!
“别吹牛逼了!也不怕风卷了舌头。”
向川也不恼,直接说道:
“你别管我卖多少!就这价,同意,我就拿!”
“你这里猪头肉、肘子要是品相好,我以后上货就认准你家!”
李一毛一听,这不是送上门的生意么!
但他还有点犹豫,毕竟价砍得太多了!
这时,他媳妇蒋红梅带着闺女李娜来了。
李娜年纪和向川相仿,手里抱本书,哭咧咧的。
“咋滴了?”
李一毛看见闺女那样,心疼坏了。
蒋红梅也不顾向川在,狠狠用手指戳了一下李娜的头。
“完蛋玩意儿,她去那个补课班,二号冷库家那个丫头也在,让人欺负得不敢去了!”
李一毛一把拽下脖子上的毛巾,狠狠摔在桌子上。
“那熊玩意儿净卖烂货,生个丫头也不是物儿!”
“架不住人家赚钱,人家有钱,就爱踩你闺女一脚!”
蒋红梅忍不住抱怨。
接着,她又数落闺女。
“你也是,没事儿跟人家比什么做题?”
“还输了就不去补习班,你傻呀?!不去,损失的是你自己!”
李娜也是个犟种,赌气道;
“谁知道她姐是大学生!都是她姐给做的!”
“我比不过吃穿,比做题还不行?!”
这话说的,李一毛一下愣住了。
自己没钱,闺女跟着遭殃。
蒋红梅沉默了一会儿,猛地拍了下脑门。
“不对呀!你昨天做题到后半夜,你不说你做出来了吗?”
李娜一跺脚,气道:
“那题三种做法,我做出来一种,她拿出来两种,我就输了!”
她停了一会儿,不服气道:
“第三种谁也没解出来,我要是能做出来,就赢了!”
她说完,一家人谁也没吭声。
向川看他们面色充满遗憾,低声问道:
“啥题,给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