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川摇摇头，起身收拾摊子。
他不想劳烦刘钢。
这种人，他不想深交。
摊子收拾妥当，向川刚歇口气。
只见宁涛气喘吁吁跑来。
“川儿，你，你没事吧？”
向川摇头，笑着回：“一点事儿没有！”
宁涛用手上下摸了摸向川，前后左右好好看了个遍。
确定向川没受伤，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向川这才注意到，宁涛半边脸又红又肿。
“涛子，你爸打你了？”
宁涛低下头，老半天才点点头。
他怕向川有心理负担，马上又说道：
“嗨，不是因为你。”
“他今天开工资，我寻思要一百块钱给我妈治病，他没给。”
说着，宁涛用大拇指和食指使劲儿按了按两个眼角。
努力把情绪压下去。
向川拍拍宁涛的背，安慰道：
“你不来，我也打算去找你。”
“我现在摆摊缺个帮手，你以后跟我干吧！”
宁涛抬头看向川，眼泪“唰”地一下涌出来。
“谢谢你，川儿。”
向川给宁涛擦了一把脸。
“行了，以后不准哭了。”
向川觉得这场景过于煽情了，嘟囔一句，“别娘们儿唧唧的！”
一句话，宁涛情绪马上被带起来了，笑骂：“滚蛋。”
见宁涛情绪好转，向川准备跟他谈谈工钱。
亲兄弟明算账。
虽然他对宁涛是十足的信任，但关于“钱”这事，还是提前讲明的好。
免得日后惹麻烦。
“涛子，以后一个月我给你开三百。”
宁涛大吃一惊。
他打零工一个月最多挣二百！
他不想占向川便宜。
他摆摆手，说道：“川儿，我知道你跟我关系铁，但你给太高了。”
向川给宁涛的工资确实不低。
跟源城集体企业月工资不相上下。
换作别人，他不可能给这么多。
可前世宁涛的付出，向川都记着呢！
再说，向川不是意气用事。
他清楚，宁涛创造的价值，绝对会超出他领的工资。
前世的事，向川不能说，他只拣这一层劝宁涛。
“涛子，我给的工资高，活杂，也累。”
“起早贪黑不说，啥事儿可能都得你伸一手。”
“这还用你说！”
宁涛不以为意。
“我有多大力气使多大劲，跟你给我多少钱没关系！”
向川心说，我果然没看错人。
“那就行了！你就猛猛干吧！等哥赚大钱，给你涨工资！”
向川打趣。
“行，就这么着，您就瞧好吧，老板！”
向川听了，猛地跳到宁涛背上，拍着他的头，调皮道：
“小涛子，背朕出宫！”
“操！”宁涛笑骂，“你个棒槌！”
笑闹一番，向川嘱咐宁涛看摊。
他要去买把称。
本来他有心买电子秤，一问要三百五！
赶紧劝退。
那些好东西，等有钱了再慢慢置办齐！
他最后选了一个机械弹簧秤，花了五十。
过了中午，向川的货还剩不少。
向川琢磨着搞一波促销。
前两天的“买送”活动已经不新鲜了，搞点啥好呢？
这时，周海峰凑过来了。
“老弟，生意咋样？”
向川嘴一抿，撇嘴道：
“峰哥，不带你这样的。”
他向周海峰摊子方向扬了一下头，“你这眼瞅着就能收摊了，我这还剩两水梢呢！”
周海峰一摆手，“嗨！我这鸡蛋，比肉便宜，比菜香，谁家都得备着！”
这话不假。
向川眼睛一转，来了主意。
“峰哥，想下班不？”
周海峰点点头，“当然想！我答应陪我儿子去游乐园呢！”
他顿了顿，“就一百多个，这会儿还不上人了，急的慌。”
“包了多少钱？”向川问。
“干啥？你要买？给你拿二十先吃着，哥的鸡蛋，你吃多少都免费！”
周海峰说罢，就起身去装。
要不是向川，他儿子就没命了。
人家吃几个鸡蛋，没有要钱的道理。
“哥，该多钱就多钱，我要拿鸡蛋搞促销。”
周海峰停下手中动作，笑道：
“你小子，天生做生意的料儿！”
“给我三十得了。”
“行！”
向川爽快答应，赶紧掏钱。
一个鸡蛋的价格是两毛五左右，比半斤毛豆花生的成本少七分五。
因此，向川决定把原来的买二斤送半斤活动，改成买二斤送一个鸡蛋。
“走过路过别错过，今日促销开始。”
“买二斤毛豆花生送一个鸡蛋。”
“订购的，二斤送两个鸡蛋。”
这活动新鲜，引来不少人围观。
人们小声议论。
“这鸡蛋不能坏了吧？还能有这便宜事儿？！”
“嗨，一个鸡蛋的事儿，不至于！除非他明天不想干了。”
向川接过话茬。
“没错。咱这活动是促销，不是坑人。”
“有任何一个鸡蛋坏了，通通给换！”
“换？不能够！我这鸡蛋每天都是从养鸡场现拉的，新鲜着呢！”
周海峰在一边帮腔，顺手抄起几个鸡蛋在手里掂了掂。
“瞧见没？蛋壳透亮，摇起来没声儿！”
“是好蛋。”人群一个老太太忍不住接话。
“给我来二斤。这一个鸡蛋拿回去给我孙子做蛋炒饭。”
“好嘞，大奶，我这就给你称！”
向川麻利地装袋称称，一气呵成。
宁涛也不闲着，随手拿个鸡蛋递给老太太。
说道：“大奶，我给你挑个大的！”
老太太被哄得哈哈大笑。
“快点吧，一会儿大鸡蛋没了。”
不知谁喊一嗓子，掏钱买货的人，越来越多。
短短一小时，向川的毛豆被抢购一空。
他没着急收摊。
他找了一个废纸壳子，用笔写上：
“毛豆花生预订活动：
订购二斤送两个鸡蛋
订购四斤送五个鸡蛋
订的越多越合适！”
宁涛则在一边卖力吆喝，引得订购的人越来越多。
卖到两点，向川收摊。
今日现货收入六百元。
订购收入二百四十元。
去掉七七八八的成本，利润六百六十六。
贼吉利！
这两天的收入，足够向川和向澜的学费。
向川心里美滋滋。
他跟宁涛约好晚上去向家村的时间，就马不停蹄回家了。
向存义今天在家做倒骑驴，他要回去帮忙。
向川刚望见家的影儿，就看见院外乌泱泱围了好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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