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铁柱要暴露了！？

除掉赵三狗这个内奸后。

铁柱混入日军后勤营房之中。

“傻子”的身份，成了他最完美的伪装。

日本人眼中，一个傻子，能有什么威胁？

于是，他顺利地接替了洗衣房一个病死杂役的空缺，每天弓着腰，在营房里穿梭。

营房里的日子，单调而压抑。

铁柱将自己缩成一团影子，低眉顺眼的。

实则却在收集想要获得的各种情报。

每一个军官的名字、职务、负责区域，乃至他们换岗的精确时间，都被他用炭条歪歪扭扭地记录在洗衣篮底部夹层里一块破布上，再用浆糊细细封好，外表看来，与普通的篮底别无二致。

这日午后，阳光毒辣，铁柱正佝偻着身子，将一堆汗味军服扔进大木盆。

几个日本兵赤着上身，在不远处的树荫下喝水吹牛。

突然，一阵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是小林正雄，这个宪兵队的小队长，也是铁柱重点关注的目标之一。

他正和一个矮胖的监工低声交谈着，似乎刻意压低了声音，但铁柱凭借着超乎常人的听力，还是捕捉到了几个关键词。

“……四行仓库……布防图……务必严密……”

铁柱的心脏猛地一缩！

四行仓库！

这可是上海市区最后的堡垒，难道日本人要对那里下手了？

他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手上的动作却丝毫不敢停顿，依旧卖力地搓洗着衣服，水花四溅，仿佛对周遭的一切充耳不闻。

“小林队长放心，那里的防卫，我们已经加派了人手，保证万无一失……”

他们的对话断断续续，但透露出的信息已足够骇人。

铁柱知道，这份情报必须立刻送出去！

他观察着四周，待小林正雄和监工走远，迅速从怀中摸出一小截铅笔头和一张揉皱的薄纸，借着洗衣盆的掩护，飞快地将听到的关键信息写下，塞进了洗衣篮夹层中。

做完这一切，他深吸一口气，额头上已渗出细密的汗珠。

傍晚时分，铁柱挑着两大筐洗干净晾晒好的衣物，以送还军官为名，获得了出营的机会。

他低着头，步履沉重，仿佛那两筐衣服有千斤之重。

刚走出营门不远，一个阴冷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站住！你，那个傻子，过来！”

铁柱心中一凛，是小林正雄！

他怎么会在这里？

难道自己的行踪暴露了？

他不敢多想，只能继续扮演着自己的角色，缓缓转过身，脸上露出茫然而惶恐的表情，喉咙里发出“呜呜呀呀”的无意义声音。

“你，去哪里？”

他伸手指了指铁柱肩上的担子。

铁柱慌忙放下担子，指了指营房方向，又指了指担子里的衣服，双手比划着送衣服的动作，脸上尽是卑微的讨好。

嘴里哼哼唧唧的不停。

“送衣服？”

就在小林正雄靠近的一刹那，铁柱仿佛被他凶恶的眼神吓到，脚下一个趔趄。

“哎呀”

身体一歪，肩上的担子失去平衡，两大筐刚刚洗干净叠得整整齐齐的衣物瞬间倾倒，哗啦啦散落一地，有几件还沾上了路边的泥水。

“八嘎！你这个蠢货！”

小林正雄勃然大怒，抬脚就要踹过来。

铁柱“吓”得连连后退，双手抱头，身体瑟瑟发抖，嘴里发出更凄厉的“呜呀”声。

趁着小林正雄怒斥分神之际，他的右手如闪电般伸出，将藏在袖口的那封密信飞快地塞进了路边一块松动的砖缝里，动作隐蔽而迅速，几乎在眨眼间完成。

小林正雄骂骂咧咧几句，见他一副吓破了胆的窝囊相，又是个不会说话的傻子，终究是失去了盘问的兴趣，厌恶地挥挥手：“滚！快把东西收拾好！”

铁柱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开始收拾散落的衣物，心中却在狂跳。

成功了！

只要刘先生能顺利拿到情报……

当晚。

铁柱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窗外传来几声夜鸟的啼叫，更添了几分不祥。

突然，窗户被轻轻叩响了三下，两长一短，是约定的暗号！

铁柱心中一喜，翻身下床，悄悄打开窗户。

一道黑影闪了进来，是刘先生。

“东西我拿到了，四行仓库的情报非常重要。”

他递给铁柱一张小纸条。

“做得很好，继续深潜。注意安全。”

铁柱接过纸条，看清了上面的字迹，重重地点了点头。

平静的日子并未持续多久。

第二天清晨，营房内突然一片大乱，日本兵四处搜查，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铁柱从其他杂役惊恐的议论中得知，昨夜似乎有重要文件失窃，上面正在严查内鬼。

他的心沉了下去。

难道是那封密信被发现了？

还是自己昨天的行为引起了怀疑？

正思忖间，几个凶神恶煞的日本兵冲进了洗衣房，为首的正是小林正雄。

他死死盯住了铁柱，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冷笑：“把他给我搜仔细了！”

冰冷的手在铁柱身上粗暴地摸索着，每一个口袋，每一个衣角都不放过。

铁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但他脸上依旧保持着那份“傻子”特有的茫然和惊恐。

片刻之后，搜查的日本兵摇了摇头：“报告小林队长，什么都没发现！”

小林正雄的眉头皱得更紧，他缓步走到铁柱面前，几乎是脸贴脸地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你，很会装。但我总觉得，你不是个简单的傻子。”

铁柱低下头，避开他审视的目光，嘴角却在无人察觉的阴影里，微微向上扬起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弧度。

装？

好戏还在后头。

他已经有了新的计划——明日，他将以这个“哑巴”的身份，亲手为那些即将开赴前线的日军士兵，换上一批他精心“改良”过的军靴。

那些军靴的鞋底，藏着他为后续一场盛大爆破任务，精心铺设的第一块砖石。

小林正雄，你等着吧，真正的“惊喜”，还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