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我为什么动手打你吗?”顾沉渊沉着脸。
“渊王,不就玩个普通女人?有什么大不了?”板寸男顶撞道,“以前这么干,你怎么不管?”这话一出,房间温度骤降。
顾沉渊瞥见李浩浑身寒气,厉喝:“闭嘴!谁许你这么说话!”
“怎么了?兄弟们为你卖命,到头来你就这么对兄弟们?”板寸男更激动了,他就是不服,“哈!算我眼瞎!”
“滚!立刻滚!”顾沉渊指着门。
“顾沉渊!我跟了你三年!你就这么对兄弟?!”板寸男脸扭曲了,“好!你等着!你会后悔的!”
他们没注意到,李浩眼中的杀意,已经浓得化不开了。
板寸男跟着顾沉渊出生入死多年,从未想过会挨打。
“渊王,你变了!”他承认自己有错,不该顶撞老大,差点连累渊王家眷。
但想起旧情,心里还是发酸。
顾沉渊没要他的命,只是驱逐,已是念在他是最早追随的兄弟。
手下们面面相觑,心底发寒。
他们都是顾沉渊忠心耿耿的手下,但板寸的下场让他们不安。谁知道哪天会轮到自己?
“谢了。”顾沉渊对李浩道。他知道李浩能轻易捏死板寸。刚才那一分钟,他手心都是汗,生怕李浩突然下杀手。
李浩无所谓地摆摆手:“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当老大不容易。”
“是,手下难缠的家伙不少。”顾沉渊点头。
李浩忽然起身:“洗手间在哪?”
“右边通道尽头。”顾沉渊指路。这豪宅大得像迷宫,没人带真会迷路。
李浩点头离开。他没去洗手间,径直走向走廊尽头的窗户,悄无声息翻了出去,身影一晃便消失在夜色中,速度惊人。
庄园外,板寸男和几个为他鸣不平的手下聚在一起。
“老大就这样赶你走了?”马脸男愤愤不平。
“听我一句,找机会离开吧。跟着他,早晚像我这样。”板寸男冷笑。
众人一愣。渊王待他们一向不薄,但此刻心里也打起鼓。
板寸男不再多说:“你们好自为之。”随后转身下山。
“妈的...这仇老子记下了!还有那个贱人,等着瞧!”板寸男一路咒骂,怒火中烧。他盘算着怎么报复李浩和陈梦雪,要让顾沉渊后悔!
“可惜,你没机会了。”一个冰冷的声音突然响起。
板寸男猛地回头,只见一道人影鬼魅般出现在身后。
李浩!
板寸男来不及反应,脖子已被铁钳般的手掐住,整个人被提离地面。
“你老大心软,留你一命。可惜你不识抬举,还想着报仇?”李浩的声音毫无温度。
板寸男眼珠暴凸,布满血丝,拼命挣扎却徒劳无功。
“今天,你必须死。”
“咔嚓!”颈骨碎裂声清晰刺耳。板寸男头一歪,眼睛瞪得滚圆,凝固着未及实施的恨意。李浩随手将他扔开,目光扫过四周,确认无人后,如鬼影般返回豪宅。
他若无其事地洗了手,回到客厅。
“怎么这么久?”曾悦抱怨。
“在外面上厕所不习惯。”李浩敷衍道。
顾沉渊若有所思。这时老太太笑着招呼:“开饭啦!”
陈梦雪家。
陈家众人围着王子元讨债,威胁报警。
王子元一脸无赖:“老子在你家砸了多少钱?现在问我要?这些都是你们自愿给的!”
“你骗走我们一个多亿!”陈母气得发抖。
“证据呢?拿不出证据就闭嘴!”王子元有恃无恐。
陈家人快气疯了,吵嚷威胁。陈梦雪沉着脸:“别忘了我们还有合同!”
“合同?你还是先仔细看看条款吧!”王子元冷笑。
陈梦雪心一沉,慌忙找出合同。翻到关键条款,她眼前一黑——上面赫然写着:“如因不可抗力导致项目终止,已付费用概不退还!”
“不可能!”陈家人抢过合同,看清后几乎崩溃,愤怒的目光瞬间刺向陈梦雪。陈母声音发颤:“雪儿…这…这是真的?”
陈梦雪脸色惨白,刚想解释,身体一晃,直接晕倒在沙发上。
“小雪!”陈父陈母扑过去,摸到她冰冷的手,慌了神。
“快叫救护车!”
一片混乱中,陈家亲戚冷嘲热讽:“自作自受!害人害己!”
多年后,江南某小城。
初冬薄雪,青石板路铺了层绒白。临河的小院安静,檐下挂着几串风干的辣椒,红得亮眼。
厨房里热气蒸腾。许怜欣系着围裙,正往砂锅里下豆腐。她动作麻利,脸颊被热气熏得微红。一双手臂从身后环住她的腰,下巴轻轻搁在她肩窝。
“回来了?”许怜欣没回头,嘴角弯起。
“嗯。”李浩的声音带着屋外的寒气,鼻尖蹭了蹭她耳后的碎发,“炖的什么?这么香。”
“排骨莲藕汤,暖暖身子。”她侧头看他,眼里的笑意温软。
李浩没说话,只紧了紧手臂,把她更密实地圈在怀里。窗外雪落无声,灶上汤沸咕嘟,寻常烟火气,却是他拼尽半生才握住的暖。
晚饭摆上桌,两菜一汤,简单温馨。许怜欣给李浩盛汤,夹菜。
李浩吃得快,但很安静。
饭后,他主动收拾碗筷。许怜欣擦着桌子,忽然开口:“下午,陶会长让人送来一筐新摘的草莓,说是大棚里刚出的,特别甜。我放冰箱了,明天给爷爷也送点去?”
“嗯。”李浩应着,水流冲过碗碟。
“爷爷最近精神好多了,昨天还念叨着要去河边钓鱼。”
“天冷,过阵子吧。”李浩关上水龙头,擦干手,“明天我过去看看。”
许怜欣看着他,眼神里有种了然,也有种无需多言的安心。
夜深了。许怜欣靠在床头看书。李浩冲完澡出来,带着一身清爽的水汽,坐到床边。他没开大灯,只拧亮了床头一盏暖黄的小灯。灯光柔和,勾勒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眉宇间那丝常年萦绕的冷戾,在许怜欣身边,总会不自觉地化开。
“都结束了?”许怜欣放下书,轻声问。
李浩抬眼,对上她的目光。那双曾盛满惊惧的眸子,如今清澈而平静,映着他的影子。他伸手,粗糙的指腹抚过她光滑的脸颊,最后停留在她温热的掌心,紧紧握住。
“嗯。”他应了一声,声音低沉,却带着尘埃落定后的松弛,“最后一家也解决了。”
没有多余的话。不需要描述过程,不需要渲染惨烈。许怜欣知道,“三门五家”这四个字背后,是压垮他父母、摧毁他少年时代的血海深仇。李浩用了数年时间,像最精准的猎人,也像最冷酷的判官,一家一家,一笔一笔,清算干净。
她反手扣住他微凉的手指,指节分明,带着薄茧,也带着洗不净的过往。但这双手,也为她和她的家人撑起了一片再无风雨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