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港仓库的风波平息后,生活看似回归了正轨。
米虹、尹忠平连同北区走私势力的赵三爷被警方带走,公司内部展开了大规模审查,许经理引咎辞职,市场部重新洗牌。我因“提供关键线索协助破案”被恢复了职位,还得到了唐老亲自颁发的“年度诚信员工”奖杯——尽管我清楚,这所谓的“线索”,不过是师父和师兄们为我铺的另一条路。
白静搬回了我的出租屋。那晚她抱着我,小声说:“东子,我害怕……那些人为什么要针对你?就因为我认识你吗?”我揉着她的长发,没告诉她真相:米虹背后站着的人,远比我们想象的可怕。
“别怕。”我把她往怀里带了带,“有我在。”
大明来家里送过两次资料,都是关于米虹背后资金流向的调查报告。最后一次他临走时,欲言又止:“东子,师父说……你得防着点‘南风堂’的人。米虹最近半年,频繁和粤城那边有资金往来。”
“南风堂?”我皱眉,“粤城的帮派?”
大明点头:“粤城最大的地下势力,明面上做物流和贸易,暗地里控制着珠三角的走私和地下赌场。米虹账户里有一笔两百万的转账,备注是‘南风堂·项目合作费’。”
我心头一跳。粤城?那个我从未去过,却总在噩梦中出现的城市?
白静端着水果进来,大明识趣地离开。她咬了口苹果,忽然说:“东子,你以前……是不是去过粤城?我听你喝醉那次,说过‘粤城的冬天比北方还冷’。”
我愣住,随即笑:“胡说什么,我哪去过粤城。”可记忆却不受控制地翻涌——某个飘着细雨的夜晚,潮湿的巷弄,还有那个穿着黑风衣的男人,手里握着滴血的匕首,对准我的咽喉……
“东子?”
“啊,没什么。”我收回思绪,揉揉白静的脑袋,“以后别听我瞎扯。”
平静的日子持续了一个月。直到某个雨夜,我接到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
“唐振东。”电话那头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粤地口音,“还认得我吗?”
我握紧手机,指节泛白:“你是谁?”
“我是谁?”对方冷笑,“十年前,你抢了我的生意,我让你在粤城混不下去。现在,该收利息了!”
“你想要什么?”我咬牙问。
“简单。”对方的声音像毒蛇吐信,“明晚八点,粤城码头旧仓库。你一个人来,带上你这些年攒的所有家底——或者,带着你那个小女朋友一起来,我保证……让她死得很难看。”
电话挂断,我瘫坐在沙发上。白静从卧室出来,担忧地问:“东子,谁啊?”
“没事。”我强撑着站起来,“公司临时有事,我得去一趟粤城。”
“明天就去?”白静皱眉,“这么突然?”
“嗯,很重要。”我勉强笑了笑,“你在家等我,最多两天,我回来。”
白静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抱住我:“注意安全。”
第二天清晨,我简单收拾了行李,把家里的钱都转进了银行卡——十五万,是我这段时间的全部积蓄。大明得知我要去粤城,脸色大变:“东子!师父说过,南风堂不好惹!你一个人去?”
“我有分寸。”我拍拍他的肩,“师父那边,别告诉白静,就说我去省里培训。”
大明欲言又止,最终递给我一个黑匣子:“这是师父给的,说是……关键时刻能保命。”
我接过黑匣子,沉甸甸的,没多问。
下午的飞机,抵达粤城时已是傍晚。十年过去,这座城市变化巨大,但粤城码头的轮廓依旧清晰。我站在旧仓库对面的天桥上,看着下方阴森的建筑群——对方选的地方,阴暗潮湿,像极了噩梦中的场景。
手机震动,是周世雄发来的短信:“准时,赏识你。”
八点整,我走进仓库。里面比记忆中更破败,昏黄的灯泡在头顶摇晃,投下诡谲的光影。周世雄坐在一张铁皮椅上,身后站着四个纹身大汉,手里都拎着钢管。
“唐振东。”他站起来,身高近一米九,满脸横肉,左脸上一道蜈蚣状的疤痕格外醒目,“三年不见,长高了啊。”
我盯着他,声音冰冷:“周世雄,你到底想要什么?”
“想要什么?”他狞笑,“当年你在粤城做推销,抢了我的客户,坏了我的规矩!我让你滚,你却不识抬举!现在,该还债了!”
“就为了这点破事?”我冷笑,“你派人跟踪我,陷害我,就因为三年前的一点过节?”
“破事?”周世雄眼神疯狂,“在粤城,谁坏了我的规矩,都得死!当年你跑了,我找了你三年!现在,你主动送上门,我怎能放过?”
四个打手围了上来。我迅速摸向口袋里的黑匣子——师父给的,据说是一把特制的折叠匕首,刀刃淬了毒。
第一个打手挥钢管砸来,我侧身闪过,匕首划过他的手腕,鲜血喷溅。剩下三人一愣,随即疯狂扑来。我背靠铁柱,匕首在手中翻飞,每一击都精准刺向要害。
“好小子!”周世雄狞笑,“有点本事!但今天,你必死无疑!”
他抽出随身携带的砍刀,朝我劈来。我侧身闪避,匕首刺向他的肋下。他吃痛,砍刀横扫,我后仰躲过,却撞在铁柱上,眼前发黑。
“东子!”白静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是幻觉?还是……
“想女人了?”周世雄一脚踢来,我滚地躲开,匕首划破他的裤腿。他暴怒,砍刀高高举起——
千钧一发之际,仓库大门被撞开,一道黑影闪入——是大明!他手持一根铁棍,朝周世雄的后背狠狠砸去!
“东子,师父让我来!”大明怒吼。
周世雄转身迎战,四个打手也分出一人去对付大明。我趁机爬起,摸出黑匣子里的匕首——师父说过,这匕首淬了毒,见血封喉。
“周世雄!”我怒吼,“今天,我跟你拼了!”
他冷笑:“就凭你?”挥刀砍来——
我侧身闪过,匕首刺向他的咽喉!他偏头躲闪,匕首划破他的脸颊,鲜血直流。他暴怒,砍刀横扫——
我被砍中左臂,鲜血喷涌。但疼痛让我更清醒——匕首再次刺出,这次直插他的胸口!
“啊——”周世雄惨叫,砍刀落地。他捂着胸口,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你……你下毒……”
“对!”我揪住他的衣领,“这匕首淬了毒,见血封喉!你……去地下,跟我父亲……不,跟所有被你害过的人……赔罪吧!”
周世雄的身体缓缓倒下,眼神中的疯狂逐渐涣散。大明解决掉其他打手,跑过来扶住我:“东子,走!”
我回头看了眼周世雄的尸体,心中五味杂陈——十年恩怨,今日终了。
“东子,我们得赶紧离开粤城!”大明拉着我往外跑,“南风堂不会善罢甘休!”
我们一路狂奔,直到登上回花城的飞机。大明递给我一个小盒子:“师父给的解药,你左臂的伤口有毒,得赶紧处理。”
我接过盒子,苦笑:“师父……到底知道多少?”
“师父说,你心里有恨,他都懂。”大明拍拍我的肩,“但仇恨解决不了问题。以后,别再让自己陷入危险。”
飞机降落在花城机场,白静早已等在出口。她冲过来抱住我,眼泪直流:“东子!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抱住她,轻声说,“我们回家。”
回到出租屋,我简单处理了伤口,把事情经过告诉了白静——当然,隐去了师父和南风堂的部分细节。
“所以……那个周世雄,真的是因为你十年前在粤城的事情报复你?”白静声音发抖。
我点头:“嗯,但他没想到,我会回来。”
白静抱紧我:“东子,我们离开这儿吧……去别的城市,重新开始。”
我沉默片刻,看着窗外的夜色——粤城的恩怨已了,但花城……米虹背后的南风堂,真的会善罢甘休吗?
“好。”我轻声说,“我们离开花城,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
然而,事情远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回到花城的第三天,我接到一个神秘电话,电话那头是一个经过变声处理的声音:“唐振东,你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了吗?周世雄只是我们的一个棋子,真正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我握紧电话,冷冷地说:“你们到底是谁?”
“我们是南风堂,而你,唐振东,已经成为了我们的目标。你和白静,都别想好过。”电话那头传来阴森的笑声,随后挂断。
白静吓得脸色苍白,紧紧抱住我:“东子,我们怎么办?”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别怕,有我在。我倒要看看,他们还能玩出什么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