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张大山有木船公的帮助,其他人全都是一夜噩梦。
每个房间中,恍恍惚惚的人很多。
但很快,被张大山通知的丧葬行业的人已经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一股难以言说的紧张出现在他们的心头。
第一天就发生这样的混乱,不能拖下去了!
果然,有配合的人跟听命令行动的人的差距是非常大的。
张大山给了三天筹备葬礼的时间。
他自己负责灵堂周围的布置。
同时也找到了已经空无一人的穆庄村,确定了木船公的神庙所在。
等他再找到其他人打算商量一下,在万人坑附近举行完入殓仪式后,挪到神庙附近进行守灵等后续进程的时候,他就看到了一脸激动的一群人。
“我们不能这样拖延时间!”
可能是信念的凝聚,木船公也被短暂的影响。
除了梦境,他竟然也显化在张大山的面前。
“只有在你这边,我还能维持一定的理智。”
“不过我的时间不多了,信仰的力量无法弥补我神魂的残缺,但给我燃烧神魂的底气!”
张大山与木船公的交流非常顺畅。
他们确定了后续的葬礼方案,木船公虽然无奈,却也意识到,自己能选择的空间并不多。
至于张大山所说的,纸扎尝试。
木船公显现出一团灰雾,随后恢复正常。
“看到了吗?我连神体都无法凝聚,只剩下一丝残魂,你的纸扎技艺巧妙无双,却对我无用。”
张大山看着眼前的神。
真正的神明,是慈爱善良的。
所以,唢呐声响起。
由纪云吉协调的报丧队,听到了唢呐声之后,敲锣打鼓,走街串巷。
他们要在海花城报丧。
他们要将神明葬礼的丧信送到每一个人的手中。
神明的葬礼,海花市所有人都要参加。
同一天,百万人感受到了神明死去的悲伤,百万同哭。
而张大山始终站在木船公的面前,看向海花市的方向。
突然,张大山身边的木船公身形一阵扭曲。
“不好!他们又要开始了!”
可张大山却不急不慌,拿出唢呐。
“虽然没有感受过神明的慈爱,但我更不能看到一群疯子为了野心,做出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以张大山的巅峰技艺演奏的哭皇天响起。
木船公的意识渐渐被拉回。
他听着张大山的演奏,突然笑了起来。
“活了这么多年,我做了很多事,也送走了一个又一个的时代,没想到我还能亲自参与我的葬礼!”
百万人的悲哀,一尊神明几百年的风霜雪雨,都汇成一股股特殊的感悟,落向张大山的心头。
下一刻,难言的感悟出现。
张大山在这一刻,领悟到了哭皇天曲中之意。
特殊曲谱形成。
在张大山唢呐变奏的一瞬间,木船公的神体周围萦绕着一圈圈的白烟。
“你的哭皇天很有意思,跟他们演奏的都不一样。”
“我感受到了时间的力量。”
木船公用一种惊叹的眼神看向张大山,可张大山却叹了一口气。
“我尽力了!”
“还想利用送别的思念,利用百万人的意念,从过去的时间中找到你的存在,说不定还有救你的可能。”
“但我还是失败了。”
听到这话,木船公只是淡淡说了一句。
“因为神明永存。”
“所有的时间中,在我成神的一瞬间,所有的我都只是我。”
而张大山被这一句,神明永存说得愣住了。
他重复这句话。
“神明永存,对吗?”
木船公不知道张大山自言自语的意思,但他没有去打扰张大山。
两方保持着沉默。
直到,周围的人越聚越多。
而张大山看向木船公消失的方向,心中有些想法。
“既然神明永存,那我是不是可以借助这个特性,给他带来新的生机?”
张大山现在也没有别的思路,只能选择走一步看一步。
报丧的人带来了海花城中的其他人。
但现场非常安静。
张大山站在临时搭建的平台上,看向远方,突然长叹了一口气。
“仪式继续!”
带着新感悟的哭皇天,张大山的唢呐声再度响起。
演奏的过程中,大山想通了困扰着他的那一层迷雾。
“既然神明永存,那我们送葬的时候,将影响神明的因素送走。”
“就算无法给神明带来新的生机,也能让他走的畅快一点。”
维持着心中想法,张大山主持着仪式的推进。
很快就到了入殓环节。
神明无形无相,张大山只能以纸扎代替。
木船公的意识落在纸扎神像中,被张大山点出的六个抬棺人捧着,请到了棺材中。
接下来就是送棺木回穆庄村的神庙中。
现场的秩序依旧没乱。
但海花城中大多数人留在了万人坑临时搭建的灵堂附近。
后续的仪式还要在灵堂举行。
随着木船公的棺椁被抬走,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一阵轻松。
那种昨晚噩梦后,慌乱缠绕了一整天的无力感退去。
而张大山此刻扶着棺椁,带着他们进入神庙。
神庙已经被清空。
棺木落下。
期间没有丝毫的问题。
但守灵的问题一直无法解决。
所有人都没有资格给一尊神明守灵。
就连张大山,也无法确定他能不能撑得住。
纪云吉的意见是。
“我们只能轮流来。”
这方案迅速得到了众人的认可。
不过一个好消息袭来。
总部的支援队伍,有一只已经进来了。
并且赶到现场。
正是第三特殊行动小队,队长正是海花市民俗事务管理局的局长。
他们带来了总部支援的一盏灯。
“这是总部的灵物,可以放置在灵堂担任长明灯。”
“有了灵灯镇压,守灵的难题好解决。”
张大山接过灵灯,尝试着点燃。
放置在棺木前的灵灯压根点不着。
所有人都尝试过,但所有人都失败了。
张大山皱眉,看向前方。
他在思考解决问题的对策。
点灯的问题,就不是吹唢呐能解决的。
很快,张大山有了想法。
他体内的法力流转,激发一身血气。
下一刻,孱弱的火苗燃起。
但张大山能感知到体力与气血的消耗。
“这盏灯,一直是这样特殊,还是来到这里发生了异变?”
张大山不敢断开血气的输送,但其他人发现了张大山的异常,连忙上前搭手。
火焰逐渐稳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