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情况怎么样了?”
“两个人有说有笑的进了宾馆,住在201号房间。”
“有什么异常吗?”
“光天化日下打情骂俏,摸来摸去算吗?”
“师父,在您那个年纪或许算异常,但在年轻人里挺正常的……”
“嗯……那就暂时没什么异常,我会盯住的。”
“好,辛苦了师父,有需要支援及时联系我。”
马本全挂断了电话,继续坐在车内。
他的斜对面,正好就是扬泰宾馆窗后的小巷……
……
“日记怎么会在这?”
“别有洞天吗?”
此时的荔井底,捡回日记后的杨匆并没有着急出井,而是选择顺着井壁的石洞继续摸索着前进。
洞内的道路婉转曲折,很多时候只能匍匐着身子。
好在越往里走,石洞的范围就越大,洞内的空间也越发宽敞,而臭水的范围却越来越小。
行不多时,杨匆基本已经能站直身子了。
“还真是别有洞天。”
在拐过几个转角后,一道木门出现在眼前。
“这个地方距离荔山孤儿院,只有差不多半小时的车程。”
“四周没有民居,也没有其他建筑。”
“难道是荔山孤儿院的人修的?”
杨匆尝试着拉了几下木门。
晃动了几下,但没有打开。
“井下建造一个空间耗时耗力,难度很高,这道木门看着挺薄的,强度应该一般。”
杨匆想着,抬腿就是一脚猛踹。
木门顿时出现一个裂痕。
“有戏。”
杨匆随即加大力度,再次猛踹几脚,很快这道木门便碎出一个大洞,杨匆信步踏入。
木门背后并不是什么金银财宝或是武功秘籍。
只是一个很简单的屋子,面积不是很大,但有两个房间。
靠外的一间全是书架,书架上则是琳琅满目的各式书籍。
几张桌子上,摆放着各种笔记和纸笔,一盏昏黄的老式台灯还在发出淡黄色的光芒。
地上也散乱分布着各种不知道写了些什么的纸张,几坨带血的绷带随意的堆放在墙角。
“这个房间,很像一个书房。”
“但是一口枯井的底下,怎么会存在这样一个房间?”
杨匆自语,来不及查看那么多,提步又走近了靠内的一个房间。
那个房间没有门。
杨匆刚刚靠近,就清楚的看到了里面的光景。
一张手术台,更多带血的绷带,泡着各种肉块的玻璃瓶,地上干涸的血液,琳琅满目的手术刀,以及挂在墙上的,半边苏旭……
尽管已经见过不少血腥场面,但杨匆面对眼前这一切,心脏仍然止不住的砰砰直跳。
这跟普通的凶案现场不同。
这个靠内的房间,更像一个专业的屠宰场。
混乱中,又透着一丝诡异的井然有序……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跟荔山孤儿院有关系吗?”
“还是说,荔山村还有着其他的什么存在?”
杨匆强忍着恶心,退出了靠内的房间。
“事实上我一直忽略了一个点。”
杨匆靠在外屋那盏昏黄的台灯下。
他本想抽根烟。
但考虑到这是井壁内部的空间,氧气可能不足,吸烟会加快氧气消耗,于是作罢。
“荔山孤儿院看似是秦凤英和王厨子两条人命,但事实上,应该是三条。”
“还有苏霖的弟弟,厨房里的那些尸块的主人,苏旭。”
“秦凤英是我杀的,王厨子是马本在为了阻止他伤人而开枪击毙。”
“那苏旭呢?”
“他又是谁杀的?”
杨匆思索了一阵。
从表象上来看,王厨子的突然发疯是因为苏旭的尸块被工作人员带走,而那些尸块,被王厨子称为“食物”。
而这种表象,引导众人都以为苏旭就是王厨子杀的。
但从李素玲那的情况来看,王厨子的发疯,似乎不是那么简单。
既然王厨子突然的发疯伤人内有隐情,那会不会,苏旭也不是王厨子杀的?
“如果苏旭不是王厨子杀的,那会是谁?我吗?”
杨匆如此想着,但很快就猛的摇头否定。
“不能一有变态杀人案就往我身上想,我又没有三头六臂。”
杨匆最终还是给自己点了一根烟。
荔山孤儿院还有太多的东西搞不清楚。
他决定仔细看一看桌案上的笔记和书架上的书,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系统解剖学》、《人体的构造》。”
“《盆腔解剖与妇产科图谱》、《男科手术学》、《女性乳房美容学》……”
“这……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杨匆从书架上随手拿起几本书,全是些解剖类的教材和外科手术的指南。
杨匆索性将目光望向桌上的笔记,字体娟秀,看起来笔记的主人是一个女性。
【5月8日,对苏霖的手术已经进行了两天。】
【目前收缩压129~134mmHg,舒张压80~85mmHg。】
【呼吸频率:静息28次/分钟】
【血氧饱和度:>105】
【体温:38.5度】
【一切都在可控范围内。】
【但他一直在喊疼。】
【但这是必须要做的事。】
【如果不这样做,孤儿院很快就会倒闭。】
【苏霖太不懂事了,他应该学会承担。】
【5月9日,距离苏霖手术完成已经过了三天。】
【下体出现肿胀,伴有红色血块。】
【苏霖本人出现高烧,呼吸急促,上午的时候还出现了心脏骤停。】
……
【抢救比较成功,苏霖虽然还在昏迷,但生命体征平稳。】
【5月12日,苏霖恢复的不错,小陈总很满意。】
【5月15日,我把苏霖送回了孤儿院接受教育,我必须加快进程,不能让小陈总久等。】
【5月16日,苏霖的伤口崩裂,出现了大出血。】
【这个该死的小贱人,我废了那么大的力气,他却主动去破坏伤口】
【本来孤儿院来了一个奇怪的人就已经使我感到愤怒,这个小婊子又给我来这一出……!】
……
杨匆翻阅着桌上的笔记,笔记的作者像是以一个医生的口吻,在记录患者的伤情情况。
又或者说,是一种工作记录。
但由于记录的人情绪激动,因此字里行间,对数据的记录不多,反而更像一篇日记。
“苏霖……”
“好像就是那个女孩吧……”
“该不会……”
杨匆倒吸了一口凉气。
桌上的笔记只有一页,看起来是最新的一页。
杨匆索性拉开了桌中的抽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