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如瀑布砸在我的脸上,冰冷刺骨,模糊了我的视线。我站在二棉厂的中央,脚下是泥泞的地面,雨水顺着我的头发滴落,浸湿了身上那件破旧的黑色夹克,风吹得衣摆贴在身上,带来一阵彻骨的寒意。
手中紧握的铁棍已被雨水浸透,金属的冰冷透过掌心传上来,我攥紧拳头,指节发白。
我抬起头,透过雨幕看向远处的黑暗,雷电撕裂天空,映出我紧绷的脸上那双充满决绝的眼睛。今晚,我别无选择,姜四喜必须付出代价。
大凡的消息传来不到一小时——敏敏被姜四喜秘密转移到了郊外一处废弃仓库,姜四喜打算今夜除掉他,彻底平息因敏敏事件引发的风波。
大凡孤身前往营救,却在半小时前失联。我的心沉了下去,脑海中浮现出大凡那张倔强的脸,他曾拍着胸脯对我说:“盛哥,我欠敏敏一条命,总得还!”
我闭上眼,父亲的声音在我耳边回响:“盛儿,杀人偿命,债要还,但别毁了自己。”可此刻,怒火和责任交织,我无法退缩。我咬紧牙关,雨水呛进鼻腔,带来一阵刺痛,我告诉自己,必须撑下去。
手机震动,我接起,耳边传来黑脸王低沉而急促的声音:“潘盛,姜四喜的人马已出动,目标是你和二棉厂。雨太大,路况恶劣,泥泞堵住了主干道,我们的支援至少要四十分钟才能到。
你自己小心,千万别莽撞!厂里的工人都是好手,但他们不是职业打手,人数差距太大。姜四喜这次下了血本,雇了外地帮手,听说有十几个亡命徒,个个手上沾过血。”
“王所,谢了。我会解决。”我挂了电话,深吸一口气,雨水顺着脸颊滑落,混杂着汗水,咸涩的味道让我微微皱眉。
我转过身,环顾身后的工人们,他们手持铁棍、镐头、木棒,甚至有人用麻绳绑着破铁片,眼神中透着紧张和决心。
我喊道:“兄弟们,守住家门!今晚,谁敢闯,二棉厂的规矩就是他们的坟场!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他们的声音在雨中回荡,带着一股不屈的意志。老张,年过半百,肩膀上挂着十几年前的伤痕,手持镐头,对我点点头,低声说:“盛哥,今晚豁出去了!这厂子是我们的命根子!”
小李,刚入厂半年,紧握铁棍,雨水顺着他的年轻脸庞流下,喃喃道:“我妈还等着我拿工资呢,不能丢,盛哥,我跟你干!”
老赵,厂里的老资格,拄着木棒,喘着粗气,对小刚说:“小子,跟紧我,别乱跑,盛哥在前面,咱们有希望!”
小刚,刚满十八岁的职校学生,手里拿着一根绑着铁片的木棒,眼神青涩却倔强,喊道:“盛哥,我不怕!为厂子拼了!”这些都是我的兄弟,我不能让他们失望,他们的信任是我最大的依靠。
话音未落,远处车灯刺破雨幕,七八辆黑色越野车呼啸而来,轮胎碾过泥地,溅起水花和泥浆,引擎的轰鸣声在雨中刺耳,像是野兽的低吼。
车门打开,姜四喜带着二十余名打手鱼贯而出,手中刀光闪烁,钢管和砍刀在雷电下寒光凛凛。
姜四喜身披黑色雨衣,帽檐低垂,遮住半张脸,手中握着左轮手枪,枪口泛着冷光,脸上满是狰狞的笑意。他的身后,阿龙跟在他身后,带着一众外地帮手,个个身材魁梧,眼神冷酷,步伐整齐,带着职业杀手的冷血。雨水顺着他们的刀刃滴落,映出森冷的反光,我知道,这是一场硬仗。
“潘盛,大凡已经完了!交出二棉厂,不然你和这些废物一起死!”姜四喜声嘶力竭地吼道,雨水顺着他的脸流下,混着怒意和疯狂,像一把刀刺进我的胸口。他的声音被雷声盖过,却依然刺耳,我感到一股热血涌上头顶。
我冷笑,迈前一步,雨水打湿了我的衣服,但我站得笔直,大声回应:“姜四喜,敏敏的血债,今日了结!你害了她,大凡只是讨个公道。你要战,我奉陪到底!”
我的话音刚落,工人们齐声呐喊,挥舞工具冲向敌人,雨水飞溅,场面瞬间陷入混乱。我握紧铁棍,冲进人群,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为敏敏报仇,为兄弟争气。
战斗在雨中展开,铁器碰撞声、怒吼声与雷鸣交织成一片混乱的交响。老张挥动镐头,砸中一名打手的肩膀,那人痛呼一声退后,鲜血混着雨水流下,他低声咒骂:“这帮杂种!”
我看到他肩膀上的伤口裂开,血迹染红了衣服,但他咬牙坚持。小李奋力抵挡两名对手的夹击,铁棍被撞得弯曲,他喊道:“赵叔,靠后!”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但眼神坚定。老刚挥舞木棒,击中一人的腿,那人倒地却爬起反击,逼得他连退几步,喊道:“盛哥,救我!”
老赵用身体挡住攻击,低吼:“小李,顶住!别让他们过!”我冲向小刚,一棍逼退打手,护住他,低声道:“跟紧我,别慌!”
我凭着侦查兵的训练,动作迅捷如风,一棍扫倒一名持刀打手,紧接着侧身闪过另一人的钢管,铁棍狠狠砸向对方膝盖。
那人惨叫一声倒地,泥水溅了我一身,我喘息着,雨水模糊了视线,耳边是工人的喊声和打手的咒骂。人数悬殊,工人们渐渐不支。
老张被一棍击中肩膀,踉跄后退,骂道:“这帮王八蛋,再来试试!”小李被夹击险些摔倒,幸亏老赵补上一棒;小刚被逼到墙角,木棒断裂,他捡起铁片反击,眼中满是惊慌。
我咬紧牙关,冲向人群,试图分担压力,雨水顺着脸流下,我感到左臂一阵麻木,但顾不上疼。
突然,一声枪响划破夜空,一颗子弹擦着我的耳朵飞过,火花烧焦了空气。
我猛地回头,姜四喜举枪瞄准,冷笑:“潘盛,去死吧!”子弹击中我的左臂,剧痛如潮涌来,鲜血瞬间染红衣袖,我闷哼一声,膝盖一软,几乎摔倒。
我咬紧牙关,强撑着站稳,怒吼着冲向他,雨水和鲜血混在一起,顺着我的手臂滴落,滴在泥地上,泛起涟漪。
关键时刻,厂区后门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大凡带着一队职校杀入,手中挥舞木棒和铁管,气势如虹。
他们的衣服破烂,脸上带着血迹和雨水,眼中却燃烧着怒火。领头的学生小刚,手臂上缠着一条血迹斑斑的布条,大喊:“盛哥,我们来帮你!”
其他跟着呐喊,加入战团,雨中人影交错,喊杀声震天。
我看到大凡,肩头鲜血淋漓,他咧嘴笑道:“盛哥,我没事!”他的出现如同一剂强心针,我的疲惫一扫而空。
我与大凡背靠背作战,配合默契。我一棍砸飞一名打手的砍刀,他补上一脚踢倒敌人。
我们步步紧逼,将姜四喜逼至厂房墙角。他举枪欲射,却被大凡一棍砸中手腕,手枪“砰”地落在泥泞中,溅起水花。他痛呼一声,捂着手腕后退,眼神中透着惊慌。
我上前,一脚踩住他的手腕,怒道:“敏敏呢?说!”我的声音中带着怒意,铁棍微微颤抖,雨水顺着棍身滴落,滴在他的脸上。
姜四喜喘息着,眼中闪过一丝恐慌,“他在仓库……但你救不了他!哈哈……”
他的笑声被雨水呛住,变成了咳嗽,声音沙哑而无力。我眼中杀意一闪,握紧铁棍,正欲动手,远处警笛声骤响,刺耳的鸣笛划破雨幕。
黑脸王带着一队便衣警察赶到,手中警棍闪烁着冷光,迅速将姜四喜及其手下制服。我松开脚,回头看向大凡,喘息道:“走,找敏敏!”
雨夜中,我与大凡驱车赶往郊外仓库。车窗外雷电交加,雨水模糊了视线,道路泥泞不堪,车轮几次打滑,险些翻入路边的沟渠。
车内的灯光昏暗,雨点敲打着车顶,发出密集的声响。
我左臂鲜血止不住,滴在座椅上,留下暗红的痕迹,痛得我额头冒汗,我咬牙坚持,握紧方向盘,雨水顺着脸颊流下,混着血迹。
大凡坐在副驾,紧握拳头,眼神中满是焦急,低声咒骂:“姜四喜这狗东西,我非得让他付出代价!!”
车内压抑,我强忍着疼痛,低声道:“别急,我们还来得及。”
到达仓库时,景象触目惊心。废弃的建筑摇摇欲坠,屋顶漏雨,地面满是积水,墙壁上爬满青苔,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铁锈的气息。
仓库的门半掩着,风吹过,发出吱吱的响声,像是鬼哭。我推开门,雨水顺着门框流下,里面一片黑暗,只有雷电的闪光偶尔照亮。
我看到敏敏被绑在柱子上,身上多处淤青,脸颊肿胀,嘴角挂着血迹,气息微弱,几乎听不见。
雨水从破洞中滴落,打在他身上,他微微颤抖,意识模糊,嘴里喃喃着什么,像是“敏敏”两个字。
“大凡……”敏敏虚弱地睁开眼,声音沙哑,眼中满是悔意,“是我害了敏敏……对不起……我该死……我不想拖累你们……”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雨水顺着他的头发流下,混着血迹,滴在地面上,泛起涟漪。
大凡冲过去,跪在地上,泪水混着雨水滑落,声音颤抖,“敏敏,你醒醒!别睡!我们去医院!你不能死!都是我的错,我没保护好你和敏敏……”
他试图抱起敏敏,却发现对方身体冰冷,双手颤抖着解不开绳结,雨水模糊了他的视线。
我迅速上前,用铁棍撬开绳索,动作因伤势而迟缓,但异常坚定。我蹲下身,检查敏敏的伤势,发现他胸口有一处深深的刀伤,鲜血缓缓渗出,衣服已经被染红。
我低声道:“五喜,挺住!我们带你走!”我背起他,肩膀因背部的伤口而剧痛,我咬紧牙关,不发一言,雨水顺着我的背流下,冲刷着伤口,带来一阵阵刺痛。大凡跟在后面,扶着我的肩膀,喊道:“盛哥,你撑住!我来帮你!”
就在此时,一声巨响,仓库顶部因年久失修坍塌,砖石如雨坠下,砸中我的背部。
我闷哼一声,膝盖一软,险些摔倒,但强行稳住身形,将敏敏护在身下,鲜血顺着背部流下,染红了雨水。砖石砸在地面,扬起尘土,雨水冲刷着一切,仓库内一片狼藉。
大凡惊呼:“盛哥!”冲过来扶住我,眼中满是担忧。
我咬牙道:“没事,赶紧走!”我强撑着背着敏敏,踉跄前行,每一步都像是从地狱中踩出的足迹,雨水和鲜血混在一起,留下斑驳的痕迹。
赶到医院,敏敏被紧急送入急救室。
走廊的灯光昏黄,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我靠在墙边,背部的伤口被医生简单包扎,左臂的绷带渗出鲜血,
我喘息着,低声道:“兄弟在,命才值钱。去看看五喜吧……”大凡点点头,走向病房,泪水再次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推开门,看到敏敏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插着氧气管,心中百感交集。他握住敏敏的手,低声说:“敏敏,你得活下去,敏敏在天上看着呢。”
五天后,暴雨停歇,阳光穿透云层,洒在二棉厂新建的职工宿舍上。
宿舍是工人们集资修建的,砖墙崭新,窗户明亮,取代了昔日破败的平房。宿舍前,工人们忙着搬运家具,
老张指挥着几名年轻人,笑声不时传来;
小李扛着一袋水泥,脸上带着自豪,汗水顺着额头流下,对旁边的老赵说:“赵叔,这宿舍比我家还敞亮!”
老赵坐在一旁,抽着旱烟,满意地点头,笑道:“小李,干得好,往后有家了!”
小刚帮着钉窗框,手脚麻利,嘴里哼着小调。
我站在宿舍前,左臂打着石膏,背部裹着绷带,望着这一切,心中涌起一股暖意。
敏敏经抢救保住性命,躺在病床上接受物理治疗。
他因脊椎受损,需长期轮椅生活,眼神中带着愧疚。他对我和解说:“我欠敏敏一条命,也欠你们。
这辈子,我都得还。厂里让我管后勤,我得干点事,不然我对不起自己。”
大凡拍拍他的肩,哽咽道:“敏敏,过去的事别再提。厂里有你,我们都安心。
你好好养伤,厂里的事有我。”敏敏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泪光,低声说:“大凡,谢谢你……。”
我走进病房,看到敏敏虚弱的样子,心中五味杂陈。我坐到他床边,轻声道:“活着就好。敏敏的事,不是你的错,姜四喜才是罪魁祸首。现在厂子有希望,你安心养伤。”
他看着我,眼中含泪,点点头:“盛哥,好。”
父亲走来,手持烟袋,脸上罕见地带笑,“盛儿,这几天厂里乱成一团,你还撑着,真是长大了,那些老家伙的房子腾出来了,工人们说要建宿舍,你看行吗?老张昨天还说,想让孙子也来厂里学手艺,说你手艺好。”
我笑了笑,接过父亲递来的烟,点燃后深深吸了一口,“爸,过去的事该放下了。二棉厂得靠大家一起干。宿舍的事,我已经跟林胜文谈了,他答应出钱出力,工人们也同意集资。往后,厂里要有个家。老张的孙子行,我让他跟小李学,年轻人有干劲。”
父亲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欣慰,“行!这主意好。厂里的人都说,你是他们的救世主。我老了,干不动了,你得顶起来。敏敏的事,我也听说了……你做得对,别让仇恨毁了你。”
黑脸王随后带来消息,姜四喜因非法持枪、故意伤害等多项罪名被判无期徒刑,阿龙等人获刑五至十年。
二棉厂的债务因港商集团丑闻曝光而大幅减免,银行同意分期偿还,财务压力大减。
林胜文兑现承诺,协助我引入专业管理团队,优化生产流程,七彩T恤系列大获成功,订单翻倍。厂里新来了几个技术员,老张好奇地围着机器转,嘀咕道:“这玩意儿比我那老纺车强多了!”技术员笑着教他操作,老张学得认真,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对我 say:“盛哥,这机器真不错,厂子有救了!”
大凡出院后,辞去江湖事务,全身心投入销售。
他的经验和人脉为企业拓展市场立下汗马功劳,敏敏虽无法站立,但在他的照顾下,精神状态逐渐好转,甚至开始尝试在线销售,成了厂里的“电商先锋”。
她每天坐在轮椅上,操作电脑,脸上重新有了笑容,对大凡说:“我不能站起来了,但我想帮厂里做点事。你别老担心我,厂里的事更重要。”
大凡笑着点头,却在背后偷偷擦去眼角的泪水,低声自语:“敏敏,你看,我终于做点正事了。”
梅筱成为行政核心,干练中透着温柔。
一天深夜,她走进我的办公室,手中端着一杯热茶,轻声道:“潘盛,累了吧?休息一下。这些天你没好好睡,伤口还没好全。我看你脸色不好,别硬撑。”她放下茶杯,关切地打量着我,眼神中带着一丝担忧。
我抬头,眼中柔光闪现,“有你在,我不累。厂里的事多,最近订单增加了三成,你辛苦了。”
我接过茶杯,温热的蒸汽升腾,驱散了夜的寒意,茶香弥漫在空气中。
我喝了一口,感觉全身暖和了一些。
梅筱靠在我肩上,微笑道:“有你在,我不怕辛苦。厂里的事,慢慢来,别把自己累垮了。工人们都说,你是他们的支柱,可你也得保重自己。昨晚老张还问我,你伤好了没,说想请你喝两杯。”
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坚定。我握住她的手,轻声道:“有你们在,厂子就有希望。”
2026年初,二棉厂更名为“盛兴纺织”,厂区扩建完成,新建了现代化纺织车间,设备崭新,流水线轰鸣,订单源源不断。
车间里,机器的运转声此起彼伏,工人们忙碌却有序,老张学会了操作新设备,得意地对小李说:“看,爷们儿我也能跟上时代!”
小李笑着点头,忙着记录生产数据,对老张说:“张叔,你这手艺,厂里少不了你!”车间里弥漫着纺织线的气味,窗外是新建的职工花园,绿意盎然。
我站在车间门口,望着这一切,心中充满了成就感。
我发起“工人再教育计划”,免费培训下岗职工和他们的子女,课程包括纺织技术、电商运营和机械维修,计划打造江城职业教育基地。
这一举措受到政府支持,厂区人气大增,周边社区的年轻人也慕名前来。培训班开课那天,老赵带着孙子来报名,激动地说:“盛哥,谢谢你,我孙子能学本事了!”
我拍拍他的肩,笑道:“赵叔,这是大家一起干出来的。往后,厂里要多培养年轻人。”老赵点头,眼眶微红。
某日清晨,老连长归来,带着一身军威走进厂区。他身材挺拔,眼神如昔,视察完车间后,找到我。
二人站在厂房前,老连长拍拍我的肩,“小子,干得漂亮!这才是兵的模样!当年我看你倔强,没想到能走到今天。厂里这规模,比我当兵那会儿的营地还气派。工人们的精神头儿,也比过去强多了。”
我笑答:“连长,过去的我还得您教训。这条路,我会走下去。厂里的事,您看怎么样?工人们都说,要感谢您当年的训练,不然我早撑不住。昨晚老张还提了,说想请您给新学员讲讲纪律。”
老连长点点头,哈哈一笑,“不错!工人们有饭吃,厂子有希望。你小子终于不闯祸了,我也能向上面交差。讲纪律的事行,明天我来一趟,教他们点老兵的规矩!”
他的笑声洪亮,引来路过的工人们纷纷侧目,小李跑过来问:“连长,您还能教我们打架吗?”老连长大笑,挥手道:“行!下课后教你们几招!”
夜幕降临,厂区灯火辉煌。
我站在高处,身后是繁忙的车间,前方是无尽未来。我点燃一根烟,雨后的空气清新,夹杂着纺织机的轰鸣声和花草的芬芳。
我喃喃道:“财富是手段,改变才是目的。”烟雾在夜风中散去,我的目光投向远方,厂区的灯火映照着我的脸庞,勾勒出一道坚毅的轮廓。
几年后,“盛兴纺织”成为全国知名的纺织品牌,产品远销海外,七彩T恤系列成为时尚潮流的象征,我被誉为“企业家”。
我常说:“二棉厂的每一步,都是我们的心血。从此,我们不只是工人,更是主人!”
厂区扩建了职工学校,培训了数百名下岗工人,他们的孩子考上大学,家庭重现笑声。老张的孙子成了技术骨干,小李晋升为车间主任,小刚则在电商部崭露头角,敏敏的电商团队年销售额突破百万。
某天,我回到家属区,母亲端出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父亲坐在一旁,笑得满脸皱纹。
我接过汤碗,目光扫过巷子——张伯家的白幡早已撤去,院子里种满了花草,他每天清晨浇水,脸上带着满足,对我说:“盛哥,谢谢你,厂里给了我活下去的盼头!”
李婶子家传出孩子们的欢笑,她的大儿子从监狱释放后,在厂里找到工作,学会了纺织技术,晚上还帮着辅导弟弟功课,对我感激道:“盛哥,你救了我们家!”
赵叔叔的闺女考上大学,捧着录取通知书,满脸骄傲,对我:“盛哥,谢谢你,我爸说你救了我们家!”……一切如新生。
“爸,妈,往后我只想让这条巷子,再次充满笑声。”
我轻声道,汤匙在碗中搅动,热气升腾,驱散了夜的寒意。鸡汤的香味弥漫,母亲的眼神温柔,父亲的笑声低沉。
父亲拍拍我的肩,点了点头,“儿子,你做到了。老爸这辈子值了。厂里的事,你放手干,家里有我和你妈撑着。巷子里的老家伙们,也都夸你有出息。”
母亲擦了擦眼角,笑道:“盛儿,妈就盼着你平安。孙子的事,慢慢来,别急。厂里那丫头梅筱不错,你多关心关心。她昨晚还问我,你伤好了没,说想请你吃饭。”
我笑了,目光投向远处。夜风轻拂,灯火摇曳,巷子里的欢声笑语渐渐清晰。我站起身,走到巷口,点燃最后一根烟,烟雾缭绕间,过去的影子渐渐淡去,未来的希望如灯火般明亮。
我深吸一口气,喃喃道:“这条路,我会走到底。”远处,梅筱的身影出现在巷口,手里提着饭盒,朝我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