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莞真的是他的执念!
“把钱带上,还有咱们收购买断二棉厂的合同都带上!”
我俩就这么开着拉风的皇冠五个六出了二棉厂,先后去了工商局和银行。还了贷款,以及存钱。还有把二棉厂过户的手续全部搞完。至此,二棉厂才完整的属于我,以及那三百多万的债务也如实的落在了我的头上.......
开着吴强的车,招摇过市,径直来到了江东的原先的第一棉纺厂。一棉厂是二棉厂的兄弟单位。二棉厂就是脱胎于一棉厂的。一棉厂主要生产各种布匹。二棉厂就是生产棉纺制品了。
二棉厂复工复产的主要原材料就是棉花,没有棉花怎么复产复工?
我妈以前就是一棉厂的,二棉厂很多工人都是从一棉厂调过去的。一棉厂有很多的熟人。
一棉厂的副厂长黄有志。算是我妈的一个远亲。
我得喊他喊舅舅。我今天来找他,是为了一棉厂的库存棉花来的。
倒不是说别的地方买不到棉花,而是因为有熟人,又是库存,希望价格可以便宜点。
现在一棉厂就像是个大工地,下午都快五点了,各种推土机,挖掘机还轰鸣个不停,曾经熟悉的厂房,生活区,如今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
黄有志以前是一棉厂的保卫科科长。也算是一棉厂最大的刺头。
当初一棉厂改制的时候,就是他顶在最前面,给一棉厂要来了工资补发,遣散费五百的合理条件。
他今年都五十岁了,正在工地上的协调办公室里喝茶。
看到我走了进来,先是一愣,“怎么搞的?不是听说你大获全胜么?怎么挂彩了?”
我头顶上缠绕着一圈绷带,看起来伤得不轻,只是笑笑。
黄有志赶紧招呼,“进来坐,进来坐!你的事啊,我都听说了。还是你有魄力啊,直接把二棉厂给买下了!你舅舅我就没你那个锐气了.......现在满江北都在传你的事,虎口拔牙啊,从吴强手里抢来了二棉厂,以后说起你是我外甥,我都脸上有光......”
也算是虎口拔牙吧!
办公室就是一个集装箱,空间不大,摆着两张办公桌,几张椅子。
他边说边给我们倒水,“你妈身体还好吧?”
“谢谢舅舅关心!挺好的!”
“早就说得空了,去看看我那老姐姐。一直在忙!”
递给我一杯热茶,我接了过来,“舅,听说一棉厂有几十吨的棉花库存!”
“对啊!现在属于银行的!还在咱们仓库呢堆着呢!你看看那,这几天我天天找他们的王主任,让他赶紧拉走,都拆完了,就因为他们的棉花还在仓库里,仓库还没拆呢!”
窗户正对着高耸的仓库,跟我们二棉厂的仓库差不多模样。
舅舅问,“怎么?二棉厂不拆吗?”
我摇摇头,“不拆!准备复工复产!”
舅舅讶异的看着我,“二棉厂的位置可是比咱们这好多了,就没有房地产商找你谈合作?”
“没有!”我老实的回答。
舅舅点点头,“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下我们这里的港商给你认识下?很有实力的,咱们这一棉厂全部拆了,要建一个商业综合体!”
我摇摇头,“不用了!”
其实到了现在,不用去猜二棉厂的财富密码了。冯少康那样的大捞家都说我们那的地理位置好,再看看一棉厂这大拆大建,我大概是明白了怎么回事。
只不过只要想想我从小长到大,二棉厂的和睦氛围,面对困难时,每家每户凑出来的毛票自救,还有面对吴强入侵的时候,大家的同仇敌忾,本来就有些保守的我,已经暗自决定,一定不会辜负他们!
舅舅叹了口气,“那真是可惜了!这些日子,跟港商接触多了,眼界也算是开阔了。二棉厂就算是经营得再好,也不如房地产来钱快啊!”
我不置可否,“舅舅,麻烦你联系下那个你说的王主任,看看这批棉花能不能卖给我们!当然,价格要优惠点!”
“刚好,我约了他今晚吃晚饭!你跟我一起去,当面谈!我帮你们砍砍价,也算是帮了我,这堆棉花堆在我这,还是国有资产,我又不敢乱动,甲方工期紧,我这个搞协调的快烦死我了都快!这样到点了,走,走........”
我想着也是无所谓,见见面谈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舅舅想骑他的自行车,我把他拉着上了皇冠,他很是吃惊,“五个六,吴强的车啊........你们.......”
大凡倒是得意非凡,“大雁飞二棉厂都得拔根毛!吴强怎么了?不留下点东西走得了?”
舅舅冲我竖起了大拇指,“你小子,够狠!”
约王主任吃饭的地方是一个川菜馆,一个小包间里,足足等了他一个小时。他才姗姗来迟。
五十多岁的王主任一身中山装,偏偏戴着个墨镜,不知道是什么打扮。
舅舅赶紧介绍,“这位就是农行负责抵押物资处理的王主任.......这个是我外甥,现在二棉厂的老板!”
我笑笑,主动伸手,他看都看不看我,直接冲着我舅说,“黄厂长,我今天是来找你帮忙的!”
舅舅一愣,“先坐下再说,坐下再说!”
他落座,迫不及待的道:“我知道黄厂长你以前也是外面混的,你老弟我现在被人欺负了,你得为我出头!”
说完,直接摘掉了墨镜,老脸上眼窝淤青,难怪要戴墨镜,原来是被人揍成了熊猫眼。
舅舅赶紧说,“我去!谁这么大胆,敢动我兄弟你!说,老哥给你出头!”
他面无表情的回答:“我拿你当兄弟看,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我喜欢上八号公馆的一个姑娘了。可是呢,那个姑娘之前母亲住院了,她很是孝顺,就找八号公馆的老板借了十万块钱!我不想她在那个地方上班,就让她辞职。可是辞职要还钱,这没什么好说的,我带着十二万跟着姑娘一起去找他们老板谈这事,不到半年,两万块的利息说得过去吧!”
舅舅点点头,“算起来四分的利息了,算是可以了!”
“可是他们那个老板说,得还二十万!我就是银行的,这等于百分之两百的利息的,法律是不认可的!我就拽住那姑娘的手要走,让他们老板去起诉去好了........”
他顿了顿,“谁知道.......进来两个壮汉,直接把我一顿揍.......最可恨的是,他们连玉儿,一个小姑娘都打.......毫无人性........”
“这你应该报警啊!”
“我报了,可是让我指认的时候,那里那么多人我上哪里找那两个打我的人去?玉儿又因为害怕,违心的说根本就没挨打!还说根本不认识我.......我知道她是被逼的........这帮毫无人性的人渣,不知道怎么威胁玉儿了.......玉儿不知道遭了什么罪!想想我就心疼啊........”
说着说着,居然真的落下了几滴眼泪.......
舅舅不敢接话了。因为那帮毫无人性的人渣是八号公馆,四喜的场子。
王主任擦擦眼泪,“这样,黄哥,我知道这一块你很红,你去!我不要你给我出气,你去帮我把玉儿带出来,想想玉儿还在受苦,我真的是受不了.........我就这点要求!不过份吧!欠钱还钱!”
舅舅有些尴尬。
四喜在我小时候就大名鼎鼎,这么多年屹立不倒!绝对是江北区打流届的天花板,有钱有势!且为人仗义,追随者云集!黑白两道,谁都得尊称一声,“喜爷!”
舅舅只是在一棉厂有些根基,哪里敢碰天护板!
王主任殷切的看着舅舅,“怎么样?黄哥!放心,救出来玉儿,当兄弟的绝对不亏待你!”
舅舅不敢应承,只好转移话题,指指我,“这是我外甥,二棉厂的老板!他今天来找你啊,就是想买咱们一棉厂抵押给你们银行的那批棉花!”
王主任的心思明显在那个玉儿身上,“不是!什么时候了,玉儿现在在水深火热之中,我还哪有心思谈什么棉花!你就给句痛快话吧!”
舅舅干咳了两声,“兄弟,这么跟你说吧,八号公馆的后台老板,是四喜!四喜你总听说过吧!”
王主任叹了口气,“我知道!所以我找了很多的人。他们都害怕!我寻思想着黄厂长你一呼百应,一棉厂闹事的时候,你那么威风.......”
舅脸色有些白,尴尬到了极点。
王主任摆摆手,“那你是在外面混的,你总知道谁惹得起,或者谁在他那说话管用吧?”
舅舅寻思了下,“江北能惹得起他的大概只有吴强和幺幺了........”
江北排名前三的混混,四喜,吴强,幺幺。
其实我跟幺幺........我叫幺叔的关系很好。幺叔是开武馆的,专门教人拳击散打的。我刚退伍那会,年轻气盛,上门踢馆。结果打了个有来有回,不分上下。那一天打累了,回家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又去跟他打,还是不分胜负.......
不打不相识。后来就成了朋友,经常去他的拳馆里打拳喝酒。他比我大十四岁,这一两年我们已经很少擂台比武了,因为他已经四十了,拳怕少壮!
无论是反应能力还是力量,都已经大不如前了,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
舅舅突然看向我,“你........行吗?”
他的意思是询问我敢不敢碰下四喜。
我想了想,“如果那批棉花的价格........王主任出得合适........”
现在一个吴强还悬而未决,再招惹一个四喜肯定是不明智的。但是吧,已经决定要赚钱的我,没什么畏惧的,就看价给不给得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