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记者先去了医院,又去了警局,弄得一群人焦头烂额,一上午净给我打电话了,哈哈!”
校长室里。
李华山大笑着说道。
吕青书跟着笑了声:“这下好了,留给他们着急去吧,张轩他们的好日子快到头咯。”
“但我有一点还觉得奇怪。”李华山面露疑色。
吕青书略微一想,大概也猜出他想问什么了,捋捋胡子说:“你想问记者为什么来得这么快?”
“是。”
李华山心中诧异:“就算再着急,记者们也不用连夜赶来吧?”
吕青书缓缓摇头,解释道:“两个原因,一来,这事造成的社会舆论确实太大,我们传到短视频平台上的那条视频,起了大作用。”
李华山挠了挠头:“这个我倒是想到了,第二个原因呢?”
吕青书笑了声。
“省电视台台长楚天阔,是小你四级的师弟,他刚入学时,你已经考上大学了。”
“还有这事?”李华山恍然大悟,“难怪他们要连夜赶来……”
“你误会了。”
吕青书摆摆手说:“天阔和我的师生关系,最多是个导火索,最关键的还是社会舆论太大,起初我也没想到,会是省电视台的人来这边。”
李华山了然,转而想到:“这样一来,估计其他电视台的记者,也会来咱们学校采访吧?”
“肯定的,你做好准备就行了,最重要的是盯好,看看谁会出面帮张轩平事。”
“是。”
将老师的话都记在心里。
李华山扭头,看了眼墙上的挂表,回头问吕青书:“晃眼都中午了,一块吃点?”
“行。”
吕青书起身,两人这样说着,朝校长室外走去。
路上。
李华山瞥了吕青书一眼,顿时好奇:“老师,您怎么成天带着这个杯子和戒尺?”
他没记错的话,今早去医院,吕青书也带着这两个物件。
整天带着。
连拐杖都不要了……
吕青书低头看了眼,心里无奈,这两样极品法器,实在不放心,放在学校里。
放在家里,平时就用不到了。
他摇摇头,强行解释道:“不碍事,手里不抓着这两样东西,总觉得少点什么。”
李华山闻言,心下恍然。
大概是年纪大了,心里有个念想吧……话说回来,是不是该带老师去医院复检下?
“老师,这周六我带您去医院吧,再检查一下。”
“也行。”
吕青书想了想,便答应下来。
自己的身体,经过浩然正气的几次疗愈,病灶祛除了许多。去医院检查一下也好,免得华山成天挂念着。
“那就周六,我早上去您家。”李华山确定了个时间。
“听你的。”
吕青书没怎么延续这个话题,转而说道:“我们班美术老师的事,我是没辙了,你想想办法,再调个老师过来。”
李华山稍作沉吟,点点头说:“这几天吴勇应该就要开除了,到时候情况会好一些,我试试能不能硬调一个过去……大家主要是怕被张轩等人报复。”
“是啊。”吕青书一叹,“卫简还在医院躺着呢。”
“不说这个了。”
见老师为之伤神,李华山赶忙转移话题:“咱再去学校外那家面馆,简单吃点。”
“好。”
“......”
办公楼,副校长室。
不算太大的屋子里,烟雾缭绕,桌上的烟灰缸里塞满了烟蒂,四周多是细小的烟灰。
张轩捏着眼角,一只手撑在桌上,止不住地叹气。
对面。
王宁正襟危坐,大气都不敢出。
“你小舅子那个蠢货。”
沉默中,张轩很是疲倦地说了一句。
王宁浑身一颤,小心翼翼地说:“杨刚平日里横行霸道惯了,确实不懂得收敛。”
“呵呵......”
张轩睁了下眼皮,自嘲一笑:“他怎么敢骂记者的?”
王宁咽下口唾沫,不敢回话。
今天上午,记者从警局回来,最后一个采访杨刚,没想到,杨刚异常地刚硬。
指着记者的鼻子辱骂,还说什么,‘别人不愿意搭理你,我可不给你留面子’。
记者问他:“这个‘别人’是谁?”
杨刚冷笑一声,说:“以你的身份,也配知道?”
总而言之。
杨刚今天算是狂到没边了。
“唉......”张轩又抽出一根烟,发现烟盒空了,“愁人啊,我这半辈子还没这么累过。”
“校长,您别抽了。”王宁光是看看烟灰缸里那密密麻麻的烟蒂,就觉得嗓子里像是有痰。
张轩点上烟,摇摇头说:“看来,李华山就是看准了杨刚这个性格,升旗仪式那次才故意留下他。”
“啊?”王宁愕然,“不会吧?”
“有意骄纵,让他越来越无法无天,等我们发现不对时,已经姑息养奸了。”
张轩心里发狠:“老东西,真阴啊!”
王宁还是诧异,不解道:“以我对李华山的了解,他应该用不出这种招数吧?”
“我说的老东西是吕青书!”张轩顿时气急,“你跟你小舅子一样蠢!”
“是是......”
王宁被骂,丝毫不敢反驳。
浓浓青烟下,渐渐看不清了张轩的眼睛,只是若隐若现中,让人觉得十分阴冷。
“这次的事,我找人压下去,但吕青书不能留着了。”
“有李华山挡着,咱开除不了他。”王宁摇头。
“......”
沉默许久,王宁心头一跳。
“您的意思是......”王宁抬手,在自己脖子上来回抹了几下。
张轩轻轻点头:“嗯。”
嘭!
突然,门开。
王宁手一颤,额头上顿时冒出一层细密汗珠,他背朝着门,看不到推门而入的人。
只看到对面的张轩,在看到这人时,疲倦了一上午的嘴角,终于扬了上去。
王宁咽了口唾沫,僵僵地回头。
顿时。
对上吴勇的眼睛。
夏日炎炎,蝉叫声混着下课铃声一并响起。
国旗下。
吕青书和李华山笑谈着走过,在人群中很快就出了校门。
仍然是国旗下。
渐渐地,四周行人少了。
吴勇抱着一个箱子,脚步匆匆地从校门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