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昭华，年轻时是吕青书的战友、知己、甚至如果她没突然失踪，两人或许会成为恋人。
战争结束后，吕青书受命继续执行潜伏任务。
离开前的那晚，尹昭华说自己想去当个教书先生，平淡一些，也会一直等他回来。
她没等到吕青书。
28岁那年，吕青书完成九死一生的任务回到国里，却等到了她失踪的消息。
像是人间蒸发一样。
毫无音讯......
回到家后，吕青书简单下了碗面条，没多少食欲，也不想刷碗，回到卧室里躺着走神。
床头柜上，摆着一个相框。
相框里，是个穿老式军装、英姿飒爽的女青年。
吕青书唯一保留的一张尹昭华的照片，几十年过去了，他仍不知道她去了哪儿。
哪怕死了，也总得有个音讯吧？
年纪大了，吕青书有睡午觉的习惯，今天却翻来覆去睡不着，可能是因为心事，也可能是服用体质药水后精力过剩，在床上干躺到下午两点。
闹钟响起，吕青书下床。
在门口穿鞋时，看到桌上还没收拾的碗筷，他驻足片刻，随后便推开家门。
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吕青书告诉自己，不能因此而懈怠。
体育课恢复了。
还剩美术、音乐两门课程。
说起来这位美术老师，吕青书从开学到现在还没见过，不知对方好不好相处。
下午第一节是数学，吕青书先给同学们上课。
课后。
回到办公室。
“孙老师，问你件事。”
吕青书把保温杯放到桌上，看向对桌的孙颖：“你来得比我早，见过八班的美术老师吗？”
孙颖正刷视频，闻言一愣：“见过，怎么了？”
“我有点事找他，有没有他手机号，我看一下。”吕青书说着，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孙颖挠挠鬓角，歉意道：“我和他不是很熟，不过我知道他办公室在哪儿。”
“没他手机号？”
“嗯。”
“......”
“那他办公室在哪儿？”
吕青书心想，这种事见面聊一聊也好，免得电话里什么都好说，挂了电话又节外生枝。
“您去高二那边的教学楼，三楼有个办公室，吴勇老师就在那儿。”孙颖简单说了下。
“好。”
吕青书记在心里，脚步匆匆地离开。
孙颖远远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里稍稍感到好奇，问旁边的老师：“李姐，你说吕老师是不是有心事？”
“是吗？”
李姐觉得和自己没关系，随口应付了一句，见她这样，孙颖也不再自讨没趣，低下头继续刷视频。
林荫二中总共有一大一小两座教学楼，高二级部的学生，在那座小教学楼上。
穿过广场，吕青书来到小教学楼前，顺着孙颖说的地址，一路来到三楼，果然在走廊拐角处看到一间办公室。
敲敲门。
吕青书走进屋里。
“麻烦问一下，哪位是吴勇，吴老师？”
话落。
办公室里有不少老师和学生，闻言都齐齐看向吕青书。
片刻后，又都各忙各的。
吕青书捋捋胡须，四下环顾，见有两张办公桌是空着的，其余桌前都有老师。
他就近问身旁一位男老师：“你好，吴勇在这吗？”
男老师低着头，摇了摇头。
“不在？”吕青书又问。
男老师顿时有些不耐烦了，厌烦道：“去上课了，还没回来，没看到我正忙着改试卷吗？”
“哈哈......”
他话音未落，四周便传来一阵笑声。
听着笑声中不加掩饰的戏弄，吕青书抬了下眼皮，再一次打量四周众人的表情。
屋里这些人，虽然都在各忙各的，却不时瞥他一眼，似乎……在等着看他出丑？
怪了......
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吕青书不明白这些人哪来的敌意，还是一整个办公室，包括学生在内，来自所有人的敌意。
吕青书摇摇头，见对面有个闲置的椅子，打算坐过去等吴勇回来。
他朝着椅子走去。
顿时。
四周众人，偷看他的频率越来越高。
吕青书还没走几步，就感觉浑身上下凉飕飕的，得益于精神和体质大幅度提升后，他很轻易就发现了四周异常。
心下诧异。
忽然间，发现一些人的目光，总不由自主地落到那个椅子上，各个脸上带着戏弄的笑。
吕青书恍然大悟，原来是这张椅子有问题。
说时迟。
心思翻涌间，他已来到椅子前。
狭窄过道里，这张椅子被人靠墙放置，椅背靠在墙上，正对着办公室的门。
吕青书缓缓转身，作势要往下坐。
顿时。
批卷子的不批了、训学生的声音低了。
所有人，有意无意的，目光或余光偷偷落在吕青书身上，而吕青书撑着膝盖缓缓落座。
“老师！”
要坐下时，突然，旁边乍然传来一声女生的尖叫。
在不知什么时候，竟然渐渐安静起来的办公室里，这尖叫声显得十分扎耳。
吕青书将要坐下的身体，顿时停了下来。
扭头看去。
一位穿着校服的女生，堪堪从他身上抽回目光，随后指着椅子，表情很不自然地问她面前的老师：“老师，那个椅子我记得坏了，一坐就散架。”
她这是故意在提醒吕青书。
众人闻言。
批试卷的继续批试卷，训学生的继续寻学生，女生的老师，狠狠瞪了她一眼。
这位老师就是吴勇，此刻眼神阴冷，他并不像那男老师说得去上课了，而就在办公室里。
“椅子坏了？”
“嗯……”
女生有些怕，轻轻点头。
“谁坐坏的？”吴勇狠狠瞪着女生，“你去把这个人找出来，否则就是你坐怀的！”
女生闻言，顿时瞪大眼：“怎么是我？”
“还狡辩？别人都不知道坏了，就你知道，最大嫌疑人就是你！”吴勇厉声斥责。
“我......”
女学生噎了下，一时间百口莫辩。
“来，看镜头。”
突然。
吕青书举着手机走了过来。
一边笑呵呵说着，一边把镜头对准女生和吴勇。
“干什么！”
吴勇眼皮一跳，急忙起身，去夺吕青书手里的手机。
吕青书不躲不闪，与他推搡起来，片刻后觉得差不多了，整个人往地上一躺。
大喊。
“打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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