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酒!”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写山!”
“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
“写爱!”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
江枫手中提着一壶酒,每念一首诗,就往自己口中灌上一口。
虽然古代的酒,度数不高,但喝得多了,依然还是有些神志不清。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最后一句诗念完,江枫回头看向天字一号房的方向,举起酒杯示意,脸上是一抹狂放不羁。
一口喝完,随即就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般,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随即呼噜声就从他的口中响起。
可没人敢去叫醒他,哪怕是李潇,也只是静静地看着下方睡着的身影,脸上浮现出满意的微笑。
一晚上,超过一百首诗,无一不是精品。
前十首出来,才子们还有些讨论,等到后面,众人已经从震惊到麻木。
孔老夫子更是兴奋,直接号召儒家弟子开始誊抄江枫的诗词,他说一篇,弟子们也写一篇。
到后来甚至这么多人都写不过来,孔老夫子都亲自上手。
揉了揉自己发痛的手腕,孔老夫子端起《望岳》,越看越喜欢。
“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
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
荡胸生曾云,决眦入归鸟。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好一个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啊。
这才是年轻人该有的心态。
“可怕,太可怕了,这哪儿是中秋诗会,这完全就是诗仙下凡的独秀啊。”
“每一首都是精品,更别说还有无数千古绝唱,他要不是诗仙,我立马倒立吃*。”
“这就是大乾的纨绔吗?什么时候当纨绔也需要这么高的水平了?”
众多才子看着密密麻麻的纸张,不禁感叹,这就是真正有天赋的才子啊。
“天下才气一石,而江枫,独占八斗!”
孔老夫子看着纸张上的一首首惊人的诗篇,直接说出这句本该属于别人的话。
“才高八斗!名不虚传。”
“我听说,就这样智力高绝,才高八斗的才子,还被别人退婚了吗?”
闻言,乾国的才子们都扭头看向即将离去的柳如烟。
柳如烟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
“我认得她,她刚才在门口还笑话江才子没有请柬,是个废物来着。”
“什么?他竟然说江才子是废物?这种才子都说是废物,那我等是什么?连废物都不如吗?”
“就是,我记得她还是跟着一个男子进来的。对,就是他!”
路人一指躲在柳如烟身后的卫东,卫东的神色简直说不上的慌张。
“就这种废物?这才是真正的纨绔吧,我记得他写的诗似乎连前五都没进吧。”
“呵,就他?能躲在女人身后,抛弃自己女人的东西,就算有才又能有什么用。”
“捡了芝麻丢了西瓜,这女人眼瞎得可以……”
听到周围人的嘲讽,柳如烟银牙紧咬,却又无可奈何,扭头看向卫东,眼中的不满一闪而逝。
以前遇到这种事情,江枫都是冲在第一线。
记得有一次,自己被几个乞丐堵在小路上,是江枫将她从虎口中救了出来。
那天江枫的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好肉。
再看现在,仅仅只是嘴上批判他一下,他都要躲到自己身后,这要是碰到一样的情况,只怕他还要把自己卖了呢。
柳如烟长长地叹了口气,眼神在江枫身上略过。
以前你没这么厉害啊,要是早知道你有这么厉害,我不就不退婚了嘛。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吃。
现在已经彻底得罪了江枫和定国公府,再得罪卫家,只怕今后再也没有柳家的容身之所。
“走吧,卫公子。”
强忍下心中的怒意,柳如烟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拉起卫东,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看到两人落荒而逃,众人爆发出震耳欲聋的笑声。
此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出现在一众笑声中。
“有没有人听到他最后嘟囔的那一首词是什么?”
顿时,笑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扎起耳朵细听。
江枫单手举杯,冲着天字一号房,口中不住地嘟囔。
天字一号房中的李潇和上官飞燕更是浑身上下像是有蚂蚁在爬。
“他到底说了什么,飞燕,你下去看一看。”
“好。”
说完,上官飞燕头也不回地直冲楼底。
李潇静静地看着,要不是自己是皇帝,说不准也毫无顾忌地冲下去了。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好,好一个金风玉露一相逢,绝妙啊!”
听到这里,有一位才子不禁拍手叫好,惹得众人纷纷侧目。
看到众人恶狠狠的目光,他才知道自己犯了众怒。
赶忙低声,但挥舞的双拳仍旧体现出他心中的不平静。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
说完这句,江枫睁开朦胧的双眼。
一张俏脸出现在眼前,有担忧,也有一丝崇拜。
再往上看去,二楼窗口隐隐约约好像也有一个人影淡淡地看向自己这里。
一杯酒下肚,江枫的脑海直接变得粘稠不已,整个人都显得有些呆滞。
“两情若是……久长时……”
“又,岂在…朝朝暮暮……”
说完,江枫整个人直接躺在了地板上,呼噜声随之响起。
但最后那一句,众人都没有听到,只有上官飞燕,听得却是一清二楚。
“姑娘,他最后一句是什么啊?我等都没有听清楚。”
“姑娘,你怎么哭了?”
“别哭呀,快说哇,说了我这一百两白银都是你的,让你去开心开心。”
上官飞燕泣不成声,想到从最开始他认识江枫。
还是一个小屁孩的江枫就喜欢欺负当年的她,在私塾的时候没少拽她的小辫子。
后来,上了学堂,大家都在为学业而努力奋斗,只有他训狗斗鸡,不务正业。
他依旧还是会欺负自己,但又在自己遇到危险时,挺身而出。
“上官飞燕,只有我才能欺负你,别人都不行。”
他脸上满是血痕,但仍旧嘴硬着不肯松口。
后来,他花天酒地,成了一名实打实的纨绔,自己与他也就渐行渐远。
哪怕好多次见面,都形同陌路,纵使他和自己打招呼也置之不理。
现在想来……
只怕是自己还伤了他的心。
直到再去东阳城,他依旧没有犹豫就从难民手中救下自己。
如今的形象和小时候的形象重叠在一起。
再加上那一句词,上官飞燕感觉胸口好像有什么东西堵住了自己,非要哭一场才能释放出来。
原来,他一直都没忘。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