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李烨目光冰冷地环顾这些人。
王家河冷笑：“国营厂不是有合同工吗？我们想当合同工，李主任，帮帮忙呗？给哥几个安排一下。”
李烨声音冷淡地说道：“合同工优先选择家庭困难的人员，你们并不符合条件。”
合同工是给那些实在困难的家庭救急用的，而不是王家河这群整日游手好闲的人。
王家河左右给身旁的人使了使眼色：“李主任，之前我们在国营厂也算付出不少劳动，怎么？现在厂里收益不好，就想着把我们给踹掉？还不管死活，这未免太忘恩负义了吧？”
他这话极具煽动性，跟在王家河身后的人纷纷骂了起来。
李烨知道不能一味地纵容这些人来厂里闹，要不然，这得闹到猴年马月去？
但，自己又也不能跟这些下岗职工们起冲突，否则，要是被媒体报道了，舆论恐怕不太好……
到时，不利的就是国营厂了。
想到这，李烨心中顿时有了主意，他抬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反问道：“你们所有人都是一样的想法吗？就想要合同工？没有其他的诉求？”
“对！我们要当合同工！我们在国营厂劳累了一辈子，现在让我们去哪？！”
王家河最先吆喝起来。
说完之后，身后的两人也随之附和。
其他人却是面色犹豫：“李主任，其实我们也不是非合同工不可，只是……只是除了合同工外，我们还有其他的活路吗？您去看看咱们厂后那个商业街，都已经摆满了摊贩，几乎卖什么的都有，您总不能让我们跟曾经的工友抢生意吧？”
“是啊，前两天我还看到有人因为抢顾客打起来的，多年情分因为一个茶叶蛋闹得实在难看，李主任，我们不想这样，您是大学生，见识多，您给我们出出主意，除了合同工，我们还有没有其他活路啊？”
“是啊李主任，您就帮帮我们吧，我们在家里琢磨了两天，实在是想不出来什么方法，只能来厂里了。”
听着后面这些人情真意切的话语，李烨的心中也不由动容。
这个年代的人刚刚勉强能吃饱饭没多久，大家饿怕了，都不怕吃苦，也都能做到奋斗……
他想了想，说道：“你们别说，我还真有个主意。”
闻言，众人顿时来了精神。
几人继续询问：“李主任，您有什么出路，快跟我们说说。”
李烨便把代理商的方案简单地跟这些人说了一下。
人群中，有人沉思，有人暗自琢磨，不断地问李烨问题，他们对这个新名词十分好奇，也对这种模式兴趣不小。
“这不就是分销商吗？现在很多私企都在干，但这可是国营酒厂，上头怎么可能会同意？肯定会被公安局抓起来的！”
有人琢磨过味来，立刻就对着李烨叫喊。
这些人的年纪都经历过那个动荡时代，大家在做一些事情时自然谨慎，听到这话，瞬间警惕起来，刚刚升起的念头也瞬间熄灭。
王家河见状，立刻双手抱胸嘲讽道。
“李主任，你就算不愿帮我们，也不能害大家伙儿啊，这种事情你都敢让我们做？是不是成心想让我们被抓走？
有了王家河的拱火，其他人也都跟着起哄。
“你真是不安好心！李烨，咱们好歹曾经是工友，你怎么能有这么恶毒的心思？”
“李烨，你太让人恶心了，我们真心实意求你帮忙，你却给我们出馊主意！真是太让我们失望了！”
“就是！兄弟们，我看下岗这事跟这黑心的家伙脱不了关系！”
……
这一群人虽然并不多，但有人拱火，有人浑水摸鱼，有人真心实意的生气。
李烨当即抬手制止：“大家听我说，大家先听我说！”
在他声嘶力竭的叫喊下，终于停下声音，问道：“你还要说什么。”
李烨道：“我前两天跟苏厂长去市里开会，已经把想法跟咱们新来的市委书记提过，吴书记说他会斟酌考虑的，工友们，再等等好不好？再等几天，我相信，上面很快会有新政策的。”
“要是没有新政策怎么办？你一天到晚就会糊弄我们！我们现在不相信你！”王家河再次拱火。
李烨冷笑道：“王家河，我说了，你想要合同工，那就把情况写下来去申请，厂里会根据申请单来，你现在就算是把你喉咙喊破了，也不会有结果的！”
王家河见李烨竟然敢还口，当即再次喊道：“谁让你下了我们的岗？我不管，我就要合同工，要是不给我安排，我就天天来国营厂门口闹！闹得你给我为止！”
李烨不愿意再跟他掺和，立刻高声喊道：“保卫科！”
保卫科的人立刻冲了过来。
李烨声音冷峻。
“各位工友，如果你们相信我，那就安心再等几天，上面的领导肯定会给我们一个交代，但如果你们有人想像王家河这样闹，我不介意立刻报警，把闹事的人送进派出所去！”
随即，李烨冷声对保卫科的队长喊道：“立刻给派出所打电话，就说国营厂门口有人闹事！”
“是，李主任！”
不一会，派出所的警车驶来，将王家河带走，原本跟着王家河来闹事的人也顿时作鸟兽散。
倒是那些对代理商感兴趣的人，则好奇地追着李烨询问：“李主任，这个代理商究竟是咋回事，您能不能再跟我们讲讲？”
李烨笑道：“好啊，我去跟苏厂长申请一下，看能不能在厂里给大家腾出来个地方，让我给你们好好讲讲。”
当李烨把事情说给苏建峰听的时候，苏建峰却挑了挑眉：“你怎么知道，吴书记一定会同意你的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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