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冷清的永巷狱突然热闹了起来。
为了表示待客之道,李玄机让人打扫了牢房,更换了被褥,还准备了丰富的饭菜,毕竟这些官员还没有定罪,只是来配合调查,不能失了礼数。
“大人,王尚书吵着要见你!”
“阚侍郎也吵着要见你!”
就在这时,红眠找到李玄机,向他禀告。
昨晚李玄机一直拿人到深夜,所以回来后根本没有去审讯王祖安、阚熊吉等人。这些人被关押了一晚上,哪怕牢房被打扫,被褥被更换,这里也不如他们的卧室,甚至连他们府上的茅厕都不如,自然要见李玄机讨要说法。
与此同时,绿影来禀:“大人,永巷狱外聚集了很多人,应该是被抓官员的府中侍卫,情况不对劲。”
“他们想干什么,攻打永巷狱吗?”红眠吃惊道。
李玄机平静道:“如果午时还不放人,外面的人还真敢杀进来,到时候把我们杀了,推出几个死士认罪,即便是陛下想追究,也没有理由。”
“那现在该怎么办?直接放了他们吗?”红眠问道。
李玄机道:“不能放!现在整个京都的注意力都聚焦这里,正好给上官婉儿提供行动的机会。一旦秦晖他们察觉我们的计划,那就会立即做出应对,到时必会影响我们的计划。”
“这次吏部大案,必须办得漂漂亮亮,同时办成大案铁案,让陛下好好杀人,以正陛下的君威。”
绿影却担心道:“那压力都在你的身上了,一旦出问题,那就是生命危险。”
“是啊,太危险了,现在该怎么办?要不调禁军过来?”红眠也道。
李玄机笑道:“不用调人,不能放人,也不能不放,尽量拖延吧,另外,我并非独自奋战,很快就会来帮手的。既然王祖安要见我,走,去见见他!”
随即起身,来到了王祖安所在的牢房。
只见王祖安坐在椅子上,因为休息不好,脸色很难看。
李玄机来到后,歉意道:“王尚书,实在不好意思,昨晚一直在拿人,便没有来打扰你。昨夜你休息得可好?”
王祖安作为三品大员,往日懒得正眼瞧李玄机这样的小角色,但谁叫李玄机手握御赐金牌,不看僧面看佛面,而听到他说昨晚一直拿人,便问道:“休息一般,本官认床。昨晚李侍卫拿了多少人?”
“暂时请来二十几位,后面还会请其他的大人过来。”李玄机的谎话张嘴就来。
王祖安一听这么多官员,立即放下心来,抓的官员越多越好,他便问道:“本官知道李侍卫忙碌,但既然是协助调查,那能否开始了?另外,问完之后,本官能否离开这里?按照流程,官员配合调查,都是在御史台,从未在大牢之中。把我们关在这里,好似给我们定了罪!”
李玄机回道:“因为御史台官员也牵连此案,所以陛下下旨,借用永巷狱,请王尚书放心,既然是协助调查,问完之后,大人自然就能回去了。大人你看,要不我们开始?”
“好!开始吧。”王祖安点了点头。
李玄机问道:“王尚书,崔元熙死前留下的诸多证据都表明,你领导并组织了篡改考绩、涂改文书、伪造档案、包庇贪腐下属、结党营私等犯...”
没等李玄机说完,王祖安便打断了他,说道:“李侍卫,崔元熙愧对朝廷的栽培,犯了贪污受贿,最终自缢谢罪。这样一个罪人留下的所谓证据,其真实性有待考究和验证。本官现在能明确地告诉你,本官从未领导或组织吏部篡改考绩、伪造档案等范围行为,针对官员的考绩,也全部都是真实可靠,绝无半点的弄虚作假。”
顿了顿,王祖安痛心道:“本官从二十二岁入仕,先入职翰林院,担任编修,后升侍读、学士,直至国子监祭酒。后升任礼部尚书,直至现在的吏部尚书,本官一生读的是圣贤书,做的事光明磊落,无愧于本心,无愧于陛下和社稷。即便是为官期间,可能出过过错,比如被下属蒙蔽。但在人格上面绝无问题。”
“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这句话一直是本官的座右铭,并且一直贯彻执行。”
“另外,李侍卫,你虽然持有陛下的御赐金牌,并奉旨查案,但你还没有资格来审问本官,陛下让房大人负责此案,应该请他过来。另外,御史台也该来人陪同监督。”
“其次,李侍卫啊,你还年轻。此案是冤案的可能性极大,你这次奉旨抓了这么多官员,可曾想过后果?本官知道你是一腔热血,但也该为自己的前途着想啊,千万别误入歧路,白白浪费一身本领。”
不愧是奸猾的老东西,不仅不认罪,反而歌颂起了自己,还敲打和警告李玄机。
李玄机立即看向身后的红眠和绿影,两女立即退下。
屋内只剩下两人后,李玄机一脸苦涩,说道:“王尚书,我也是赶鸭子上架,别无办法。我很想放了王尚书和诸位大人,但陛下现在正在盛怒,要彻查此案,所以逼不得已,才把诸位大人请到了这里。我也想为了前途置身事外,但是没人来配合...唉...”
李玄机对于演技不敢说第一,但绝对是炉火纯青的境界,王祖安根本看不出李玄机是在表演。
吐槽之后,李玄机问道:“王尚书,能否给小人支个招啊?”
王祖安便道:“那你就把本官陈诉的话语如实记录,本官配合你的调查,你完成了任务,便去禀告房大人,本官保证以后绝不追究你的责任。”
“好!我这就记录下来。”李玄机赞同道。
随后,李玄机将王祖安不认罪的口供写了下来,让王祖安看过后,请他签了字。
“王尚书,那我去阚侍郎那边走一趟,尽快整理好所有口供,给房大人送去,看能不能赶在午时前,让王尚书离开这里。”李玄机说道。
王祖安满意点头:“善!”
李玄机离开后,随即又来到了阚熊吉的牢房。
推门而入,就见阚熊吉在牢房中踱步。
他出身世家,什么时候住过这等肮脏房间。而看到抓拿自己的李玄机后,阚熊吉可没有王祖安的狡诈,他直接就是满嘴国粹开始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