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娇嗔的元南雪,吕长乐倒打一耙。
“妹妹!”
“你何故反应如此激烈?我本是好意,怕你脏了手就亲自喂你吃葡萄,你倒好,像看斑鸠一般看我,嫌我脏?哼,你不吃,我自己吃。”
葱白手指再次伸向果盘,作气愤状,吕长乐一颗接着一颗揪青提吃,像是跟元南雪赌气一般。
先手开团给元南雪整不会了。
一来二去倒显得她误会吕长乐。
不对劲,哪里不对劲。
元南雪感觉不安,但又说不出是什么让她不安。
思忖间,吕长乐已经炫完了一整盘葡萄,赌气地看着元南雪。
“咳咳,是,是我误会宁妃你了。”
干咳两声,元南雪整理衣衫,重新就坐下,但中间始终跟吕长乐保持一臂距离。
吕长乐乘胜追击,再次挪动,拉进两人距离,元南雪避无可避,只能无能由他去。
“妹妹,我心里苦啊。”
毫无征兆的,吕长乐突然伏在元南雪肩头,放声嚎哭。
祖宗啊,又怎么了?
元南雪心中呐喊:你今天花样怎么如此繁多?
“你,你现别哭,心里有何烦恼,可于我说。”
尝试伸手去推吕长乐,后者假借吸鼻子,使劲儿嗅闻元南雪身上的体香、脂粉香,来了个顶级过肺。
“妹妹,你有所不知。”
摸出个丝帕假意擦眼泪,吕长乐握着元南雪的小手抽抽噎噎,元南雪抽不回来,只能无奈作罢。
边来回摩挲元南雪的玉手,吕长乐边说:“掖庭令传旨,今晚陛下要在我的承香殿就寝。”
闻之,元南雪嘴角不被察觉地抽搐一下。
她当然知道了,她就是为这件事情来的。
凤元帝政务繁忙,很少在后宫就寝,这次罕见就寝就选择来宁妃这里,元南雪知道后气得七窍冒烟。
凭什么?
你宁妃凭什么能得到恩宠?
我元南雪贵为左相之女,哪里比你个鄙贱之人差?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越想越气。
元南雪这才到承香殿来,要好好杀一杀你宁妃的嚣张气焰。
哼!
觑着吕长乐秀美欲滴的花样容颜,元南雪鼻子冷哼出气。
要开始炫耀了吧,要开始装了吧,看我怎么怼你。
“妹妹,你我情同姐妹,肺腑之言我只说于你。”吕长乐假惺惺。
“嗯。”元南雪冷冰冰。
“我是被掖庭令抓入宫内,当妃子承恩露是实非我本意,我不想侍寝。”
“你...”
元南雪美目一瞪,一时语塞,想不到宁妃敢说‘不想侍寝’如此大不敬的话!
“你以为我相与妹妹你相争?并不是,我实属无奈!”
说着说着又哭了,看着声泪俱下的吕长乐,元南雪觉得她不像是装得,想拍背安慰她,又矜持不肯动手。
“所以,妹妹你放心,日后我不会跟你争宠,只会在陛下面前说你好话,让你多承恩露,早日开枝散叶。”
嘴上如此说,吕长乐心想:老子过了今晚没明晚,忽悠你的。
“荣妃...言重了。”元南雪似乎被说动,紧绷的表情有所松懈,手轻轻搭在吕长乐背上。
“可话是这么说,今晚陛下的临幸避无可避,我苦恼的是,我为女儿身,从未经历过男女之事,恐怕伺候不好陛下,惹得雷霆震怒。”
图穷匕首见,吕长乐算盘珠子开始崩到元南雪脸上。
“所以,我想请妹妹你教我点男女之事,让我能够勉强应付过今晚,不至于惹怒陛下,妹妹你早于我进宫,必然跟陛下恩爱亲昵过,还望妹妹救我于水火。”
说罢,吕长乐直接跪伏在元南雪腿上,假装恳求不愿起来,实际上心里在盘算。
“我...我。”
元南雪吭哧瘪肚,纠结万分,最终没敢跟吕长乐说出真相:我虽早进宫不假,但也一直没见过凤元帝...就我对于学问知识也是匮乏的!
傲娇让元南雪不敢承认自己没有经历过长时间的学习,她不想让吕长乐看扁,只能硬着头皮,不说实情。
吕长乐乘胜追击:“妹妹不说话,就是默许了,谢谢妹妹!妹妹大恩,没齿难忘!”
说着,吕长乐开团,双手拉着元南雪的手,脸凑过去,脸上表情十分认真。
“一开始,我们要学习,是不是要好好的调整状态,就像我现在这个样子?”
元南雪认真地点了点头,虽然学艺不精,但她也要出做出一副很了解的样子。
“这,这样也行,还是先等一下吧,我觉得学习不能太过于着急,还是从基础的开始。”
“怎么,妹妹变卦,不愿意教我了?不愿意救我了?”
“倒,倒也不是。”
“那就劳烦妹妹了。”
计划得逞,吕长乐嘴角翘地老高,继续进攻。
“妹妹,你看这道题,是不是要这样?”
“嗯,你说的没错,也是可以的。”
“好,我记下了,那这边呢。”
吕长乐手拉着元南雪的手不放,认真地指着题目,让她讲解。
此时此刻,沉迷于学习的元南雪心里好生奇怪。
好,好奇怪?
我和宁妃都是女人,怎么会感觉这般..情投意合呢?
元南雪从来不知道学习文化知识这样快乐,于是身体不由自主地靠近。
感受到元南雪的明显变化,吕长乐知道机不可失,要连续提问,争取早点将这些知识点都学会。
“妹妹,放轻松。”
吕长乐反客为主,靠的近一些,方便审题,元南雪抗议:
“你,你干嘛?”
“学习啊!不耻下问!”
“哎...”
元南雪双手‘咻’地一下抓住裙角,忍耐着不提问,但在吕长乐的‘提问指引下,忍不住想参与到学习讨论中来。
火候差不多了!
吕长乐感受到自己求知若渴,希望能够徜徉在知识的海洋里。
“妹妹,学习费神费力,并且你我还是初次一块儿去学习,这样吧,我蒙住你的眼睛,这样你就看不到我了。”
“也,也好吧。”
此刻的元南雪已经头晕目眩,学习的重担压的她喘不过气了,她想休息一下再学习,但是吕长乐学习的非常卖力,不肯休息。
“妹妹,我这里有掖庭令送来的戒尺什么的,你指导我学一下。”
吕长乐哄骗元南雪,哪里有什么戒尺,有的只是他一颗求知的心。
“嗯....哎呀!”
元南雪一声叫喊,原来之前的学习方式都不对,要认真记录,开拓思维。
这样,再这样,之后是这样!
吕长乐提出新的解题思路,元南雪思考的太过于认真,以至于一时间忘记了如何回答。
她的求知可爱模样,全被吕长乐看在眼里,他学习的更加卖力了。
“等,等一下,等一下...”
“等什么,不要等。”
“你,你不觉这种思路不对吗??”
“有什么不对的,就要这样解题。”
“啊...”
....
半个时辰后。
回到寝宫的元南雪,脸蛋仍旧是红扑扑的。
坐在椅子上,回想刚刚跟吕长乐的时光,她愈发的脸红。
宁妃...
她哆哆嗦嗦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撒了半口。
脑子里始终是吕长乐的脸庞,挥之不去。
...
三个时辰后。
入夜。
皇宫内除了禁军巡逻的脚步声,就只剩下打更太监的报时声。
此时此刻,承香殿外。
新皇凤元帝下了步辇,天颜肃穆,渊渟岳峙的他负手,金线龙袍随步履微动,一步一步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