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的老婆不能生育,你会出轨吗?”
青萍市,一隅静谧小洋楼内。
客厅的真皮沙发上坐着一位庄重威严、脸上爬满皱纹的中年男人,抽着香烟,翘着二郎腿,目光微凝,有几分犀利,紧紧锁住坐在对面的年轻人——曹清明。
曹清明的神情有些恍惚,并非来自这位市委组织部副部长张振雄的威压。
而是他刚重生归来。
回到二十年前,那个命运转折点上。
第一次登门女友家,面对未来老丈人张振雄的犀利盘问,恍如昨日重现。
这个场景太熟悉了。
他刚从医科大学毕业,凭借着过硬的医学知识,考上青萍市第一人民医院的编制。
因女友父母都在官场,他又考上了市政府。
现在面临选择,他今天第一次登门除了表明身份,拜访两位长辈之外,还想着请他们帮自己分析,该选哪一个。
张振雄丢出的这个问题,并非空穴来风,其背后隐藏着女友不能生育的残酷现实,那是他上一世婚后才知道的真相。
上一世,他的回答是只要能和女友结婚,有没有孩子都不要紧,绝对不会出轨。
张振雄颇为满意,而接下来的第二个问题,更绝:
想跟我女儿结婚,你得斩断过去的一切,包括与父母,兄弟姐妹断绝关系,永不往来。
就因曹清明是农村的,拿不上台面,被其他人知道了,丢了他们家的面子;然后他们会给曹清明编造一个父母在海外经商的背景。
可悲的是,上一世他居然答应了,斩断过去,成为上门女婿,同时也听从张振雄建议,去当医生。
而当医生也是张振雄的棋盘中的一步棋。
张振雄巧妙的利用他的善良与同情心,诱使他参与一项所谓公益性飞刀手术,他还曾引以为荣,可以帮助到真正有需要,却没钱的家庭。
某一天,他拖着疲惫的身躯从手术室出来时,迎接他的不是患者家属的感激,而是等候多时的警察,被带到警局后,他才如梦初醒,原来自己一直被老丈人张振雄玩弄于股掌之间。
这哪是什么公益性的善举,分明就是肮脏不堪,罪恶滔天的代孕机构。
张振雄的算计之深,令人发指,他这么做,一来为了以后闺女的代孕计划,二来也是为了他的仕途铺路,他的领导无法生育……
代孕窝点被端时,是张振雄毫不犹豫的将他推出来背锅,荣获十年有期徒刑。
入狱第二年,老婆拿着离婚协议书过来探监。
入狱第三年,前妻带来一份结婚请柬。
刑期将满,他却郁郁而终!
没想到上天垂怜,给他重来一次的机会。
整理好思绪,曹清明抬头,目光如炬,盯着他:
“张部长,假设性的问题,不过是无稽之谈。”
张振雄的眉头紧锁,他没想到这个农村出身的小子,竟敢在他这位市委组织部副部长面前如此放肆。
一腔怒火,在胸中熊熊燃烧,即将爆发,眼神中带着不屑与挑衅:
“无稽之谈?呵,那你觉得,你配得上我女儿吗?”
曹清明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一世,他不再是那个任人摆布的棋子,低沉而有力的说:
“绰绰有余!”
张振雄抽着烟,直接被呛到,猛咳几声,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农村小子,竟敢如此狂妄?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曹清明的目光,越过张振雄,望向厨房的方向。
那里,女友张云娇和她的妈妈正在忙碌着。
收回目光,再次凝视张振雄,一字一顿的说:
”你是市委组织部副部长,副处级领导,位高权重,而我,一个刚毕业的农村大学生,但配你女儿,绰绰有余。”
静!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这一刻,空气仿佛凝固,针落可闻。
“绰绰有余?”张振雄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与愤怒: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不过是社会最底层的农村出来的泥腿子,你还骄傲上了?你脑子没坏吧!”
厨房中,碗碟轻碰的脆响戛然而止,母女俩的身影僵在原地,目光透过门扉,惊疑不定地投向客厅的硝烟战场。
曹清明拿起桌上的和天下,取出一根,悠哉的点上,猛吸一口,一脸享受:
“我是农民怎么了?往后倒三代,谁家祖上不是面朝黄土背朝天?你不过是吃了几年城里的饭,就忘了本,瞧不上我们农村人?”
“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未来成就定会在你之上,你闺女配我,属于高攀!”
上一世,在医院呆了十年,他接触到的不仅仅是代孕,更以精湛的医术成为诸多官场巨擘的私人医生。
他大学专业是西医临床,而家里虽然农村的,却是祖传中医。
一手执西医手术刀,一手执中医银针,推拿间,聆听无数官场巨擘的谈笑,洞悉官场大佬的诸多秘辛。
这一世,他不当医生,要走仕途。
要将张振雄踩于脚下;凭借上一世的记忆,纵横官道,青云直上。
同时,他也没打算和张振雄女儿结婚,绝对不可能重蹈上一世的覆辙。
一切都无所谓了!
那就不能让自己受到一点委屈,直接硬刚!
啪!
张振雄勃然大怒,猛的一巴掌拍在茶几上,震得茶盏叮当作响:
“在我之上?你算个什么东西?”
“我张振雄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年,权势滔天,一句话就能断送前途,让你一辈子都只能当个穷酸的泥腿子。”
“蝼蚁之辈,也敢在我面前叫嚣,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别忘了你干嘛来了,敢这么跟我说话。“
曹清明似笑非笑,吐出大量烟雾,眼神凶猛,如猛虎下山:
“断我前程?你配吗?”
站起来,看向厨房那边,说:
“如果从一开始就是谎言,结局肯定也不会好的。”
说完,转身,大步流星,朝大门走去。
“曹清明,你给我站住!”厨房里的张云娇走出来,气势汹汹,颐指气使的命令道:
“曹清明,我现在命令你,跪下,向我爸道歉!”
若在上一世,他估计真的会跪下,他是张云娇忠诚的舔狗,对其言听计从,从来不敢反抗。
在大四毕业典礼的演讲中,她为了向室友炫耀曹清明有多听话,竟打电话命令他当众脱裤子。
曹清明毫不犹豫的脱了,从此,他成了学校的笑柄。
可今时不同往昔!
重生归来,他早已看透这家人的嘴脸,非但没跪下,皮笑肉不笑的讥笑几声:
“跪下?张云娇,你以为我还是以前那只任你摆布的舔狗吗?”
“从今天起,你走你的奈何桥,我走我的青云官道,别让我发现你们违法作恶,否则把你们全家送入地狱。”
张云娇呆立当场,难以置信的看着曾经最忠诚的舔狗。
他变得好陌生!
“你……曹清明,你居然敢不听我的话,你别回来求我,你休想再让我原谅你……”
“求你?”曹清明嗤之以鼻,送她一个白眼:
“傻逼!”
言罢,他毅然转身,大步迈向大门。
“你……你骂我?你居然敢骂我?我永远都不会再原谅你了,就算你跪在我面前……”
被舔狗突然硬怼的滋味很不好受,委屈的哭起来。
张振雄看着离去的背影:
“臭小子,不知天高地厚,我张振雄在青萍市政坛深耕多年,定要让你在青萍市无立足之地!”
“要让你过上好日子,我张振雄跟你姓!”
走到门口的曹清明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目光如冰冷的刀锋,精准地刺向张振雄:
“我老陈家,没有你这样的畜生;还有,不能生育可以领养一个,最好别做违法的事,特别是代孕!”
话音落下,如同惊雷炸响在死寂的客厅。
张振雄脸上的愤怒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扒光衣服般的惊恐,血色“唰”地从他脸上褪去,身躯控制不住地剧烈一震,连指间的香烟掉落在昂贵的地毯上都浑然不觉。
他……他怎么知道代孕?
这不可能!这个泥腿子……
看着曹清明自信潇洒离去的背影,他心中越加不安。
“不好,那小子该不会知道我们计划的风声了吧......”
“云娇,你立刻去追那小子,你们还没正式分手,你就算跟他上床,也得把他刚才的话给我套明白!”
张云娇闻言一脸的不情愿。
以前都是曹清明舔她,现在闹翻了,竟然让她去倒追那条舔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