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交易

第二天晚上，汉城最大最豪华的星耀KTV，一间顶级包厢里。

震耳欲聋的音乐、眩目的霓虹灯光、混杂着酒气和果盘甜香的空气，共同构成了一个喧嚣而迷离的世界。

包厢里挤了十几个人，都是顾明和陆立卫的同班同学。

明天他们将前往汉城市中心接受临时培训，主要培训御兽的能力和技巧，以保证在秘境当中，哪怕不能猎杀妖兽，至少也要能活下来。

此刻在长沙发中央的陆立卫宛如大明星一般被众星捧月。

“立卫哥！尝尝这个，刚上的果盘，新鲜！”

“立卫，来来来，满上满上！庆祝你通灵史诗级！咱们班之光啊！”

“卫哥，进了秘境如果遇到了，可得多罩着兄弟啊！让小弟在你后面摸点积分哈！”

“就是就是！卫哥，你那石灵太帅了！能不能再放出来让我们开开眼？就一会儿！”

恭维声、敬酒声、套近乎的话语此起彼伏，几乎要将陆立卫淹没。

他穿着件新买的潮牌T恤，脸上带着几分被追捧的得意，但也努力维持着大佬的矜持，大马金刀地坐在那里，来者不拒地喝着递过来的酒，享受着这份突如其来的风光。

顾明则独自坐在角落的高脚凳上，手里拿着一瓶冰镇汽水，安静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他脚边，小黑猫被包厢里巨大的噪音和闪烁的灯光弄得有些不安，正蜷缩在他的帆布鞋旁边，小脑袋埋在前爪里，只有琥珀色的眼睛警惕地观察着周围。

顾明能清晰地感觉到它的烦躁和持续的饥饿感，昨晚那块红烧肉显然只是杯水车薪，他也试过买了许多家畜，包括鸡，鸭，之类的，当时吞噬这类东西，显然不能满足小黑猫！它要吃的是妖兽！甚至是通灵兽！

“卫哥！”一个穿着名牌、戴着金链子的小胖子，也就是班里有名的富二代王磊，费劲地挤开人群，一屁股坐到陆立卫旁边，胖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压低声音道：“兄弟跟你商量个事儿呗？‘穹顶秘境’组队，带我一个！价钱好说！”

他伸出胖乎乎的五根手指，“五十万！怎么样？就当兄弟赞助你以后培养石灵的经费了！”

五十万！这个数字一出，周围瞬间安静了不少，连音乐都显得没那么吵了。不少同学都倒吸一口凉气，羡慕嫉妒恨地看向王磊。五十万买一个秘境名额，对于他们这些普通家庭的学生来说，绝对是天文数字。

王磊契约的通灵兽其实也不错，潜力高达普通级9星的金甲穿山鼠，据说可以靠着吞噬毒药增加攻击力。但是为了能上最好的御兽师大学，显然他下了重本。

陆立卫端着酒杯的手顿了一下，他瞥了一眼王磊，又看了看周围瞬间聚焦过来的目光，脸上那点得意收敛了一些，换上了一副故作严肃的表情。他放下酒杯，用力拍了拍王磊的肩膀，声音不大，但在嘈杂的背景下格外清晰：

“磊子，不是钱的事儿！咱是同学，更是兄弟！但组队名额有限，我得优先考虑真正需要、真正能配合的人。”

他顿了一下，目光有意无意地扫了一眼角落里安静喝汽水的顾明，然后提高了点音量，带着点江湖义气的味道，“再说了，我陆立卫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吗？咱们的兄弟情谊，能用钱衡量？这队，我早就内定了！只带真兄弟！”

王磊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有些尴尬，但也不敢发作，只能讪讪地收回手：“啊…哈哈，卫哥说得对，是我俗了，俗了！兄弟情谊无价！无价！”他端起酒杯掩饰尴尬，心里却唏嘘不已。

他知道顾明肯定是能组队的，两人是铁哥们的事实全校都知道，他买的是第三个名额，但是从陆立卫来看，显然，第三个名额也是有人占着了。

顾明在角落里，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清晰地捕捉到了陆立卫看向他那短暂却坚定的眼神，以及那句“只带真兄弟”。

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冲散了包厢里浮华喧嚣带来的些许不适。这家伙，风光归风光，但那份赤诚和义气，一点没变。

就在这时，包厢门被推开，一个穿着淡蓝色连衣裙、长相颇为清秀的女生，学习委员林薇，脸色有些发白地走了进来。她似乎有些心神不宁，径直走到顾明旁边的一个空位坐下，拿起桌上的果汁猛喝了几口。

“怎么了，林薇？脸色这么差？”坐在旁边的另一个女生关心地问道。

林薇放下杯子，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声音还带着点微颤：“吓死我了…刚才去洗手间，在走廊拐角碰到个小流氓，喝得醉醺醺的，非要拉我去他们包厢‘喝一杯’，还动手动脚的！”

“啊？！那你没事吧？”周围的女生都紧张起来。

“我…我当时吓坏了，”林薇回忆着，脸上还带着后怕，“我就使劲推开他，然后…然后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就冲他喊：‘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同学是陆立卫！他通灵了史诗级的石灵！就在这包厢！你敢动我，信不信他让石灵把你拍墙上抠都抠不下来？！’”

“噗嗤…”顾明听到这描述，差点把嘴里的汽水喷出来。这威胁词儿…够硬核的。

林薇没注意顾明的反应，继续说道：“结果你们猜怎么着？那家伙一听‘陆立卫’和‘石灵’，酒好像瞬间就醒了！脸都吓白了！赶紧松开手，点头哈腰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大姐，您大人有大量！’然后跟见了鬼似的，扭头就跑，鞋都差点跑掉了！”

“哇！真的假的？”

“立卫的名头这么好使？”

“那当然！史诗级通灵兽啊！现在全市谁不知道陆立卫！那些混社会的消息最灵通了，肯定知道惹不起！”

林薇的话瞬间在包厢里引起了轰动。女生们叽叽喳喳地议论着，看向陆立卫的目光更加崇拜和热切了。男生们也是与有荣焉，仿佛陆立卫的威风就是他们的威风。

陆立卫自然也听到了，他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一种“原来老子这么牛逼”的恍然和更大的得意。他挺直了腰板，豪气地一挥手：“小事儿！以后再有不开眼的，报我陆立卫的名字！看谁敢欺负咱们同学！”

包厢里的气氛再次被推向了高潮，敬酒的、吹捧的更加热烈。

顾明看着被众人环绕、意气风发的陆立卫，又低头看了看脚边依旧烦躁不安、甚至因为吵闹声而微微炸毛的小黑猫。

“史诗级…确实挺唬人的。”顾明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低语，手指轻轻点了点小黑猫的脑袋，“小祖宗，再忍忍，等进了秘境，让你吃个够。到时候，咱们也弄个更唬人的名头玩玩？”

小黑猫似乎听懂了他的话，烦躁的“喵呜”了一声，但琥珀色的瞳孔深处，似乎闪过一丝极其微弱、不易察觉的、不属于猫类的、属于远古凶兽的…贪婪光芒。

它饿了。非常非常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