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姑娘站住,回头看向诸葛坚,问道:“你要问什么事?”
诸葛坚想了想,道:“还是算了。”
梅姑娘柳眉竖起,怒道:“原来你是消遣我。——你这是找死。”
诸葛坚皱眉道:“这个可不敢,我就是想问问姥姥,什么时候把我放出去?”
梅姑娘看着他,冷冷道:“什么时候放出去?我告诉你,什么时候找到那姓诸葛的,什么时候就放你出去。这一点不用问姥姥,我就告诉你了。”
诸葛坚一呆,喃喃道:“那不是一辈子出不去了?”
梅姑娘冷笑数声,转身迈步上了台阶,一路走了出去。
我跟着焦大爷身后,也是慢慢走了出去。
铁门外面,果然还有两层地牢。
一路走过三扇铁门,我这才再次来到阳光之下。
阳光刺目,我微微闭上眼。过了一会,这才慢慢适应下来。
抬眼望去,这里应该已经是封门村里。
只见封门村里面,一条主要的大街,由南往北。
远远的一棵巨大的槐树,树干笔直插向云端。
整棵树的枝丫横颤开来,看上去宛如一朵黑云一样,将四周的房屋遮蔽。
那槐树下面,左手边便是一座偌大的屋子。
整个屋子也是黑沉沉的,一眼望去,让人顿感压抑。
我心中一动:“那一座屋子,说不定就是诸葛坚所说的那个寄存棺材的屋子。那屋子里面常年放置棺材,自然阴气极重。”
封门村主街两侧,是一间间低矮破旧的房屋。
有的看上去勉强可以住人,有的则是门窗俱无,有的只是一个空空的门洞。
断壁残垣,俯拾皆是。
荒草曼生,宛如鬼蜮。
这封门村一眼看去,就不像是人待的地方——
我心中一个大大的疑团升了起来:“这封门村如此恶劣的环境,熊莲花一行人为什么还要在这里居住?而且听那诸葛坚所说,这熊莲花一行人,在这居住了几十年之久,这些人为了什么?
更荒唐的是,居然将诸葛坚这样一个太平镇上的普普通通的居民抓了来,抓到这封门村,一直囚禁,这又是为了什么?
难道诸葛坚的身上也藏着什么不可言说的秘密?”
我心里狐疑起来——
不过,我能确定的是,那诸葛坚绝对不是坏人。
……
一路往前。
大街上偶尔遇到的男人都是带着面罩。
那些男人都是匆匆而过,看到我们,也都是瞥了一眼,随后便即低头。
快步走过。
一路来到广场。
广场旁边的那个大屋更显得诡秘异常。
大屋的一侧,树下放着一块长长的青石。
青石上坐着两个小孩。
一男一女。
男的十三四岁年纪。
女的十一二岁年纪。
我目光无意之中,扫过那个男孩的时候,心中募地一震。
脑袋里面热血上涌,一颗心也似乎要冲了出来。
我停住脚步。
焦大爷脸上奇怪,看我停住脚步,忍不住问道:“小伙子,怎么了?”
我胸膛不住起伏,咽了口唾沫,跟着向那男孩大声喊道:“方小海。”
那男孩答应一声,眼睛向我望了过来,眼神之中满是茫然。
“你叫我?”
我点点头:“你是方小海?”
那个男孩远远地点了点头,道:“可是我不认识你啊。”
我心中暗暗道:“你不认得我,我化成灰也认识你,就是你和齐松两个人联手,在那公交车上杀死了施文斌。”
远处,梅姑娘大声喝道:“老焦,带他走,别在这耽搁。”
焦大爷答应一声,急忙低声对我道:“小伙子,咱们走了,去得晚了,姥姥生起气来,你又要皮肉受苦了。”
我点点头,嗯了一声。
这个焦大爷为人看上去可十分老实,我可不能让他为难。
再说了,我都已经在这封门村里看到那方小海了,那么我就更要静下心来,筹谋对策,跟这个熊莲花斗上一斗。
……
片刻之后,我被带到了熊莲花的面前。
熊莲花坐在太师椅上,俯视着我,足足盯了我有一分钟之久。
我也看着她,心中暗道:“死老太婆,老子跟你没完——”
熊莲花忽然开口道:“小鬼,你姓什么叫什么?”
这一句话问得如此突兀。
我心里一动:“此前这死老太婆可是知道我的名字,这一次这样问我,这是明知故问啊,这问话里面是不是藏着什么陷阱?”
我冷冷道:“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熊莲花眼睛眯起,慢慢道:“你说我知道你的名字?”
我点头道:“是啊,前两天,你不就知道了吗,再说了就算你忘了,你那个乖孙子,也会告诉你的。”
熊莲花眼珠转了几转,这才缓缓道:“你是江半城的儿子?”
我没有说话,心中反复琢磨,自己的言语里面可别露出什么马脚,被这个心机如狐的死老太婆抓住。
站在一旁的梅姑娘忽然开口,恨恨道:“姥姥,这个小鬼可滑头了,你可小心点。”
熊莲花横了梅姑娘一眼,道:“老婆子做什么事,还用你来啰嗦?——”
那梅姑娘被熊莲花这么一呛,脸上神色变了变,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熊莲花双眼望着我,缓缓道:“我问你,你有没有给这个小子下毒?”
这一句话却是对那站在她身后的梅姑娘说的。
梅姑娘稍一迟疑,看了看焦大爷,这才回道:“没有,姥姥,这个小鬼是姥姥要的人,我怎么会给他下毒?”
熊莲花没有回头,哼了一声,冷冷道:“我再告诉你一遍,你要是再敢在我要的人身上下毒,我先把你吃了。你可别说我言而不预。”
梅姑娘低下头,脸上神色极其难看。
一言不发,但是双眼却露出一丝凶光。
我站在熊莲花身前,清清楚楚地看到梅姑娘的神情,心中一动:“看来这个梅姑娘和熊莲花两个人的关系,不咋好啊。这里面也许就有可乘之机。”
熊莲花说完那一句话,慢慢地站起身来,走了下来,走到我身前,忽然伸出一只枯槁的宛如鸟抓般的手,一把抓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