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咽了口唾沫,正在思考该不该如实回答的时候,突然间,在我身侧不远的陈朗忽然大声道:“姑奶,你是三姑奶,我,我是陈朗啊。”
陈朗大声地叫了出来。
脸上又惊又喜。
我心中一沉:‘这个年老婆婆看来还真的是陈朗口中的那个姓熊的姑奶,也就是师父猜测的一点没有错,这个姓熊的也是六十年前,师父在城郊野外,雪地之中遇到的那个捉小金蛇的红衣女童熊莲花——’
小李也是一呆,看了看陈朗,又看了看年老婆婆,皱了皱眉。
年老婆婆眉尖蹙起,眼睛转向陈朗,忽然大声道:“你跑这里干什么?”
陈朗被年老婆婆这么一说,顿时气怯,结结巴巴道:“我,我——”
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年老婆婆喝道:“我不是上次放你走了,叫你不要再来,你怎么又回来了?”
这一句话一说,自然是证明了上次陈朗来的时候,的的确确是她手下留情。
陈朗苦着脸道:“姑奶,我这一次是被逼而来的。”
那熊莲花一怔,喝道:“谁敢逼迫你来?说。”
声音大了起来,脸上的横丝肉也在微微颤动。
陈朗眼睛扫了我一下,没敢多看。
我心中募地一沉:“这小子该不会咬我吧?”
这小子跟这个熊莲花大有瓜葛,要是咬我,我该如何应对?
我心中一时间有些慌乱。
陈朗吸了一口气,这才道:“姑奶,是一个风水先生——那个人姓程……”
我心中暗自好笑:“这个陈朗居然将我师父当做一个风水先生了。”
熊莲花眼珠一转,道:“姓程?那是什么人?”
陈朗解释道:“就是跟我们一起来的那个人——”
熊莲花看向周三炮,喝道:“是不是刚才逃之夭夭的那个?”
周三炮脸上戴着面罩,也不敢反驳,只是呐呐道:“这个不太清楚——”
陈朗在一旁急忙道:“就是那个人,那个人胁迫我们三人,来到这里,然后那个人道上还说,认识姑奶你——”
熊莲花再次一怔:“他认识我?”
陈朗道:“是啊,那个姓程的说,六十年前曾经在一个荒郊野外,一片雪地之中,遇到姑奶,然后,然后——”
熊莲花一怔,眉尖一挑,喃喃道:“荒郊野外?一片雪地之中?那是哪里?然后呢?”
陈朗道:“然后那个姓程的,就从三姑奶手中抢走了一条小黑蛇——”
熊莲花猛然一拍大腿,脸上露出豁然醒悟的表情,跟着恨恨道:“我知道是谁了,原来是他,不过他可不止抢走我一条黑蛇,我那小金蛇也被他抢走了,这个人我找了几十年,原来姓程——”
顿了一顿,熊莲花将身子往后一靠,脑袋轻轻点动道:“这真的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嘿嘿,想不到他自己送上门来了。”
陈朗眼巴巴地看着她。
那熊莲花却抬头望着屋顶,双眼发呆,似乎在想着以前的一些往事。
我心中暗道:“原来师父不光是抢了这个熊莲花的黑蛇,连那金蛇也抢了过来,就是不知道师父那个金蛇藏在了哪里。”
陈朗看看熊莲花,又看了看那周三炮,眼神里面露出求肯之意。
周三炮会意,对熊莲花道:“姥姥,这个既然是你的孙子,那么是不是把他放了?”
熊莲花这才猛然醒转,低头看了看陈朗,然后目光从我和小李身上一一掠过,跟着慢慢走了下来,来到我和小李跟前,先是凑到小李跟前,蹲下身子,鼻端在小李的身上用力闻了一闻。
小李吓了一跳,急忙向后躲去。
熊莲花裂开嘴,露出一口黑漆漆的牙齿,笑道:‘躲什么?小伙子。姥姥就是闻一闻你身上的气味。’
小李咽了口唾沫,道:“我身上有什么好闻的?”
熊莲花踱着步,笑道:“小伙子,那可不知道,像你这么大的小伙子身上的味道香得很呐,姥姥就爱闻这种味道了。”
小李皱眉,一时间无话可说。
熊莲花一摆手,招呼周三炮道:“把这个小伙子和我那个乖孙子放了。——这小伙子身上虽然香气扑鼻,但是没多大用。”
周三炮答应一声,上前将陈朗和小李身上的绳索解开。
熊莲花迈步来到我的身前。
我心中一凛——这个熊莲花一定是来闻我的气味——我听师父说,我是至阴之体,我这个奇异体质可别被这老婆子湘中——
当下收捏心神,屏住呼吸,就那样直勾勾地望着熊莲花。
熊莲花走到我身前,跟着伏下身子,鼻端凑到我身前,用力闻了闻。
这么一闻之后,熊莲花咦了一声,脸上露出一丝纳闷,似乎是在我身上闻到了非同寻常的气味。
熊莲花跟着又闻了几下,缓缓站起身来,对周三炮道:“周三炮,将这个小子关起来,千万别放了,这小子身上有些古怪,姥姥这两天鼻子不大好使,要过两天再仔细研究研究这个小子。”
周三炮答应一声。一摆手,又过来两名面罩人,将我抬了起来,跟在那周三炮的背后,一路走出了这堂屋。
小李在背后大声喊道:“江川,江川——”
我安慰他:“我没事,你放心,你跟陈朗先回去。”
……
出的堂屋,周三炮给我也戴上一个面罩,我戴的这个面罩跟他们的又有所不同。
他们所戴的面罩,眼睛,嘴巴之处都留有窟窿。
而我这个面罩双眼部位确是没有任何窟窿,只在嘴巴部位留有孔洞,可以呼吸。
就这样一路约莫着走出百八十米,来到一处所在。
就听到开锁,开门的声音,随后,周三炮对其他两名面罩人道:“就把这小子放在这里吧。”
那两个人随即松手,我被摔在地上。
跟着眼前一亮,我脸上的面罩被扯了下去。
只见周三炮蹲在我身前,双眼盯着我,一字字道:“小子,千万别跑,知道吗?这大牢附近全都是毒蛇,你要是死了,可会连累到我。知道了吗?”
我点点头。
好汉不吃眼前亏。
周三炮起身和那两名面罩人出门,将牢门锁住,这才转身大步而去。
我坐在地上,身上湿漉漉的,心中暗道:“师父现在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