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四人此时已经退到门口。
程晓秋这才站住,招呼我们三人躲在他的身后,随后拿起手中手电,继续照向那一只怪物。
只见那怪物奔到西北角陶瓮跟前,这才停住,然后歪着脑袋,两只黑洞洞的眼孔向上。鼻翼颤动,慢慢贴到那陶瓮之上。
数秒之后,那怪物募的将头向那陶瓮撞了过去。
一声大响,那西北角的陶瓮被怪物一下子撞得碎裂开来。
陶瓮破碎之后,里面显出一只黑乎乎的东西。
那东西跟那怪物差不多大小,只是身上覆盖着一层薄膜一样的东西。
那怪物伸出双手,一把撕开那薄膜。
薄膜里面黑水也瞬间流了出来。
怪物口中发出一阵古怪的声音,跟着一把抓住那东西,咬住咽喉,大口大口地吸吮起来。
这么一吸之下,那个东西慢慢瘪了下去。
而那怪物也明显地又大了一圈。
片刻之后,那怪物这才将那东西吸干,随后随手一扔,被吸干的那个东西,宛如一张皮一样,落在地面之上。此时此刻,那个怪物已经大了一圈有余。
怪物转过身来,两只黑洞洞的眼孔,向四面扫了过来。
那怪物眼孔虽然看不见,但是我在看到那怪物的时候,就仿佛感觉到那怪物的两只眼孔之中,有一股寒气散发出来。
那寒气似乎是从地域之中生发而来。
而那怪物也好像来自地域黄泉,见到生人活物就要生吞活剥一样。
眼看着那怪物鼻翼颤动之后,随即又向西南角的陶瓮扑了过去。
程晓秋向我们摆手,示意我们向甬道里面退去。
我们会意,随即悄悄向后,身子退到那石门之后。
那怪物不知道何故,忽然一停。
我们三人倒退之际,双眼也都看着密室之中的那一只怪物。
此刻见那怪物一停,陈朗似乎有些慌乱,脚下一拌,居然摔倒在地。
我伸手急忙将陈朗拉起。
陈朗咽了口唾沫,道:“谢谢。”
这谢谢二字一出口。
程晓秋蓦地回头,眼光电闪一般,跟着用手示意我们三人不要说话。
似乎那密室之中的怪物,虽然没有眼睛可以视物,但是耳音极灵。
我们发出的声音,只要稍微大了一点,那只怪物就可以感知。
只是似乎已经迟了。
程晓秋提醒完以后,快速回头,手中手电照耀之下,只见那一只怪物在手电的光圈之中,募地向门口奔了过来。
一边奔跑,一边口中发出诡异的叫声。
那叫声刺耳异常。
程晓秋大声道:“大家一起将这石门关上。”
此刻再也顾不得暴露行迹,我们三人跟着程晓秋一起,将那石门猛然推动。
四人合力,那石门募地关闭。
随后就听到碰的一声大响,那石门被撞得一一震。
我忍不住说道:“好家伙,这个东西力气倒不小。”
石门里面,那一只怪物接连撞了好几下之后,这才停住。
程晓秋招呼我们离开这石门一侧,带着我们一直走到数米开外,停住,松了口气。
我问道:“师父,这个密室里面的这个怪物是什么东西?怎么还吃它的同类?”
程晓秋沉声道:“这个东西好像叫做童人蛊。”
童人蛊?
那是什么东西?
我们三人都是大为好奇。
程晓秋见我们都是看着他,似乎要他给介绍介绍,迟疑了一下,这才告诉我们:“这个童人蛊乃是来自苗疆的邪术。
苗疆之地,有一个门派叫做草鬼婆。
这草鬼婆乃是苗疆的巫女,苗疆有些人相互仇杀,然后有的恶人就会找到这草鬼婆,让草鬼婆给仇人下蛊。
下蛊之后,仇人便会在蛊毒发作之后,立即毙命。
死的时候,各种各样的惨状都有。
而这个童人蛊据说就是其中的一种。
中了这童人蛊之后,身子慢慢缩小,四肢也会萎缩,最后整个人跟孩童一样大小。
双眼到了后期,也会被蛊毒侵蚀,双目失明。
最后蛊毒发作,体内血肉变成黑水,慢慢流出,这个人也就死了。”
我伸了伸舌头:“这么可怕?”
程晓秋嗯了一声,眼睛之中露出一丝担忧之色,只听他继续道:“这最可怕的还不是给仇人下蛊,这童人蛊最可怕的是下在无辜之人的身上。”
我更加奇怪:“为什么要下到无辜之人的身上?”
程晓秋缓缓道:“因为草鬼婆一门,炼制蛊毒,是为了杀敌。
所以她们制练这童人蛊的时候,也会找一个无辜之人,下在他的身上。
这无辜之人死后,草鬼婆就会将这中了童人蛊的尸骸,放置在一口陶瓮或者陶缸之类的器具之中,严密封存。
瓮中密制毒水,用毒水喂养童人蛊。
这死后的童人蛊,被毒水喂养之后,遍体全都是毒。
然后放置在草鬼婆的阵法或者其他地方,只要周遭有活人或者活物经过,一息生机被这童人蛊闻到,那这童人蛊就会破瓮而出,将来人吃掉,滋养它的自身。”
程晓秋抬起头,看向石门,沉声道:“只是我万万没有想到,这个童人蛊居然还吃自己的同类,这就有些不可思议了。”
我好奇,道:“师父,你说这个童人蛊乃是苗疆的蛊毒,可是怎么现在出现在这北方的封门村里面?”
程晓秋摇摇头道:‘这个我也说不太好,也许这封门村里面有苗疆的草鬼婆,也说不定。——不过,我敢肯定的是,这个地下甬道,应该是一个阵法,这个阵法是保护这封门村的。’
顿了一顿,程晓秋继续道:“也许不止是保护封门村,还有其他的意图,比如抽魂——”
我一呆:“抽魂?”
程晓秋点点头道:“是啊,抽魂,张小兰和张静就是被抽走了魂魄。
整个人才如同行尸走肉一样。”
我看向陈朗,缓缓道:“看来陈朗真的是被那姓熊的眷顾,这才没有将他抽走魂魄。”
程晓秋嗯了一声。
陈朗有些尴尬,呐呐道:“也许这封门村的人,觉得我的魂不太干净。”
我哼了一声:“你哪是不太干净,你是太不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