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人皮灯

那个跪拜的男子不住磕头，跟着颤声道：“老板，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一时间涕泪横流。

店老板眼睛看着那个男子，想了想，这才伸手再次搀扶道：“你起来吧，我答应你，不过你别站在这里，你去左边下一个路口站牌下等我——半个小时后，我去找你。”

那个跪拜的男子再次碰碰磕头，道：“多谢老板。”

店老板点点头，一摆手道：“去吧。”

那男子这才起身，转头离开。

店老板将店铺大门关上，随后这才走入店铺之中，点亮灯盏，再次来到那一具青花瓷瓶旁边，沉声道：“金先生，那个客人已经被我打发走了，咱们现在给这位王老板开启点灯仪式吧。”

青花瓷瓶里面传出来金先生的声音：“好。”

顿了一顿，金先生道：“这个小孩不用回避吗？”

店老板沉声道：“不用，这个小孩本体有阴阳眼，借体还魂的又是一具至阴之体，所以我已经打算让他加入咱们这个五斗米门下——”

金先生忽然打断道：“是你们——不是咱们——”

店老板微微一笑道：“金先生还是这么泾渭分明——”

金先生傲然道：“这个自然，虽然我在这乾坤一气瓶里面，吃食都需要你来照顾，但是我和你们五斗米可没有任何关系——”

店老板笑道：“金先生说得对，那咱们现在就开始？”

金先生嗯了一声，随后数秒过后，便看到那所谓的乾坤一气瓶里面，慢慢伸出来一只漆黑如墨的手。

手臂慢慢伸出，掌心之中赫然摆放着一粒猩红的丹药。

那丹药在金先生这么一只黑手里面，显得更加的诡异莫名。

店老板伸手接了过去，走到王老板的跟前，伸手将那一粒猩红的丹药递到王老板的手中。

“吃了它。”

王老板一呆，

“吃了它。”

王老板迟疑了一下，还是伸手接过了那一枚丹药，张嘴吞了下去。

过了一分钟之后，只见王老板双眼发直，脸色发灰，跟着仰身而倒。

店老板伸手一把托住王老板，跟着将他缓缓放在地板之上。

又过的片刻，就见到这王老板整个的身子体内慢慢干瘪下去。

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王老板体内，将他身体里面的血肉尽数吸干了一样。

到的最后，王老板的整个身子变成一张厚厚的纸张一般。

脑袋也缩小了数圈。

店老板走到一侧的柜子跟前，打开柜子，从里面取出一个青幽幽的瓷瓶，复又取出一把刷子。

打开瓷瓶，倒出一些液体在刷头。

手持刷子，走到王老板的身子跟前，将刷子在王老板的脑袋上，身上，缓缓刷了一遍。

如是者三。

三遍之后，店老板这才将刷子小心翼翼地放到一旁的一枚黄铜支架上。

刷头不让沾地。

随后再次来到王老板的身子跟前。

我站在一旁，也是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一切。

只见经过店老板这么一番操作之后，店铺里面的王老板的尸身居然越来越小。

每刷一次，那尸身便缩小两圈。

三次之后，整个尸身缩小的仅仅有一尺宽，两尺长。

王老板的那一颗脑袋也缩小了，如同拳头大小。

且扁平如纸。

店老板看到这一幕之后，这才继续上手，不一会功夫，便将这王老板的这纸薄的身子做成了一个灯罩。

灯罩里面点起了一盏油灯。

灯罩外面覆盖了一层灰白色的皮，皮上有一副牛头的图案。

店老板做完这一切之后，稍稍停顿了一下，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再次看了看，点了点头。

随后将这一盏人皮做成的生肖灯盏，挂了起来，和那些十二生肖的灯盏悬挂到了一起。

我咽了口唾沫——这店老板手脚快捷，这么短短的一点时间，居然就将一个刚才还血肉充盈的男子，变成了一盏人皮灯。

我心中惧意升起，抬起眼看向店老板。

店老板此刻也正好抬起头，看向我——

我忍不住问道：“这个人死了？被你做成了人皮灯？”

店老板点点头。

“可是你不觉得太残忍了吗？”

店老板目光转动，嘴角边浮起一丝笑意：“何来残忍一说？”

我大声道：“还不残忍吗？这个人被你整死了。”

店老板摇摇头，微笑道：“你说的错了，我们没有整死这个王老板，我们只不过是在替他渡劫。

渡劫之后，再过十年，我们可以再借着他的这一具皮囊，将他的魂魄整备完好如初。

到那个时候，这个人就可以再次多活上十年八年。”

我呆在那里，眼前的这个店老板所说的对我来说，宛如天书一样。

“你说的是真的？”

店老板笑意更浓：“这个自然。这个就是我们五斗米门下的劫魂之术。”

我一怔，喃喃道：“结婚？”

店老板笑：“不是结婚，是劫魂，是用人力强行干预，然后将这个将死未死之人的魂魄收走，用他的皮囊，点燃生灯，生灯一起，就会慢慢消磨他的阴寿，阴寿消磨几成，未来的阳寿就会增加几何。”

我又听得宛如天书一样。

不过，这个王老板来的时候，的确是体内生机将停，死期就在这一两天之内。

这个我倒是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这么说，你这是救人了？”

“这个自然，我不光是救人，还为他延长了寿命——要不然的话，这个人明天有可能就死了。”

店老板看着我：‘外面还有一个客人，要我去他们家，给他看看闺女的病去，你跟我去不去？’

我迟疑一下：“你找我来有什么事？说完了你再去也一样啊。”

店老板看着我，摇摇头：“我跟你的事，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你现在跟我去不去？你不去的话，就在这里等我回来。”

我抬头看向那一尊巨大的青花瓷瓶，想着青花瓷瓶里面那一个神神秘秘的金先生，还有金先生那一只诡秘的黑手，心中打了一个突——

觉得跟着店老板，还是比在这鬼店铺里面强——

我急忙点头：“我跟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