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自己的葬礼

小李低声道：“江川，咱们走吧，我看这里有些邪门。”

我心里暗道“有些邪门？我看是大大的邪门。”

我点点头，招呼小黑。

小黑随即冲了出去，领着我们继续一路向前。

甬道一侧，像这样装满陶瓮的密室足足有十来间之多。

我估摸着算了算，这样的童尸约莫有数百。

心中更加疑惑，这个封门村的槐树林下面怎么有这么多的童尸？

继续向前，甬道两侧的墙壁渐渐多了一些潮湿。

小黑忽然停下脚步，冲着甬道一侧的墙壁不住大声叫唤。

我和小李走了过去，抬眼望去，只见那墙壁之上隐隐的竟似有一扇门。

我心中好奇，伸手一摸，那门触手冰冷，竟似乎是石头制成。

整个石门平整光滑，和两侧的石壁截然不同。

只是石门上面并没有任何把手。

不知道这石门如何开启。

石门后面又是个什么所在。

石门后面会不会就是封门村？

我尝试了几下，还是无法打开这一道紧闭的石门。

心中气馁，这才招呼小李，跟着小黑，继续向前寻找出路。

再次向前，走出里许之后，这地势渐渐向上。

终于来到这甬道尽头。

甬道尽头上方一米高的地方，有一块斜斜的石头挡板。

小李奋力推了十来下，这才将那石头挡板推出一个口子。

一道月光从上方斜斜地照了下来。

小黑看到这月光，居然兴奋地大叫了一声。

我吓了一跳，看向小黑，只见小黑的眼睛似乎有些泛红。

我又是吓了一跳，凝神再看，小黑的眼睛又复归于寻常。

一股清新的空气，从那石头挡板一侧的口子钻了进来。

我用力深深吸了一口。

胸腹间立刻充满了满满的泥土的清香。

这泥土的清香之中夹杂了岸边草木的香气。

……难道到了水边？

小李再次用力，将那石头挡板向外推去。

接连推了几十次之后，石头挡板这才被推到一边。

小黑当先一个纵越，窜了出去。

小李随后抓住洞口一侧，也爬了出去。

最后我在小李的帮助之下，也顺利地钻出洞口。

来到外面，抬眼望去，只见月光之下，这洞口外面居然是那一条滔滔滚滚的大运河。

洞口在河畔一棵大槐树一侧，岸边常年无人前来，以至于岸边的水草几乎有一米来高。

整个洞口被遮蔽得严严实实。

小李搬动石头挡板，将那洞口再次挡住。

我和小李复盘了一下，已经知道封门村的所在，只是封门村的确如传说之中的诡异非常。

我们折腾了半夜，也没有窥得其门。

封门村外面的这个秘密通道已然如此凶险，那么封门村里面应该更是凶险异常。

估计光凭我们两个人，应该的大有难度。

我看看自己胸口的那一枚铃铛挂饰，心里面想起一个人来。

——也许只有这个人才有可能帮我进入这封门村，找到那两个杀人的小鬼。

更何况今天是第三天了，那个人告诉我说，第三天晚上六点，去他的店里找他。

他的店，就是那个建造在大空亡线上的，活人看不见，只有阴阳眼和至阴之体以及死人才能看得到的黄泉古董店……

……

我们回到家。

我让小李安置好小黑，然后放他一天假。

我则回到我的屋子里，关上窗户，将窗帘拉好，屋子里顿时黑漆漆的。

随后这才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

做出这个行为之后，躺好在床上，我这才发觉，这个行为不是属于我的，而是属于江川。

江州第一富豪江半城的儿子江川。

……

躺在床上，我脑子里走马灯一样，出现形形色色对我呈现恶意的人。

有的是嫉妒我的聪明，有的是震惊于我的预知——

有的是莫名其妙地对我释放恶意——

也许穷人就会莫名其妙地接收到各种各样的恶意。

那些骂我的，打我的，一个个丑恶的嘴脸，在我脑海里来来回回……

迷迷糊糊睡着，一觉醒来已经是早上九点。

想了想，我觉得要去文武胡同看一下。

我自己的葬礼，我一定要参加——

买了一束花，买了一些贡品。

我来到文武胡同。

文武胡同，施家门口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我有些好奇，爹妈难道没有给我准备一个葬礼吗？

我走了进去，屋子里只有一个邻居给帮忙收拾。

我上前询问，这才得知原来爹妈去了殡仪馆，我的遗体将会在殡仪馆举行告别仪式，随后进行火化。

我这才明白，急忙走出文武胡同，来到外面，叫了一辆出租，一路风驰电掣，来到江州殡仪馆。

江州殡仪馆坐落在城南，方圆有几十亩。

下了车，进到殡仪馆里面，询问了工作人员，得知我的遗体告别仪式在四号厅。

我迈步走了过去。远远地就看到四号厅上面滚动屏显示着施文斌告别仪式在此举行。

大厅里面，爹妈都木然站在那里，母亲的脸上还隐隐地挂着泪痕。

我的心一阵难过。

我死了，爹妈一定难过不已。

可是，我现在已经是江川的身份，我还要给自己报仇，我现在没有办法上前，告诉爹妈真相。

在爹妈跟前的，是一名知客。除此之外，便是两名老家来的亲戚。

四号厅里面冷清清的，和其他悼念厅里面显出了强烈对比。

知客看到我，上前询问：“你是？”

我迟疑了一下，告诉知客：“我是施文斌的同学。”

知客点点头，脸上有些诧异，但还是招呼我在灵前行了礼，随后让我站在一旁，等待着一会让大家瞻仰仪容。

片刻之后，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前来，在工作人员的指挥之下，我们几个人排成一列，慢慢从遗体身旁经过。

爹妈不敢看，都是掩面哭泣，老家来的亲戚急忙搀扶着走到一旁。

我走到遗体跟前，看着棺材之中的那一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孔，心中暗暗发誓——

施文斌，曾经害过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我要一一向他们索命。

……

等等，眼前的这一张脸孔怎么有些不大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