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死不瞑目

我站在那里，呆呆的看着面前的尸体。

周围人声嘈杂。

一阵混乱。

司机将车门关紧，大声道：‘大家都不要动，我已经报警了，一会等警察过来，配合一下。’

我站在那里，头脑里面一阵混乱。

只听到四周人们的议论纷纷：“这孩子是谁家的？”

“是不是仇杀？我看那两个孩子往十里铺那边逃走了。”

“一中的？死的这个孩子穿着一中校服，一定是一中的。喂——”

有人推了推我：“小孩，你也是一中的，你认识这个孩子吗？”

我呆呆的看着面前的尸体，口中喃喃道：“施文斌——”

旁边有人惊呼出声：“施文斌？化工厂看门老施的儿子？我听说他就这一个儿子，现在死了，可不把老施两口子坑死了？”

……

茫然的我跟着人群下了车，来到警局，做了笔录，随后让我们回去等通知，有问题再联系我们。

站在警局门口，我不知道要去那——

想了想，我觉得要去家里看看。

不，那里现在已经不是我的家，我现在是江川。

……

来到家门口，只见大门紧闭。

我有些沮丧。

慢慢走到胡同口，沿着大街一路向南走了过去。

不一会功夫，我居然来到了那一家黄泉古董店。

这一次，那个神秘的店主居然坐在门口的一只太师椅上，翘着二郎腿，目光看着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

看到我的一刹那，店主一怔，随后居然站起身来，招呼我。

我有些茫然，此刻的我已经是江川了，难道他还认得我？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迈步走了过去。

……

‘施文斌？’

店主喊我，目光之中透露着一丝惋惜。

我看着他：“你认得我？”

店主微微一笑：“当然。只不过你现在是江川了。”

我有些毛骨悚然。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店主嘴角边再次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你知道这里是那吗？”

我心里一凛——这里不是黄泉古董店吗？传说之中，位于阴阳交界之地的黄泉古董店——

我摇摇头。

店主告诉我：‘这里叫做黄泉古董店。

所谓黄泉，自然是地府黄泉的意思。而我这黄泉古董店又是建在空亡线之上。

你知道空亡线吗？’

我这次真的摇摇头。

‘什么是空亡线？’

店主耐心的给我解释：“空亡线是风水学里面的一个概念。

你看过罗盘吗？罗盘上卦象或山向之间的分界线，就是空亡线。

空亡线又分为大空亡，小空亡之分。

大空亡大凶，小空亡小凶。

咱们的这个空亡线就建立在大空亡线之上。见阴不见阳。”

我有些不懂，皱起眉头：“那是什么意思？”

店主看着我，一字字道：“见阴不见阳，意思就是说，阴间的人可以看到，阳间的人就看不到了。”

我心中一寒：“那你的意思就是说，我是死人了。”

店主看着我：“你不是死人，死的是施文斌。确切的说，死的是施文斌的尸体，施文斌的魂魄却在发生意外的时候，进入了你现在的这一具身体之中。

你现在虽然是江川，但却只是被施文斌占据了身体的江川，真正的江川的魂魄被你夺舍了。”

我心头一震：“我夺舍了江川？”

店主点点头：“不错，你身上的怨念不死，立志要复仇，这才夺舍了江川的身体——

而你自小就有阴阳眼，所以才能看得到我这个黄泉古董店——”

店主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我，过了一会这才继续道：“你说你是不是小时候就曾经看到过很多很多的诡秘的事情——有时候会看到人群里面，形貌诡异的人——”

经他这么一说，我立刻想起，小时候的确经常看到莫名其妙的事情，莫名诡秘的人……

只是那个时候年纪比较小，不敢跟大人说起。

店主看着我：“我这个黄泉古董店，时开时不开，你能看到就是缘分，更何况你和这个江川还进到我这里——”

我更是讶然：“江川也来过这里——”

店主微笑：“这个自然。要不然我怎么知道他叫江川，只不过他并非阴阳眼——”

我有些糊涂：“这个鬼店主刚才不是说，世上只有一种人才能看到黄泉古董店？”

店主似乎读懂了我的心思：“不是一种，世上有两种人，一种是有阴阳眼的人，一种是身体虚弱，半身入了黄泉的人，这第二种人就是至阴之体。

而不幸的是，这个江川正好是至阴之体。随时随地会就此殒命的人。”

听到随时随地就此殒命八个字，我顿时想起这个江川在学校里面的时候，确实会经常血压高，体育课的时候都会莫名其妙的晕倒。

店主看着我：“你来到这里三次，江川却来了五次。”

我看着店主：“你既然什么都知道，那你知道那两个小孩为什么要杀我吗？”

店主看着门外，眼睛眯了起来，慢慢道：“你家境贫寒，身上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所以让别人惦念的很少，但是你身上有一样，让你周遭人不具备的东西——”

“什么东西？”

“智慧——也就是你的聪明——我听江川说起过，你长期是你们班里甚至年级里面的第一，是不是？”

我嗯了一声，万万想不到聪明也成为了我的原罪。

我聪明我就该死？

店主双眼望着我，幽幽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聪明到让周围人嫉妒，所以你就有了必死的理由，也许这个理由在你看来很荒谬——”

岂止荒谬，简直荒诞。

我心里暗暗发誓，我一定要查出来，是谁嫉妒到要我死的地步，我一定让那个人生不如死——

我抬起头，看向鬼店主：“你能告诉我，这个人是谁吗？”

店主斩钉截铁的告诉我：“不能。”

我有些气馁。

店主缓缓道：“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更何况你现在有一个得天独厚的条件——”

我有些不解：“我已经死了，寄生到了江川身上，这么惨的境遇，这个鬼店主，居然说我现在有得天独厚的条件？”

是他疯了？

还是我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