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
我接过电话,刚一开口,电话里就传来了苏雨晴的声音。
“韩成跟我说了,郭怀芳在你手上。本来她死活我不在乎,但现在,你不能动她。”
不能动她?
一股邪火猛地窜上我脑门。
苏杰的死,三年的牢狱,全拜这女人与她儿子所赐!
现在告诉我不能动?
我深吸一口气,尽可能让自己看上去一切正常道:“为什么?!”
“听着,”苏雨晴语速飞快,“第一,她背后金主很复杂,账本一团乱麻,具体几个还在查。第二,那个‘鬼哥’不是她的人,是金主安在她身边的眼线!别忘了,他是跟着郭怀芳一起到的苏城!你懂这意味着什么?”
闻声,我心脏猛地一沉。
眼线?监视?
这意味着郭怀芳自己也是个提线木偶!
动了她,鬼哥这条线就彻底断了!
我强压着心中翻腾的杀意。
“我懂!”
“你明白就好,郭怀芳不是动不得,是现在不能动,一动,鬼哥那边的线索可能会断,一会儿,你把电话给韩成,我跟他说,他知道后面该怎么办。”
“好!”
我为了不让郭怀芳看出端倪来,我尽可能开口时,惜字如金。
“对了,”苏雨晴的声音顿了一下,带着一丝复杂,“肖飞那小子也不可靠。他也是金主的人,专门盯着郭超的。回头我处理他。”
说着,苏雨晴在电话中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你现在恨不得撕了她,不过,有件事情,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苏杰的死可能与郭怀芳没关系。”
“嗯?你确定?”
“九成是这样的,当时苏杰去找冯莉莉,好像撞见了郭超的一些事情,这事与郭怀芳没关系,我怀疑是郭超背地里在跟郭怀芳的金主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所以,苏杰其实是被杀人灭口的,具体怎么回事,得找到那个鬼哥才能知道。”
郭超?!那个狗杂种?!
即便此时苏雨晴这么说了,我的内心依旧怒火中烧。
就算不是郭怀芳直接下的令,但郭超是她的儿子。
这笔账,她照样脱不了干系!
血债必须血偿!
我强忍着滔天恨意,开口说道。
“我明白了。”
苏雨晴没再多说,让我把电话交给韩成。
看着韩成从我手中接过手机,我心中突然意识到,韩成应该是刚才买铁锹的时候,跟苏雨晴汇报我绑了郭怀芳的事情。
我没有怪韩成的意思,只是,我不由得好奇了起来。
韩成的能力我已经见识到了,他到底是为了什么?会这么死心塌地的跟着苏雨晴。
正当我若有所思之际,郭怀芳得意又尖厉的笑声再度响起。
“呵呵呵……怎么?电话里那位主子发话了?警告你们了?现在知道怕了?晚了!”
怕?
我猛地转身,面露凶残,心中的恨意正愁没地方发泄。
“怕?”我一步步逼近她,声音嘶哑低沉,“我的字典里没有‘怕’字,只有‘死’字!”
苏雨晴虽然说我不能现在就灭了郭怀芳,但是,并没有说我不能折磨她。
苏杰的死,必须有人用痛来还!
我一个箭步冲上去,狠狠揪住她的头发,在她杀猪般的尖叫中,我将她从地上硬生生拖起来!
“啊!放开我!陈锋你找死!”
郭怀芳嘶吼着,我充耳不闻,将她往仓库一旁的房间拉去。
一脚将锈迹斑斑的铁门踹开。
这间屋子应该是仓库的值班室,地上散落着不少纸张,屋子里面的桌椅东倒西歪。
我粗暴地将郭怀芳按在其中一张桌子上。
“砰!”我抬脚狠狠劈在旁边一张木椅上,椅子应声碎裂!
我抄起一根最粗最硬的椅子腿,抵在她眼前,脸上肌肉扭曲。
“我嫌你脏,但是,这张椅子腿可不一定。说!鬼哥是谁?!苏杰是不是他弄死的?!”
郭怀芳惊恐地看着我,又看看那根粗粝的棍子。
“你…你怎么知道鬼哥?!”
“我怎么知道的不重要!”我一手死死掐住她脖子,另一只手高举起棍子,眼神疯狂,“告诉我他是谁!否则……”
我目光下移,落在她紧绷的旗袍上。
“你……”郭怀芳意识到我的目光所在,她变得更为惊恐,“你别乱来!”
我懒得跟她废话,猛地抓住郭怀芳旗袍的下摆。
“刺啦!”
一阵布料被撕碎的声音响起,郭怀芳白花花的大腿暴露无遗。
“啊——!!!”郭怀芳发出凄厉到变形的尖叫,死命夹紧双腿,身体剧烈扭动,“陈锋!你有种就杀了我!只要我不死,我一定弄死你!弄死你全家!”
“全家?”我狞笑着,手里的棍子猛地落下,狠狠砸在她小腹上!
“呃!”她痛得身体弓起,眼珠暴突。
“我是孤儿!苏杰就是老子唯一的亲人!”
我刻意没提苏雨晴。
从上一次苏雨晴能够与韩成去郭超那边,我就知道,五年来,苏雨晴在苏城的记忆里已经被抹去。
郭怀芳至少到目前为止,她应该不知道苏雨晴的存在。
不过,话说回来,苏雨晴都说了,苏杰的死可能与郭怀芳无关,而我与郭超的事情,可能在郭怀芳看来只是一件小事。
所以,我在里面的三年时间里,郭怀芳肯定没有去调查过我。
毕竟,她是芳姐,我是阶下囚,我入不了她的法眼,这也是人之常情。
可她现在即将为自己这份高傲买单。
当我即将要将椅子腿插入时,身后的门突然被撞开。
韩成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对我厉声喝道:“你他妈疯了?”
他用力把我往后拽,同时朝跟进来的肖飞怒吼道:“看住她!”
不由分说,韩成就将我拉出了屋子。
“你小子可以啊,我要是再晚进来一步,你真准备捅进去?”
韩成压低声音对我说着,递了一根烟给我的同时,他朝屋子的方向,又扯着嗓门吼道:“你给我过来!别像只疯狗似的。”
很显然,韩成现在的话是在麻痹屋内的两人。
我们一路走到车子旁边。
刚才那个屋子里面没有其他出口,仅存的窗户也被铁条给焊死了。
此刻,我们站在这个位置,如果肖飞要放跑郭怀芳,我们也能第一时间阻止。
我将韩成给我的烟点上,狠狠吸了口烟,辛辣的烟雾呛进肺里,勉强压住那股暴戾。
“你说呢?”
“啧啧啧!”韩成眨巴着嘴,“你那一棍子捅进去,我去!”
说话时,韩成还用手比画着椅子腿的粗细。
“这也太粗了一点,吓人!”
韩成这个时候显得十分轻松,还有心情跟我开玩笑。
“行了,先不说这个了,苏姐跟你说什么了?”
我吐出一个烟圈,急着询问
韩成则是咧嘴笑道:“还能说什么?让我继续布局。一会儿,我会找个机会把郭怀芳给放了。”
“放?”我皱眉。
“对,‘放’!放长线钓大鱼!”韩成眼中闪过精光,我知道韩成肯定又修改了自己的计划,但是,我很想知道,他要怎么个放长线钓大鱼法!
“你不会就这么简单放了她吧?”
“当然不会这么简单!忘了我之前的五方局了?放她,只是为了让她继续入局!”韩成对我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今晚的苏城注定血雨腥风,郭超会把郭怀芳给害惨,到时候,她身后的金主不得不现身。”
说着,韩成凑到我耳边,压低声音道:“雨晴姐的意思是,逼郭怀芳身后金主显身,找机会把他们的流水给截了,到时候,钱找不回来,郭怀芳不死也难。”
“明白了!”
韩成的话,顿时让我瞪大了双眼。
截流水!断财路!借刀杀人!这比我们直接杀了她更狠!
这难道就是蓝道的手段?
“行了,时间差不多了,你先去车上等我,我去处理一下他们。”
韩成扔掉烟头,眼神瞬间变得阴鸷狠厉。
他从后排拿出一副铁铲,然后快步朝屋子走去。
我坐进副驾,点燃第二支烟。
片刻后,只见韩成把一脸惊恐的郭怀芳从屋里拽出来,肖飞提着铁铲,脸色发白地跟在后面。
三人很快消失在仓库外的阴影里。
没过多久,韩成一个人快步走了回来。
他一上车,就发动了汽车。
“怎么就你一个人?”
我好奇地问着。
韩成则是面带冷笑。
“肖飞这家伙的演技不错,要不是雨晴姐查到了他的身份,我们都被他给骗了。”说着,韩成的目光中流露出一丝狡黠,“我让肖飞把郭怀芳给埋了!”
“明白了,你断定肖飞会放人,是吧?”
韩成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踩下油门。
“你就不怕肖飞会跑?”
“他不傻,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要是跑的话,一旦被我们抓到,他必死无疑,还不如将计就计,骗我们埋了郭怀芳,赌一把我们不会去检查,回头再把我们卖了,换自己一条生路。”
韩成似乎已经看穿了肖飞打算做什么。
“万一,我们要是去检查呢?”
“横竖是死,那就鱼死网破呗!”
他说着,就将车子开始朝仓库外开去。
车子的速度很慢。
当我们缓缓开出仓库,肖飞这时候提着铁锹从路边的草丛中钻出来了。
他带着一丝惊慌失措打开车门,一股脑地钻入车中。
“成哥,快走吧!”
肖飞的声音颤抖着,韩成也不问他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只是笑了笑。
当车子开上大路时,肖飞便迫不及待地问道:“我们现在去哪?”
“当然是找个地方,然后看好戏咯?”韩成不以为然地说着,“一会儿,到了地方,你就通知冯莉莉过来,等事情办完了,我们就送你走。”
“真的?”肖飞瞪大了双眼,脸上扬起一丝期待,“那一会儿,我真的要去跟冯莉莉见面吗?”
韩成摆摆手。
“你去见面还有命走啊?放心,你只管约她,地方我会告诉你,而你,我会安排一个安全的地方让你待着。”
“那就好。”肖飞长吁一口气,“那一会儿,你们会跟我在一起吗?”
这家伙果然如韩成所料,露出了狐狸尾巴。
韩成从后视镜中看了一眼肖飞。
“我们?我们到时候得去会会冯莉莉,怎么?跟我们待这么会儿,还处出感情来了?”
韩成开着玩笑,可我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