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飞那怂样，脸都白了，腿肚子直哆嗦，就差没当场尿裤子。
我和韩成对视一眼，心里都明镜似的——指望他？别开玩笑了！这小子，待会儿见到郭怀芳，保不齐一个屁响就能把他吓瘫，铁定坏事！
因此，韩成无奈叹息道：“待会儿，要不你上吧？”
“我？”
我看着韩成，嘴角微微抽搐。
“对！就你！”韩成语气斩钉截铁，语速飞快，“你在里面蹲了三年，郭怀芳不认识你这张脸！我和肖飞去把她身边的狗引开，你趁机靠过去，随机应变！逮着机会就动手！”肖飞再度修改计划，让我只能苦笑。
不得不说，此时的情况与当初他的计划大相径庭。
我不由地想起了之前韩成的那句话——再完美的计划都赶不上变化。
当方仔说出狗哥时，韩成就已经开始更改自己的计划。
他的临场发挥让我钦佩。
不管客观情况如何变化，韩成的计划都能随之修正。
“好！”
我答应了下来，韩城微微笑道：“今晚有好戏看咯。”
韩成开着车，我则是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已经不再理睬韩城。
大概十多分钟后，韩成将车停在了路边。
“到了！”
随着韩成的话音落下，我缓缓睁开双眼。
此时，我们已经来到了老街。
这是苏城最早的商业步行街。
韩成指着不远处一家名叫“太平洋歌舞厅”的地方，对我说道：“郭怀芳在里面。”
“交给我了！”
拉开车门，我便朝对面走去。
身后，韩成和肖飞迅速下车，像两条影子，悄无声息地绕向舞厅后巷，打算从后门进入。
九十年代的舞厅，大多有人罩。
这里也不例外。
门口杵着俩铁塔似的壮汉，纹身盘在粗壮的胳膊上，眼神不善地上下打量我。
“没见过啊！第一次来玩？”
一个锃亮的光头斜睨着我，声音像砂纸磨铁。
我点点头，从口袋里面掏出两元钱。
“一个人？”
光头接过钱，捏了捏，眼神还在我身上游走。
“对！”
我简单回答着，他们也没有为难我。
毕竟敞开门，就是为了做生意。
收钱的光头大汉警告我道：“不要闹事！”
“不会，就是来玩玩，里面姑娘多吗？”
我派了一圈烟给二位。
光头大汉接过我的烟，他咧嘴笑道：“你这个点来，都快散场了，还能有什么姑娘？你要是真想玩，要么上午早点来，要么晚上来，哪有人跟你一样，下午三点多来的？”
光头的话，让我露出一阵苦笑。
“这不，突发奇想嘛，算了，随便玩玩而已。”
说着，我就朝里面走了进去。
他们也不拦我。
舞厅内黑漆漆的。
空气又闷又浊，劣质烟味、汗味、香水味搅成一团，熏得人脑仁疼。
我只能借着桌上几根蜡烛豆大的光，勉强看见舞池里一群黑影在疯狂地扭动。
他们的身子跟随舞曲，肆意扭动着。
我随便找了一张桌子，刚一坐下，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就凑了上来。
“哟～小哥，眼生得很呐！头回来玩？要不要姐姐给你介绍个漂亮舞伴儿解解闷？”她声音甜得发腻，眼睛却像钩子似的往我口袋里瞟。
女人一看就是这里的妈咪。
我从口袋中掏出十元钱放在桌上。
对方立马眼神闪烁着光芒，以为这是我给她的小费。
然而，我并没有这个意思，只是轻描淡写道：“给我上一杯茶。”
九十年代的舞厅，价格基本统一。
一杯可以无限续水的垃圾绿茶，茶叶也就是外面几块钱一斤的草青，卖到十元。
当然，他们也知道这样会让人感觉不值当，所以，会配几盘花生，瓜子之类的算在一起。
见我说要上茶，妈咪的脸色一下子就拉了下来。
她又不能拒绝我，只能甩脸色给我的同时，将钱收下。
望着她没入黑暗中的身影。
我开始朝四周寻找郭怀芳的身影。
我没见过郭怀芳。
而韩成也没有跟我说郭怀芳长什么样。
我现在唯一知道的线索，就是郭怀芳保养得很好。
然而，光是这一点，根本不足以让我一下子就找到她。
当然，还有一个关键原因在于四周实在是太黑了，别说是找了，就算是看清楚长相都很难。
昏暗的灯光下，我像瞎子一样四处张望。
不一会儿，妈咪端着绿茶还有瓜子过来了。
她将东西放在我面前，再度开口询问我，需不需要姑娘陪我跳舞。
顿时，我灵光一闪，从口袋里面掏出五张十元，依次摆放在桌子上。
别看只有五十，97年的苏城，人均工资也就三四百的样子。
妈咪不明白我这是什么意思，但，她知道，我一定有所用意。
因此，她就站在我身旁，默默地看着我。
“我来这是想找个人帮我平事。”我压低了声音，带着点江湖气，“你们这儿的姑娘，谁路子野，能搭上话？指给我看，这两张归你。”
我用手指点了点最上面两张十块，“剩下三张，是那姑娘的引路费。事儿要成了，后面还有重谢！”
一听我这么说，妈咪眼珠滴溜溜一转，一屁股就挨着我坐了下来，那股劣质香水味熏得我差点背过气。
她凑近我耳边，热气喷在我脖子上：“小哥，你这话说的！姑娘们再熟，能有我熟？这舞厅开张第一天，老娘就在这儿混了！说吧，你想找谁？想平什么事儿？”
我装作恍然大悟，一拍大腿：“哎哟！瞧我这眼力见儿！对对对，找您就对了！”
说着，我就将桌上的五十元钱推到了妈咪的面前。
但她并没有第一时间收起来，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先说事，别看我是做这个的，我也懂无功不受禄的道理，能帮到你，我就把钱收了，帮不到，那就算了。”
妈咪的话让我心里咯噔一下。
这妈咪不简单！
江湖老油条了！怕惹火烧身。
我轻咳一声，拿起茶杯，吹了一口气。
品尝了一下草青的苦涩后，我这才继续开口道：“实不相瞒，我最近在场子里面出了一点事情，想找一个叫郭怀芳的女士帮忙平事，不知道，你认不认识。”
“郭小姐？”妈咪眼神闪烁了一下，目光再次扫过桌上的钱，但依旧没动手，“认识，当然认识！这地界儿混的，谁不认识芳姐？”
很显然，她此刻还在掂量我找郭怀芳到底是什么事情。
不得不说，她这种人也算是混江湖的。
妈咪深知有些钱拿了就会承担责任。
她怕我找郭怀芳是寻仇惹事！
在确保万无一失前，她说什么都不会让自己有引火上身的危险。
“放心，”我扯出个笑容，尽量显得真诚，“不用你露面。我来这儿，意思你懂吧？”
我指了指舞厅里面。
“我知道她在这儿，你只需要远远指给我看，哪个是她。你要是还不放心，一会儿让看场子的兄弟跟着我，我保证不给你添麻烦！就我一个人，能闹出什么花来？”
我装作眼神坦荡，语气恳切。
我再一次用自己的演技，骗过了妈咪。
她将桌上的钱拿起，塞进了领子里。
“C3座！”妈咪没有跟我废话，说话间，就用眼神朝一旁瞟了一眼，“那边就是C座。”
“谢了！”
我说话间，妈咪已经起身了，扭着肥臀就朝C座的反方向走去了。
就在这时，舞厅侧门人影一晃。韩成和肖飞溜了进来！
他与我四目相视，我朝C座的方向撇撇嘴，竖起三根手指。
韩成瞬间会意，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
目标锁定！
我掐灭烟头，起身，迈步朝C3座走去。
刚才妈咪示意的C座，从数字1开始往后排。
第三张桌子就是C3座。
与我刚才的散座不同，C区明显高一个档次。
座位清一色的U形沙发，前面摆放着一张茶几。
茶几上也不是瓜子花生，而是清一色的果盘。
此时，C3座只有一个女人坐着。
一身青花瓷色的高开叉旗袍，勾勒出诱人的曲线。
她翘着二郎腿，那开叉都快裂到大腿根了，昏暗光线下，一抹蕾丝花边若隐若现。
在C3座前，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男子。
对方看样子像是郭怀芳的保镖。
他带着戒备的神情，一直在观察四周。
而郭怀芳手中拿着高脚杯，不断晃动着酒杯里的红酒。
我缓缓靠近，正巧一曲舞毕，四周的灯光亮起。
虽然，谈不上有多亮，但是，我至少能够看清楚郭怀芳此时的长相了。
郭怀芳！保养得是真好！
昏暗光线都遮不住那股子风韵，看着顶多三十出头，皮肤在烛光下似乎都泛着光。
她手里晃着一杯红酒，姿态慵懒又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傲慢。
韩成这时候带着肖飞已经从另一边靠近。
他的目光，随我目光所视的方向看了一眼，也停留在了郭怀芳的身上。
他心领神会，带着肖飞走过保镖身旁时，韩成突然用力一挤，肖飞直接被挤得撞了对方一下。
肖飞“哎哟”一声，踉跄着就狠狠撞在那保镖身上！
“操！没长眼啊！”保镖被撞得一个趔趄，怒骂道。
“对不住！对不住！兄弟，真对不住！太挤了！我朋友没站稳！”韩成赶紧点头哈腰赔不是，拉着还在发懵的肖飞，加快脚步就往边门溜去。
保镖骂骂咧咧地站稳，习惯性地一摸口袋，脸色骤变！
“妈的！我钱包呢？！”他声音都变了调。
卡座里的郭怀芳柳眉一竖，酒杯重重顿在茶几上：“肯定是刚才撞你那两个杂碎！快追！”
保镖又惊又怒，扭头就看见韩成和肖飞已经出现在了边门。
“站住！”他怒吼一声，像头发怒的公牛，拔腿就追了过去！
机会来了。
保镖前脚刚走，我便点了一支烟朝郭怀芳走了过去。
“美女，一个人喝闷酒啊？”我停在卡座前，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郭怀芳抬起眼皮，冷冷地扫了我一眼，红唇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呵，刚才那俩是你同伙吧？调虎离山？小子，想干嘛？”
郭怀芳不愧是老江湖，一眼就看穿了我们的把戏。
但是，她千算万算，肯定算不到我要做什么。
我看着她，同样也是咧嘴冷笑，一个箭步就来到了她的身旁坐下。
我的速度很快，坐下的瞬间，右手搂住她的肩膀，将她彻底控制住的同时，左手直接插进她高开叉旗袍的下摆，精准地按在了她冰凉滑腻的大腿内侧！
我凑到她耳边，灼热的气息喷在她敏感的耳垂上，声音压得极低，坏笑道：“把嘛字去掉，换成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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