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手把信封里的东西往腿上一倒——哗啦啦，十几张崭新的、没有包装的电话卡散落开来！各种运营商的都有！
卧槽！准备得这么充分？
我和肖飞都看呆了。
这他妈是搞情报工作的？
韩成的手指在这些电话卡上随意地拨弄着，像挑选扑克牌一样，最后拈起其中一张。
他动作熟练地抠开自己那个老款诺基亚的后盖，取下里面的SIM卡，将这张新卡“咔哒”一声装了进去。
动作行云流水，透着一种职业般的冷酷。
“卧槽！你知道虎哥的电话？”
肖飞看着韩成按下的电话号码，一脸惊奇。
韩成没有回答肖飞，只是侧目看了他一眼。
随之，韩成轻咳了两声后，便按下了通话键。
很快电话就接通了。
“哪位？”
电话中的声音很不友善。
即使在没开免提的车厢里，也听得清清楚楚。
这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股天然的凶悍——是虎哥！绝对是他！
我和肖飞瞬间屏住了呼吸！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我们都不知道韩成这是要干嘛？
就在这时，韩成开口了。
“虎哥是吧？我叫方仔，你麻痹的知不知道狗哥？你敢跟我抢女人，你他妈逼的找死是吧？不就是给郭超看个场子的狗吗？还真他妈狗，你麻痹……”
这他妈……
这他妈分明就是刚刚在发廊里，被我们揍得像条死狗一样的——方仔的声音！
韩成此时的声音怎么能模仿得这么像？
我震惊不已，而韩成依旧是滔滔不绝，出口成章，不给虎哥任何插嘴的机会。
“你他妈不就是郭超养的一条看场子的狗吗？！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郭超的狗！你他妈就是条狗！只会汪汪叫的疯狗！操你妈的！有种你他妈别跑！老子知道你是给金碧辉煌看场子的！看门狗而已，老子今天不打断你的狗腿！！老子他妈跟你姓！你等着！你给老子等着！！”
韩成的谩骂声如同连珠炮般疯狂地倾泻向电话那头！
足足骂了十多分钟，韩成这才停歇了下来。
电话那头，死寂了一秒。
紧接着，虎哥的咆哮声从电话中传来。
“方仔！！我艹你血妈！！！你给老子等……”
韩成嘴角一勾，露出一阵冷笑。
啪！
电话被韩成直接挂断。
没等我们喘气，他又从那堆卡里飞快抽出一张，换进手机。
“冯莉莉号码，记得吗？”他问肖飞，声音冷硬，不容拒绝。
“记…记得。”肖飞还有点懵。
“行！我这些都是黑卡，你现在打个电话给冯莉莉，还记得之前，我跟你说的吗？”
“记得…可是…”肖飞咽了口唾沫，声音有点抖，“她…她真能上当？”
“能不能，看你了。记住，先别提见面地点，就让她等电话。”韩成的眼神像冰锥。
肖飞不敢再问，赶紧点头，接过手机，手指有点哆嗦地按号。
他与韩成不一样，直接打开了手机的扬声器。
电话里“嘟嘟”的声音回荡在车厢内。
“哪位？”
当电话接起时，冯莉莉那贱人的声音便传了出来。
“是我！”
肖飞压着嗓子，听起来又急又慌。
电话那头的冯莉莉显得有一些慌张。
“喂喂！信号不好！你等一下。”
冯莉莉那边明显顿了一下。
她借口走了出来。
在电话中能清楚地听到她开门关门的声音。
“你在哪？”
当冯莉莉再开口时，她的声音又急又快。
“我刚跑出来！莉莉，我…我好想见你！现在就想！”肖飞的声音带着哭腔，演得真他妈像！
我差点都信了。
“行！我一会儿想办法来找你，你到老地方等我。”
“不行！”肖飞立刻吼回去，声音更急了，“陈锋就在附近！他还在找我！我…我不知道能不能脱身！”
“陈锋？！”冯莉莉声音陡然拔高，透着一股狠毒，“正好！快告诉我你在哪！我马上叫超哥带人过去！弄死他！”
操！这贱人！
我不由自主地捏紧拳头，一股邪火直冲脑门！
都这时候了，还想着搞死我！
“我…我也不知道具体位置，之前被他们塞后备箱了…我刚逃出来…莉莉，等我安全了，我们远走高飞好不好？”肖飞的声音带着绝望的恳求。
“等你安全了再说，我等你电话。”
“好！”
肖飞按照韩成的意思，下了饵。
很明显，冯莉莉咬钩了。
电话挂断。
肖飞刚将手机还给韩成，韩成就猛地拍了下我肩膀。
“方仔出来了。”
我随着韩成所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方仔一瘸一拐地从店里走了出来。
“接下来看你的了，刚才你应该博得了那家伙的一些好感，一会儿，你跟上去，让他以为你跟我们闹翻了。”
我明白韩成的意思，对他做了一个“OK”的手势。
韩成不再跟我多说什么，转身朝肖飞问道：“郭怀芳认识你吗？”
肖飞微微摇头。
“不认识，她怎么可能认识我，我就一小喽啰。”
“那就好……”
说着，韩成开始打电话，同时，他示意我可以去找方仔了。
没有过多的废话，我直接拉开车门，朝方仔的方向快步跟了上去。
方仔步履阑珊，走路的速度并不快。
当他走进一条小巷后，我也快速跟了上去。
巷子里没人，一股垃圾的馊味直冲鼻子。
“方仔！”我喊了一声。
方仔猛地回头，眼神像受惊的兔子，全是警惕。
“是你？你想干嘛？”
他声音发紧。
我快步走近，尽量显得自然。
“别紧张。跟那俩混蛋闹翻了，不干了。过来看看你咋样。”
我脸上挤出点苦笑。
“你会这么好心？”
方仔还是不信，上下打量我。
“真想动你，刚才在店里我就不会拦着他们了。”我点上支烟，故作轻松，“你刚才说，让我跟狗哥，这话还算数吗？”
我知道，此时我不能慌张。
但凡让方仔看出我任何的破绽，都会前功尽弃。
方仔没说话，眯着眼看我，像在掂量我的话是真是假。
过了一会儿，他总算是开口了。
“想跟狗哥？行啊。帮我报仇，把那两个王八蛋交出来。”
操！这孙子不傻。
他这要求很合理，但是，我现在办不到，也不可能这么做。
我露出一副苦涩的神情。
“我也想，只是，他们已经回去了，我单枪匹马地去，带不出来他们是小事，就怕到时候虎哥又来找你麻烦。”
我语重心长，方仔则是嗤之以鼻。
“哼，那你说个屁！”
方仔转身要走，我赶紧拦住。
“虽然，我一个人不行，但是，你帮我一个小忙，这事就能成。”
方仔停下，狐疑地看我：“什么忙？”
“虎哥的大本营在金碧辉煌，一会儿，我想办法把他们引出来，然后，我联系你，你让狗哥带着人，到时候，他们来了，你让狗哥直接把他们灭了，不就行了？”
我的话让方仔顿时产生了一丝警觉。
我也知道，我这是在走钢丝。
“我知道你担心有诈。”我抢在他开口前说，“这样，我确认好地点，你们先派人探路！没埋伏，你们再动手！够保险了吧？”
我努力让自己的眼神显得真诚无比。
方仔皱着眉，又盯了我几秒，才慢悠悠问：“我凭什么信你？”
“不信我正常。”我摊摊手，“我也不求你立刻信。但这事成了，好处不止报仇！我把冯莉莉也给你骗来！到时候你在她面前亲手收拾了虎哥，她还不得对你死心塌地？”
我抛出诱饵，看他没太大反应，立刻加码。
“而且，还能让你发笔横财！”
一听有钱赚，方仔立马来了兴趣。
“发财？”
“这还不简单？你们到时候只要把虎哥给围了，不管是让他交钱，还是让他大哥赎人，不都是钱吗？”
我故意说得唾沫横飞。
方仔脸上终于露出了贪婪的笑容。
“行！兄弟，够意思！怎么称呼？”
“叫我小陈就行。”我没说全名，赶紧向他要了联系方式，“傍晚等我电话，咱们干票大的！”
“行！那我等你电话。”
与方仔分开，我确认他没有跟踪我后，便快步回到了车上。
我刚上车，就看到肖飞一脸的惊悚，而韩成叼着烟，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见我上车，韩成将烟头掐灭，转身对肖飞问道：“考虑得怎么样了？”
“成…成哥！不是我不干啊！”肖飞都快哭了，声音发颤，“你这…这玩得太大了吧？别说接应…我怕我进去就出不来了啊！那是郭怀芳啊！”
肖飞的话没头没尾，听得我是云里雾里。
“怎么回事？”我朝韩成问着。
不等韩成回答我，后排的肖飞就已经急着解释道：“锋哥，你回来得正好，成哥查到郭怀芳正在商业街购物，他让我去跟她来个邂逅……”
“邂逅？不是很好吗？”我听着，心中只觉奇怪，邂逅而已，干嘛害怕成这样？
肖飞看着我，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他说的邂逅不是正常的邂逅啊！”肖飞急了，指着韩成，声音有些尖锐，“成哥让我当众调戏郭怀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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