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成突如其来的话，让我跟肖飞两人一愣。
“来，给狗哥打电话，你敢吗？”
妈的，这剧本不对啊！
之前商量好的试探呢？怎么直接掀桌子了？
还没等我俩反应过来，韩成已经动了！
他眼神凶得像要吃人，话音还没落地，右脚就带着一股恶风，“嘭”的一声狠狠踹在方仔的肚子上！
“呃啊——！”
方仔那点小身板哪经得住韩成这一狠脚。
整个人像个破麻袋似的被踹得倒飞出去，后背“哐当”撞在洗头台的铁架上，疼得他眼珠子都要爆出来，捂着肚子在地上疯狂打滚，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嘴里除了痛苦的干呕，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操！”
这脚真他妈黑！
韩成踹完人，眼角余光就朝我扫了过来，那意思再明白不过——该我上场唱白脸了！
他是要让我做白面。
“你干什么？”
我将韩成粗暴推开。
“怎么？虎哥让我们来办事，你小子还想不想混了？”
韩成站稳身子，满脸的戾气和暴躁，那眼神，恨不得当场把我撕了。
不得不说，韩成的演技实在精湛。
不去拍电影简直浪费。
一旁的肖飞有些看傻了。
他不知道我们两个演的是哪一出戏。
“我混不混管你鸟事？老子他妈就是看不惯你这幅仗势欺人的狗屎样！”
我朝韩成怒吼着。
韩成脸上的横肉抽动，拳头捏得咯咯作响，那架势，下一秒就要扑上来跟我玩命！
“操！”他猛地啐了一口，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刮过我，“行！你有种！”
一旁的肖飞无动于衷。
“行！回去我会自己跟虎哥说的。我把话撩这了，我们出来混的，不是他妈出来当疯狗乱咬人的！你韩成今天敢再动这小子一根手指头，老子豁出去不干这趟活，也他妈跟你没完！”
我朝韩成放下狠话，韩成怒目看着我。
一旁的肖飞彻底傻了，眼睛瞪得溜圆，看看我，又看看韩成，嘴巴张得能塞进个鸡蛋，完全搞不清状况。
他心里估计在狂喊：“卧槽？内讧了？这他妈到底演哪出啊？计划里没这茬啊！打不打？我该帮谁？”
他整个人僵在原地，像个木头桩子。
“哥！我不管了！”
突然，韩成再度开口，拉着肖飞就走到了门口。
地上的方仔这时缓过点劲儿了。
虽然他依旧是捂着肚子，但是，已经不再打滚。
我将方仔从地上拽起来，点了一支烟递给他。
“兄弟，”我吐了口烟，声音低沉下来，带着点无奈，“你也看到了，我们也是身不由己，替人跑腿的。别太往心里去，都是为了口饭吃。”
“虎哥？”
方仔在我们三番两次提到虎哥之后，总算引起了他的注意。
“对！虎哥！”见对方上钩，我连忙说道，“我们都是跟着虎哥混饭吃的，虎哥是郭超的人，郭超你认识吗？”
方仔摇头。
他果然不是道上混的。
此时，站在门口的韩成一言不发，他的眼神似乎是在示意我问问方仔有关狗哥的事情。
我心领神会。
“兄弟，我也是才来苏城，对这里的江湖不是很了解，你刚才说的狗哥？是什么人？”
我说话时故意表现得有一些担忧。
方仔以为我是不是怕了。
他立马露出一副得意的样子。
“狗哥，你都不认识，看来，你们虎哥混得也不咋样嘛，要不，我回头给你介绍介绍？你干脆跟狗哥得了。”
肖飞说方仔不是道上的人，说起话来倒是挺江湖的。
我依旧是表现的有一些担忧，给方仔续了一支烟。
“给我说说呗？”
“有什么好说的，我们狗哥在南巷那一带谁不知道啊？只要我狗哥一个电话，叫个百八十人不是问题。”
方仔给我吹嘘着，我心中则是默默盘算起了南巷这个地方来。
在我进去之前，南巷在苏城有名的城中村。
那边电子厂很多，大不多数外来务工人员都租住在南巷。
加上南巷小路很多，横七竖八的小巷更是数不胜数。
治安可以说是整个苏城倒数。
曾经有人说过，南巷要敢说自己是苏城第二混乱的地方，就没地方敢说第一了。
这个狗哥来自南巷，我猜测大概率也是外来人员。
不过，话说回来，能投资方仔开发廊的。
这个狗哥应该混得还行。
见我不说话。
方仔以为我怕了。
他抽着烟，变得有一些得意。
“怕了？放心，你没打我，这事情，我不为难你，但是，他，我一定要找的。”
方仔一指韩成，我心中则是鄙夷地想着。
你小子算是玩完了。
就你这猪脑子，还好没混社会，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韩成一直竖着耳朵在听。
见方仔指向自己，他就像被点着的炸药桶，“腾”的一下炸了！
“我艹尼玛！还他妈敢指老子？”韩成怒吼一声，几步就跨到方仔面前！
方仔脸上的得意瞬间变成了惊恐！
“啪！”
一记耳光的声音清脆响起。
方仔口中的半截香烟直接被打飞出去，火星四溅！
“嘭！”
还没等他叫出声，韩成的膝盖又猛地顶在他肚子上！
韩成下手看似很重，但是，并没有攻击方仔的要害。
“交给你了！”
我趁乱走到肖飞的身旁，当韩成停下手来时，我就示意肖飞该他出马了。
这时的肖飞一改之前的不知所措，我知道，应该是刚才韩成把他拉到门口，偷偷关照了什么。
肖飞对我点点头，大摇大摆走到方仔面前。
“呸！”他朝地上啐了一口，然后蹲下来，伸出巴掌，不轻不重，但极具侮辱性的“啪啪啪”拍打着方仔红肿的脸颊，“小子，醒醒！别他妈装死！”
肖飞的声音充满了鄙夷和不屑。
“还狗哥？我呸！什么玩意儿！一条看门狗罢了！也配跟我们虎哥比？虎哥可是郭超老板座下头号猛将！拳头硬，兄弟多，场子大！懂吗？垃圾！”
肖飞大放厥词的同时，直接将店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一个稀巴烂。
方仔想要阻止，然而，刚起身，就被韩成给按倒在了地上。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店里的东西被肖飞无情砸毁。
接下来，肖飞的用处就体现出来了。
肖飞一边砸，一边嘴巴就没停过，看似在发泄，其实句句都在“不经意”地给方仔“科普”虎哥的“光辉事迹”！
“妈的！也不打听打听！虎哥罩着的‘金碧辉煌’夜总会，那是郭老板最赚钱的场子！每天晚上流水几十万！是你这种土鳖能想象的？”
“上次城东那帮不开眼的杂碎想抢地盘？虎哥带人过去，直接把他们老大腿给卸了！现在还在医院瘫着呢！”
“想跟虎哥抢冯莉莉？你他妈也配？冯莉莉那是虎哥的女人！识相的赶紧滚出苏城！不然下次砸的就不是你的破店，是你身上的骨头！”
“小比崽子！今天给你长长记性！”肖飞砸累了，喘着粗气，踩着地上像死狗一样的方仔，“不服？行啊！回去找你的狗哥！有种就让他带人来‘金碧辉煌’找我们虎哥！老子们等着！看看到底谁他妈是狗！呸！”
在肖飞撂下狠话后，我们迅速闪身出去，卷帘门再度落下，不让外面看到里面的狼藉。
一回到车上，肖飞便迫不及待地朝韩成邀功道：“我刚才怎么样？演的不错吧？”
“还行！”
韩城点了一支烟，没有急着发动汽车，而是靠在座椅上。
“还行？韩哥，我可是按照你的吩咐，我砸店的时候刻意找了一下，没有座机，对了，你突然让我砸店，还关照我说要砸座机，这是什么意思啊？”
“这你都不懂？”我也点了一支烟，一脸鄙夷地看向肖飞，“为了防止他，我们走后打电话呗。”
肖飞被我噎得一愣，脸有点涨红，嘟囔着：“我们都走了，还怕他打电话？他打给谁？狗哥来了也找不到我们啊……”
肖飞之前口口声声说自己的脑子好使，现在看来也就那么一回事。
不再理睬肖飞，我回头看向韩成。
“你打算在这蹲点？”
韩成点点头。
“不过，在这之前，请你们看一场好戏。”
话语间，他从扶手箱中拿出来了一个牛皮袋，脸上更是又一次露出了他标志性的，神秘莫测的邪笑来。
当韩成打开牛皮袋，将里面的东西倒出来时，我与肖飞两人愣在原地，满脸震惊。
我心中更是本能地闪过一句话来——这家伙是干情报工作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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