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成的状况很糟糕。
一路上，他瘫在后座，脸色发青，一动不动。
要不是胸口还有微弱的起伏，我都以为他死了。
苏雨晴咬着牙，边开车边告诉我，郭超有多阴险。
那混蛋趁她不注意，往她杯子里下了药。
幸亏韩成机警发现了，结果郭超恼羞成怒，硬是把那杯加了料的水灌进了韩成嘴里！
“难怪韩成给我发消息求救，”我盯着韩成苍白的脸，“他肯定是发现郭超要害你，第一时间就通知我了。”
“没错！”苏雨晴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节发白，“韩成被灌了药，立刻带我冲了出来，直接到了窗边，后面的事你都知道了。”
“明白了。”我目光扫过苏雨晴身边的挎包，“你们这次从里面带出来的东西，很重要？”
苏雨晴没瞒我。
“是账本，郭怀芳的账本。有了它，就能揪出郭怀芳背后真正出钱的大老板。”
她快速解释了一下。
开这种地下赌场需要大笔资金，郭怀芳就是个前台管事的“操盘手”，真正的大佬躲在后面只出钱不出面。一旦出事闹大了，郭怀芳就是被推出来顶罪的弃子。
“懂了。”我眯起眼，心里有了盘算。
这帮人，一个都跑不了。
“坐好了，我先送韩成去医院，一会儿，再收拾后面那家伙。”
苏雨晴看了一眼后视镜，目光飘向了后备箱。
此时，郭超那帮杂碎马仔，早已被我们甩掉。
苏雨晴没耽搁，油门一踩，直奔最近的医院。
好在韩成并无大碍。
在一番检查后，我们谎称韩成不知道吃了什么就这样了。
医生看着报告，苦笑道：“他应该是吃了安眠药，睡一会儿就好了。”
医生的话让我们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
好在量不大，医生就让我们带韩成离开医院了。
从医院出来，天色已暗。我们重新上车，苏雨晴把车开到了郊区一条僻静的路边停下。
下车打开后备箱，那小白脸瘫在里面，大腿上还插着那把飞刀，血把后备箱的垫子都洇红了一大片，他整个人脸色惨白，气若游丝。
想来应该是刚才那些家伙丢过来时，不小心击中了他。
也多亏了这一下，小白脸无法跳车逃跑。
苏雨晴动作麻利地撕开他的裤管，扯出急救包里的绷带，用力在他伤口上方缠了几圈，勒紧止血。
小白脸疼得直抽冷气。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
苏雨晴的声音冰冷，小白脸有气无力地抬头看向她。
“第一，我们把你扔在这，你自生自灭。第二，你老老实实告诉我们一切我们想要知道的东西，回头，我给你买张车票，离开苏城。”
苏雨晴看似给对方两个选择，实则小白脸只会选择第二条。
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要是把他丢在这，就他现在的伤势，过不了多久，他不是被郭超的人找到，就是失血过多而死。
小白脸的嘴唇发紫，他颤颤巍巍道：“我选第二条。”
“行！那你就好好待着。一会儿到地方了，再问你。”
苏雨晴没有过多的跟他废话，直接将后备箱给关上了。
重新回到车上，苏雨晴叹了一口气。
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韩成，苏雨晴再度轰下油门，直奔苏城另一边郊外的平房。
当我们抵达时，已经是深夜。
这座平房门口有片空地，四周的屋子破破烂烂。
苏雨晴走下车，她告诉我。
这里名叫桃山村。
是一座城中村。
村里的人大多数都已经搬走，留下的只有一些老人而已。
现在这个点，老人们应该早就睡了。
“这种地方你都能找到？”
我朝四周打量着，满脸好奇。
苏雨晴微微一笑。
“我怎么可能，是韩成找的，像这样的地方，我也不知道他到底租了多少。”
“难道这也是你们蓝道的办事规矩？”
苏雨晴委婉一笑，不再回答，而是打开了后备箱。
此时的小白脸被关在后备箱里已经很长时间了。
当苏雨晴让他出来时，他是直接从里面摔出来的。
苏雨晴根本没有管对方，冷冰道：“自己进来！”
话音落下，苏雨晴一边吩咐我把韩成背进去，一边自己就去打开了木制大门。
小白脸几乎是爬着跟我们进了平房内。
屋子很大，但是没有什么家具。
显得空空旷旷。
屋子里面还充满了一股难闻的酸臭味。
苏雨晴拉过一张椅子，优雅地坐在上面。
而我则是将韩成刚刚安置在一旁的躺椅上，就听到苏雨晴冰冷的声音再度传来。
“我就不跟你绕弯子了，你老实交代，对大家都好。”
“我说！你们想知道什么，我什么都说。”
小白脸很清楚现在的处境。
苏雨晴当着对方的面，直接拿出来了一支录音笔。
她将录音笔打开，放在桌上，小白脸的神情立马出了一阵惊恐。
“这……”
“怎么？害怕？我答应送你走，就一定送你走，如果，你害怕，不如我现在就把你送回郭超那去。”
我第一次见识到苏雨晴的压迫感。
她说话时，没有太多的语调可言，显得十分冰冷，却带有一股令人难以抗拒的威压。
小白脸瘫坐在地，瑟瑟发抖。
“我听你的，我说！”
“那就好！”苏雨晴微微挑眉，“说说吧，你跟冯倩倩什么时候勾搭上的，你们有什么计划？”
苏雨晴单刀直入，开门见山。
小白脸犹豫了一会儿，当他看到苏雨晴脸色不悦时，也不敢再扭扭捏捏，连忙说道。
“我跟冯莉莉大概是两年前在一起，是她勾引我的。”
小白脸急着辩解，苏雨晴微微摇头。
“我不关心你们谁勾搭谁，我只关心，你们要干什么？”
“钱！郭怀芳在苏城一共有六家场子，其中有两家场子，去年开始交给郭超打理，他们每个季度都会安排一次抽水，而郭超那两家场子是水龙头。”
小白脸说的话，我有一些不明白，苏雨晴却勾起了嘴角。
“你们是想在放水的日子，截流？”
“对！”
小白脸大胆承认，苏雨晴冷笑着目光看向了我。
“没听懂？”
我点点头。
“他的意思是，郭怀芳每个季度会给幕后的老板，还有他们的人发钱，所谓的水龙头就是发钱的地方，我要是没猜错的话，郭怀芳会在发钱的时候，将其他场子的钱都集中到郭超那边去，所以，这家伙跟冯莉莉打算在发钱的日子动手，那一天也就是我说的放水的日子。懂了吗？”
苏雨晴的解释让我恍然大悟。
小白脸见苏雨晴将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开始苦苦哀求。
“我该说的都说了，现在可以放我走了吗？”
小白脸急着要走。
苏雨晴突然冷笑一声。
“放你走？我自然会放你走，不过，你还有事情没说呢！”
“什么事？”
“你们的计划，你们具体打算怎么截流？”
此话一出，小白脸脸色“唰”地一下子白了。
他的牙齿开始打颤。
“你……你该不会是想……是想继续截流吧？”
然而，让我跟小白脸都没想到的是，苏雨晴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
“不！没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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