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苦命人，要我说，这样的兄弟不如一脚踢开，只会拖累人。”
杜时白在旁边连连点头，他这番表现完全像是另外一个居委会大妈。
“就是就是，身为他的朋友我也劝过他，偏偏他这人重情重义，我这次过来找他，就是为了给他介绍一份新工作。”
“那可真是好事，这样吧，我要是没记错，他今天应该在北环路酒糟厂帮忙送货，你可以去那边找人。”
大妈嘴子虽然碎了点，却是个实实在在的好人。
杜时白又重新买了一份礼物，来到了北环路的酒糟厂，这次运气很不错，刚一过来就碰到骑着人力三轮车从厂里出来的王健。
“王先生，我是陆氏服装厂的杜时白，你可能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不过我对你非常熟悉。”
“你设计出来的好几款新式服装我都非常喜欢，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我们厂里的领导很欣赏你，得知你被百乐服装开除，立马安排我过来找你。”
刚一见面都不等王健开口问话，杜时白就给他扣上了几顶高帽子。
王健不算年轻，看模样至少三十五往上，四十封顶，可他并没有经历太多事，几顶高帽子下来早就被哄得找不着北。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
他给百乐服装设计出来的几款新式服装销量都不怎么样，这让王健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审美有问题，这还是第一次从别人嘴里听到夸赞与认可。
“杜先生，等我把这趟货送完咱们好好聊聊，我对你所说的邀请很感兴趣。”
王健颇为紧张地在衣服上擦了擦手，整个人表现得有些狼狈。
杜时白很轻松地就拿捏了他，对于这种怀才不遇的人，你认可他的能力，自然会引起对方的好感。
送完货两人找了个茶馆坐了下来。
“杜先生，冒昧地问一句，陆氏服装厂在什么地方，为何我之前从来没有听说过？”
“你没听说过很正常，陆氏服装厂不在本地在扬城。”
谈话的时候，杜时白并没有欺骗对方，但凡是王健的疑问，他都实话实说进行解答。
既然要诚心邀请对方加入，自然要以真心换真心，有时候一个谎言就需要编织无数的谎言去圆。
“在扬城啊，那距离我还真有点远，不过扬城的规模倒是也不比市里小。”
王健很明显有些犹豫，要是答应，就意味着他要远离现在的居住地。
这让杜时白想起了居委会大姐的话。
王健很重视家庭，哪怕两个弟弟不成器，整天在外面玩乐，他也是能帮衬就帮衬。
既然如此，邀请对方加入那就只能对症下药，他换了个比较亲近的称呼。
“王哥，说句实话，咱们厂里的待遇绝对要比百乐服装好得多，这一点你大可以放心。”
“另外我也听说了一些家里的事，其实我觉得，你还不如直接放手一段时间，有时候过度的溺爱并不能让他们回心转意。”
杜时白以过来人的口吻劝说。
要是换作他自己的弟，敢在外面乱搞，早就一巴掌呼上去。
哪里会一次又一次地帮他们擦屁股。
估计有不少人都跟王健说过同样的话，只见他一咬牙接着问道：“你们这边一个月可以给我开多少工资？”
“基础工资一个月三百，但是我们会给你分成，但凡是经由你手设计出来的服装每卖出去一件，你都可以拿到一分钱的分成。”
杜时白的回答让王健呼吸急促，他的确感受到了杜时白对他的重视，相比之下，百乐服装给他的工资像是在打发叫花子。
“成，我跟你走一趟，不过我觉得咱们得互相了解一下，毕竟你们对我的实力都是道听途说，说不上我设计出来的服装无法满足你们厂的要求。”
“你的意思是？”
“咱们先签一份试用合同，给彼此留下一个缓冲的余地，这样到时候就算有什么问题也可以挽回。”
临行前，陆宁岁早就说过这件事情由杜时白全权做主。
他想都没想地开口答应了下来。
正如王健所说，先签试用合同对双方都有好处。
这趟来市里的目的已经成功达成。
接下来，杜时白并不打算直接回去，他要再留两天，一方面好好研究一下百乐服装，另外一方面正好熟悉一下市里的经商环境。
用不了多长时间，棉纺厂就会对外扩张，这里的服装市场迟早要被他们掌控。
“刘洁，人我已经见到，他答应跟我去宁岁的厂子工作，多亏你帮忙，进展才能这么顺利，我请你吃饭，改天有机会再让宁岁请你。”
“那感情好，还是老地方，我比较中意顺成饭店的口味。”
电话另外一头的刘洁并未回绝，接受了杜时白的邀请。
第二次见面，刘洁没有穿上次的白色连衣裙，不过还是碎花裙，整体以淡绿色为主，还绣着零零散散的红花。
换做其他人穿上这套碎花裙，只会给人土里土气的感觉，就好像是村里出来没见过世面的丫头。
但是刘洁不一样，她的身材本身就非常好，穿着很有型，人的气质要高过服装，主次分明。
“还真有几分能耐，我还以为你最起码需要浪费两三天时间才能办好。”
“没那么难，主要是王健急需一份稳定工作，各方面都对我有利才能谈得这么快。”
杜时白亲自给刘洁倒了一杯酒，上次见面，他就已经注意到刘洁的酒量似乎不错。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两人聊得越来越放开。
从陆宁岁的大学时期聊到现如今陆宁岁和刘洁各自的发展，在这个过程中，杜时白了解到很多陆宁岁的八卦。
他完全没有注意到，虽然两人是假扮男女朋友的关系，但是在讲到陆宁岁的时候，自己脸上总是挂着笑容。
“对了，刘姐，我还得在市里留两天，熟悉一下市里的服装市场，为以后我们厂向市里进发做铺垫，刘姐要是有闲时间，能不能陪我一起逛逛？”
毕竟人生地不熟，有人带着更好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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