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煦听到新燕王三个字,整个人都傻了。
下一秒,他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捂着肚子,疯了一样地狂笑起来!
笑声里,全是说不尽的自嘲和绝望。
新燕王?
他懂了。
朱允炆这个皇帝,这是要用他朱高煦,去抽他亲爹朱棣的脸!
他要让全天下都知道,老燕王已经是个过去式了,现在只有一个跪地投降的新燕王!
杀人,还要诛心!
这是何等狠辣的手段!
但他有的选吗?
没有。
“臣……朱高煦……谢主……隆恩……”
他用尽全身力气,把额头重重地磕在了冰冷的金砖上。
……
第二天早朝,奉天殿。
果然,有不开眼的御史跳了出来,唾沫横飞地弹劾朱允炆。
罪名,就是昨天把燕王世子妃单独留在御书房。
翻来覆去,无非就是有伤风化、天子失德那几句酸话。
龙椅上的朱允炆听得直打哈欠,跟这帮人多说一句都嫌浪费口水。
他决定,直接扔一颗王炸。
“传旨!”
年轻的皇帝声音不大,却瞬间压过了所有噪音。
“燕王次子朱高煦,献图有功,迷途知返,朕心甚慰,赦其无罪!”
他顿了顿,扫视全场,一字一句地说道:
“并袭其父爵,册封为,新任燕王!”
“轰——!”
整个奉天殿,瞬间死寂,随即彻底炸了锅!
所有大臣都懵了,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就连刚才还在慷慨陈词的御史,都忘了自己要喷啥。
一直被当成吉祥物戳在一旁的朱高炽,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他再也装不了木头人了,一步抢出,对着朱允炆躬身嘶吼:
“陛下,万万不可啊!”
“我父王朱棣,乃太祖高皇帝亲封的燕王,他尚在人世,您怎能另立新王?此举,于理不合,于法不容啊!”
其他大臣也如梦初醒,纷纷跪倒一片。
“是啊陛下,一国岂能有二王?”
“还请陛下三思,收回成命啊!”
就在这时。
一道身影,从朱允炆的身后,缓缓走出。
那人羽扇纶巾,神情淡然,仿佛这满朝的喧嚣,不过是池塘里的几声蛙鸣。
他,正是诸葛亮。
他走到大殿中央,对着群情激奋的百官,微微一笑。
“诸位大人,稍安勿躁。”
声音温润,却带着一股安定人心的力量。
他环视一周,目光最后落在了脸色铁青的朱高炽身上。
“亮,有几个问题,想请教诸位。”
“燕王朱棣,起兵造反,兵临城下,致使生灵涂炭,此等行径,与谋反何异?”
不等众人回答,他的声音陡然一厉!
“既是谋反,那便是——燕贼!”
“贼!”
这个字,狠狠砸在每个人的心头。
诸葛亮眼神冰冷,盯着朱高炽,一字一顿地问道:
“既然是贼,一个天下皆知的反贼,他还有什么资格,称王?”
“陛下拨乱反正,削其贼名,另立新王,乃是顺天应人之举,请问,有何不妥?!”
一番话,字字诛心,逻辑如刀!
直接把满朝文武,包括朱高炽在内,怼得是面红耳赤,哑口无言!
他们想反驳,却发现,每一个字,都被对方的逻辑堵死了!
憋了半天,一个御史涨红了脸,既然道理上说不过,就开始找别的茬。
他指着诸葛亮,色厉内荏地吼道:“你……你是什么人?一介白衣,也敢在朝堂之上大放厥词?陛下,此人殿前失仪,按律当斩!”
朱允炆笑了。
他看着那个为自己冲锋陷阵的身影,朗声宣布:
“传旨!”
“诸葛亮,才思敏捷,学识渊博,朕心喜之,特授,翰林院修撰,即日起,入值文渊阁,参赞军机!”
翰林院修撰!
虽然只是个六品官,但入值文渊阁,参赞军机这八个字,分量却重如泰山!
这意味着,他成了皇帝的近臣,随时可以进言!
一步登天!
大臣们心里一万个不合祖制,但一抬头,看到龙椅上那个年轻人谁赞成,谁反对的眼神,再想想前段时间那些被砍头、抄家的同僚……
所有人,瞬间都变成了被驯服的鹌鹑,明智地闭上了嘴。
朱允炆满意地看着这群被彻底镇住的好臣子,一锤定音:
“既然诸位爱卿都没意见,那册封朱高煦为新燕王之事,就这么定了!”
他转向工部尚书:“工部,立刻在南京城内,给新燕王选址建府,规格,就按最高等级的亲王府来,钱不够,朕从内帑出!”
“不得有误!”
朱高炽站在一旁,看着这荒诞又无法反抗的一幕,心如死灰。
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自己能保住小命,安然回到北平,就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他不再挣扎,只是深深地,低下了那颗曾经无比高傲的头颅。
……
与此同时,北境草原。
风如刀割。
白起和他那支扩充到十万人的大军,已经悄无声息地推进到宁王朱权的封地大宁,不足两百里之处。
所有布防图,都已摆在了他的案头。
一场决定整个北方格局的雷霆闪击,即将在黎明前打响。
就在这时,斥候来报:
“将军,大营外有一队蒙古骑兵求见,为首的自称是那颜部的使者。”
那颜部?
正是之前被白起一战打残的三个部落之一。
白起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让他们进来。”
片刻后,一个身披狼皮的蒙古汉子,被带入中军大帐。
他一见到白起,立刻用草原上最崇敬的礼节跪拜,脸上写满了敬畏。
“尊敬的大明天神!”
他开门见山:“我们那颜部的族长派我前来,我们……愿意帮助您,一同攻打那个卑鄙的宁王!”
白起眉毛一挑,示意他继续。
使者咽了口唾沫,说道:“我们族长说了,他可以派出族里最精锐的一万骑兵,全部听从您的调遣,但他有一个条件。”
“说。”
白起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使者的眼中,闪过草原民族特有的贪婪和嗜血。
“事成之后,他希望您能允许我们那颜部的勇士……”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压低了声音。
“在宁王那座富得流油的城池里,自由地狩猎。”
“……一天。”
听完那颜部使者那番软硬兼施的屁话,白起的脸上,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他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
那眼神,平静得让人骨头发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