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广孝沉默。
朱棣却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像是在问他，又像是在问自己：
“他知道自己回不来了，也知道，我们会拿他的命，去换整个王府的名声……”
“所以，他才在最后，那么疯狂地攀咬我们，把所有的脏水都泼过来……”
“他这是在报复啊，他要死，也要拉着我们所有人一起，万劫不复！”
姚广孝听着这番话，依旧沉默。
许久，他才缓缓睁开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吐出了一个最残忍，也最真实的结论。
“殿下，经此一事，我们失了人心。”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为这场靖难大业，宣判了死刑。
“再想成事……难如登天！”
朱棣没有再说话。
良久。
他缓缓吐出两个字。
“是啊。”
既然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那就……
一条道，走到黑吧！
北平，燕王府。
愁云惨雾，几欲吞天，府里的每一个人，连呼吸都带着绝望的味道。
然而千里之外的南京城，御书房内，却是截然不同的另一番光景。
朱允炆指尖轻点着龙椅扶手，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意。
就在刚才，一封来自北方的八百里加急军报，稳稳当当地摆在了他的案头。
信，是杀神白起派人送来的。
军报上说他率领的五万王师，已兵临长城脚下，开始了热火朝天的实战练兵。
但这，根本不是重点。
真正的重点，是信的后半段，那一行行让朱允炆几乎要笑出声来的文字！
白起在信中写道，自从他的大军一路北上，那些原本还在隔岸观火、首鼠两端的藩王和总兵们，态度发生了三百六十度的惊天大逆转！
之前的阳奉阴违？虚与委蛇？全都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比一个积极，一个比一个主动！
简直就像换了个人！
有的藩王连夜送来堆积如山的粮草，声泪俱下地请求犒劳王师！
有的总兵，更是直接把自家压箱底的精锐亲兵打包送来，哭着喊着要加入白起的麾下，一同北上抗元，为国尽忠！
短短半个月！
就短短半个月！
白起手下的兵马，从区区五万，一路膨胀到了足足十万之众！
翻了一倍！
朱允炆看着那个刺眼的十万，脸上的笑容愈发了然。
“呵，一群墙头草。”
他心里跟明镜儿似的，这帮老狐狸心里那点小九九，他还能不知道？
无非是看到他朱允炆，已经龙盘江南，大势已成！
看到他那位不可一世的四叔燕王朱棣，已是败局注定，日薄西山！
所以不装了，摊牌了！
一个个削尖了脑袋，争先恐后地想往自己这条即将启航的无敌龙船上挤！
想趁着这最后的机会，为自己也为身后的整个家族，博一个从龙之功的千秋美名！
而这，恰恰就是朱允炆想要的！
也正是他敢在这种削藩的关键时刻，悍然将白起这张王牌扔出去的，真正底牌！
练兵？
那只是顺带的！
他要的是造势，是阳谋！
他就是要借着白起这把锋芒毕露、无坚不摧的屠刀，去清清楚楚地告诉天下所有人——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现在上船，朕的船票还给你留着！
再敢犹豫，再敢观望，那对不起……
连站票都没了！
……
接下来的几天，朱允炆的生活，仿佛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他依旧每天按部就班地处理朝政，批阅奏折。
而朱高炽，则像个特殊吉祥物一样，被特许在一旁全程观摩。
然而，就是这短短几天的观摩，却让朱高炽的三观，被彻底颠覆，碎了一地！
他脑海里，不断回响着临行前，他亲爹朱棣那信誓旦旦的嘱咐：
【高炽啊，你给为父记住了，建文那小子最大的弱点，就是优柔寡断，妇人之仁！】
妇人之仁？
优柔寡断？
朱高炽看着龙椅上那个面带微笑的堂弟，只觉得浑身发冷，两股战战。
他这几天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朱允炆在短短三天之内，以雷霆万钧之势，连续抄了七个封疆大吏的家！
从布政使到小县令，被拉到菜市口斩首的贪官污吏，加起来足足上百颗人头！
整个江南官场，血流成河，风声鹤唳！
但凡沾了贪字的官员，人人自危，夜不能寐！
那份狠辣，那份果决！
看得朱高炽在一旁是心惊肉跳，冷汗把内衫都浸透了！
他甚至在心里疯狂吐槽：
“亲爹啊亲爹，你这情报错得也太离谱了，这还叫妇人之仁？”
“就他这股子逮着贪官就往死里杀的狠劲儿……别说你了，恐怕连皇爷爷朱元璋在天有灵，都得从坟里爬出来，对他竖起个大拇指，由衷地赞叹一声：
“内行啊，这小子是真内行！”
……
与此同时，朱允炆的脑海里。
【叮，恭喜宿主以雷霆手段整顿吏治，杀伐果断，暴君之威深入人心，获得暴君点+2000！】
听着这悦耳的声音，看着那再次充裕起来的暴君点余额，朱允炆心情一片大好。
他知道。
激动人心的抽奖时间，又到了！
他挥手屏退左右，缓缓闭上双眼，心神沉入了系统空间。
看着那高达八千点的暴君点余额，朱允炆心中一片火热。
来吧，宝贝儿！
直接拉满，先来个激情四连抽！
然而就在他准备点下那个熟悉的金色轮盘时，一个意想不到的提示框，猛地弹了出来。
【系统升级中……57%】
“嗯？”朱允炆一愣。
“卧槽？系统还能升级的？”
念头刚起，那个进度条就跟打了鸡血一样，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唰地一下，瞬间冲到了100%！
【叮，系统2.0版本升级完成，抽奖页面已全面改版，祝您游戏愉快！】
朱允炆带着几分好奇，点开了抽奖页面。
果然，变了！
原本那个孤零零的抽奖大轮盘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三个闪烁着不同光芒的选项，清晰明了，酷炫无比。
【战争资源盲盒（消耗：2000点）】
【神将盲盒（消耗：5000点）】
【特殊道具盲盒（消耗：2000点）】
朱允炆的目光，瞬间就被那个散发着妖异紫金色光芒的【神将盲盒】给吸住了！
但当他看到下面5000点的标价时，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真他娘的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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