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一声锐响骤然从南侧山梁炸起!直插黑风口上空!
玉面狐瞳孔骤然一缩!浑身汗毛倒竖!
这是响箭!
“不好!”
她心头猛地一沉,白杆枪瞬间横在胸前。
“放!”
山梁上爆发出一声低喝,弩箭从两侧峭壁上攒射而出,密密麻麻!
“噗!噗!噗!”
箭簇入肉的声音此起彼伏,走在中间的水匪像被割的麦子般成片倒下!
“有埋伏!”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水匪们彻底炸了锅。
原本松散的队伍瞬间挤成一团,有人想往前冲,有人想往后退。
兵器碰撞声、惨叫声、马嘶声混在一处。
“不要慌乱!”
玉面狐厉声怒喝,白杆枪猛地一抖,挑落三支射向的弩箭。
“往两边山壁靠!找掩护!!”
她试图稳住阵脚,她的声音很快被混乱淹没。
利刃入肉的闷响、战马濒死的惨嘶、人体被贯穿撕裂的惨嚎,瞬间取代了所有嘈杂!
“放!”
两侧山梁,弩手们动作迅捷,踩蹬、上弦、搭箭,动作一气呵成!
第二波箭雨紧随而至!
箭矢从两侧交叉射下,覆盖了整个狭窄的山道,几乎避无可避!
三棱箭簇,在重弩的恐怖动能下,轻易撕裂了铁札甲!
带着血槽的箭镞深深凿入匪兵的身体。
沉闷的撕裂声接连响起!
水匪们惊惶失措!
他们何曾见过如此密集、如此凶狠的弩箭攒射?
平日里的凶悍荡然无存!
有人下意识举刀格挡,厚重的砍刀被强劲的弩箭直接崩飞!
有人想伏低身体,却被接踵而至的箭矢贯穿背脊!
更有被惊马掀翻在地的,尚未爬起,便被乱蹄踩踏,或被下一轮箭雨钉死在地!
“嗖嗖嗖——!”
“噗噗噗——!”
三十具重弩,轮番泼洒着三棱箭。
每一番齐射,都像一把巨大的铁梳,狠狠地从混乱的水匪群中犁过一遍!
玉面狐目眦欲裂,白杆枪舞成一团银光,叮叮当当击飞了数支射向她的弩箭,手臂被震得酸麻。
她身边的亲信老疤,正奋力用一面圆盾护住她侧翼,盾面上已插着好几支兀自颤动的箭杆。
环顾四周,入眼尽是倒毙的人马和哀嚎的伤兵。
原本一百多号凶悍的亡命徒,此刻能站着的已不足四十人!
而且个个带伤,惊如困兽!
短短数轮箭雨,水匪已死伤大半!
狭窄的地形成了他们最大的噩梦,避无可避,逃无可逃!
北侧山梁上,刘玄按刀而立,扫视着下方。
血腥气混杂着尘土味冲天而起,惨叫声不绝于耳。
水匪的抵抗意志,已濒临崩溃。
时机已到!
“停弩,举旗!”
弩手闻令,动作整齐划一地停止射击,迅速退后一步,开始默默检视弩机,为下一轮的战斗做准备。
与此同时,一面红色令旗,在北侧山梁的最高处展开!
南侧山梁。
见红旗高举,廖元眼中精光爆射。
反手急抽三支红羽响箭!
“嗖嗖嗖!”
这是总攻的信号!
“杀贼!”
刘玄一声暴喝,率先纵马冲下山梁。
“杀!杀!杀!”
张翼、陈铁各领步卒紧随其后!
长枪如林,刀光似雪,踩着碎石俯冲而下,甲叶碰撞声、脚步声、喊杀声混在一起。
窄道里的水匪见状,魂飞魄散,疯了似的往东侧窄路挤。
刘玄一马当先,坐下战马四蹄如飞!
“挡我者死!”
借着冲势,撞入阵中!直扑混乱的匪群!
马槊如龙!左挑右刺!
槊尖寒芒吞吐,槊杆带着恐怖风压,横扫千军!
“噗!”
槊锋洞穿一名悍匪!连人带盾!钉在地上!
反手一抽!带出内脏碎块!
槊杆顺势后扫!如同铁鞭!
“啪!”
狠狠抽在另一名扑来的匪兵头盔上!
头盔凹陷!头颅如西瓜般爆裂!红白四溅!
瞬息之间,挡路的几个悍匪毙命当场!
匪兵肝胆俱裂,纷纷后退!再无人敢上前!
借着刘玄在溃匪中撕开一道口子,身后的步卒如潮水般涌入,将缺口越扩越大!
陈铁冲在最前,迎面悍匪挥刀劈来,他铁札甲硬扛刀刃,火星四溅中脚下猛蹬,长枪如毒龙出洞,直捅对方胸膛!
枪尖撕裂铁甲,从后背透出半尺红锋,悍匪双眼暴突,已被挑飞砸倒两人。
张翼如蛮牛撞入人群,长枪横扫,砸断一人脖颈,随即直刺,又捅穿侧面扑来的匪兵,血溅面甲。
重甲枪兵冲入匪群,势如破竹,疯狂收割着水匪的性命!
突刺、横扫、抽回,动作简练致命,血肉横飞间,双层铁甲将水匪的劈砍尽数挡下,只留浅浅白痕。
与此同时,从落马坡方向,周仲周永所率的辅兵也已赶到,直接将西侧退路截断!
“拦住他们!”
玉面狐目眦欲裂,白杆枪横扫,逼退两个冲近的刀盾兵。
她的亲兵见状,连忙嘶吼着聚拢过来。
老疤拖着瘸腿,用圆盾猛地撞开两个试图逃窜的溃兵,厉声喝道:
“都给老子站住!护着二当家!”
二十几个还能战的亲信立刻反应过来,纷纷挥刀逼退身边的乱兵,朝着玉面狐靠拢。
以她为核心结成一个刺猬般的残阵。
刀枪向外,面目狰狞,做困兽犹斗!
玉面狐站在核心,白杆枪紧握,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她看着那个如入无人之境的身影,心头的恨意翻涌。
这就是那刘玄的真正实力?
仅凭一人一骑,竟能在乱军之中杀得如此从容!
下一瞬,只见刘玄胯下战马猛地加速,马槊平端,槊尖直指水匪亲兵的圆盾。
“铛!”
一声震耳巨响,那水匪只觉一股山岳般的巨力撞来,圆盾瞬间被槊尖洞穿,铁制的盾心被搅得粉碎!
马槊余势不减,从他左肩穿入,右肋穿出,将他整个人挑在半空!
“啊——!”
他惨叫尚未落地,刘玄手腕一翻,将尸体甩向左侧的两名亲兵。
那两人躲闪不及,被尸体撞得一个趔趄。
眨眼之间,亲兵阵的一角已被撕开!
剩下的亲兵慌了神,阵型瞬间溃散。
有人挥刀砍向马腿,却被刘玄俯身一槊,连人带刀挑飞出去。
有人试图绕后偷袭,刚迈出半步,就被紧随刘玄的张翼一枪刺穿了后心。
不过几息功夫,残阵轰然溃散!
“拦住他!”玉面狐咬牙嘶吼,白杆枪直指刘玄,“杀了他,赏银百两!”
可此刻的水匪早已魂飞魄散,哪还有人敢上前?
玉面狐俏脸扭曲,煞白如纸!
这可是她用了整整七年,才聚齐的家底!
七年!
她忍了多少屈辱!流了多少血汗!
多少次命悬一线,才聚起这百十号悍不畏死的亡命徒!
“刘玄——!!”
玉面狐目眦欲裂!怨毒冲霄!
她猛地勒转马头,白杆枪直指刘玄,枪尖寒芒毕露。
“纳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