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在戍堡里养伤，陈芊芊都快憋出病来了。
要不是此番探查到了一些关于倒卖军粮的情报，她估计早就闲不住跑了。
现在听说沈宋要去郡里，她自然是眼巴巴地想要跟着一起。
黄龙郡可比这里繁华得多，反正她现在还没好利索，既然不能办案，那就逛逛吃吃。
她颇为期待地看向沈宋，后者却是根本不看自己。
“不行，你不能去。”
虽然乌桐没跟沈宋透露过陈芊芊的真实身份，但他也能猜个大概，这样一位姑奶奶要是跟着自己出去，路上万一遇上点什么意外，那他估计以后就没法在这军中混了。
“凭啥？”陈芊芊毫不示弱地盯着沈宋，水亮的眸子带着一股倔强。
沈宋这才发现，这妮子在戍堡里养伤也没几天，似乎变得清瘦了许多，显然是这戍堡的条件也不咋地。
他张了张嘴，解释了一句，“路上有鞑子，还有土匪，人多容易暴露。”
陈芊芊眼睛一转，认真思考了一下沈宋说的话，觉得确实有理，于是便提议道，“两匹马的确容易暴露，不如你我同乘一骑，这样就隐蔽多了。”
沈宋一愣，他没想到这妮子居然提出这样的建议，主意是不错，就是……
“算了，还是各骑一匹吧。”
他想着即便有土匪的话，以他和陈芊芊的手段应付起来应该不难，反倒是两匹战马更灵活一些。
一旁的二蔫儿和狗蛋看傻眼了。
老大一向不都是很有主见的吗？怎么突然这么好说话了？
说好的原则呢？
两人心里腹诽，但却不敢多说一个字，只得默默给两人把战马牵来，反复确认了兵器干粮都带齐了，这才稍稍放心。
“你们记得盯紧了曲辕犁的制造进度，我这次应该会带几头耕牛回来。”
购买耕牛，是沈宋此次前往黄龙郡的主要目的，同时也是对黄龙郡进行初次摸底。
一方面考察一下这里的风土人情，一方面则是合计一下有哪些买卖可以干。
要想使驻村能够抗击得住狼骑部队的冲击，少不了要花费诸多银钱，所以赚钱的迫切程度，一点不亚于燕麦抢种的重要性。
有着丰富知识体系的沈宋，也看过不少穿越小说的桥段，他能想到许多赚钱的路子，比如说复刻上一世的文学著作，经典网文，或者是酿造二锅头，制造香皂、玻璃等新奇发明。
问题是哪一条路更适合当今的社会现状，这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市场调研不可忽视。
天色越发昏暗，两人也不敢骑得太快，保持着一个不紧不慢的速度并肩骑行，感受着夏风掠过脸颊，带起丝丝凉意。
“陈姑娘深夜到访，想必是有些事情要说，不妨直言。”
沈宋率先打开话题。
他这个人最大的长处就是有自知之明，陈芊芊这时候过来，绝不会是贪图自己的男色，而是应该是有别的事情要说。
“你可知乌桐的刀法是何境界？”
陈芊芊不答反问，沈宋略一思索，忽然发现自己还真的有点摸不清这乌桐的底细。
“我不曾见他与人对战，不过想来应该是圆满之境。”
乌桐身上带着中毒效果，其战斗力能够达到十几点，刀法境界显然不会太差，说不定还在自己之上。
陈芊芊不置可否地点点头，但又没完全肯定对方的说法，而是继续问道，“你可知圆满武技之上，还有更高的境界？”
沈宋挑眉，似乎隐隐抓到了什么。
他如今的八斩刀境界圆满，但熟练度似乎并未拉满，那是不是也从侧面说明了，圆满之上，还有境界？
“莫非百户大人，就是圆满之上？”
陈芊芊点头，“寻常武技一般来说，可以分为入门、小成、大成、圆满四个境界。一般来说，入门就是掌握了这一门武技，月余便可掌握，小成则是武技运用自如，往往要耗费半年之功，大成已然可以发挥武技的大半威力，习练个两三年也是正常的，而圆满则是更看重天赋，有人练上个五六年兴许能够达成，有人兴许穷极一生也难以企及。当然圆满武技威力霸道绝伦，哪怕是军中最常见普通的八斩刀，也可十步杀一人。”
这些信息沈宋大致也都了解，他见陈芊芊似乎是想点拨自己的样子，顿时露出一副虚心请教的表情，“那么陈姑娘，圆满以上，是什么境界？”
“圆满之上，方为真正的武道，我尚未踏足，只是知道一些粗浅的划分，”陈芊芊略微放慢了马匹的速度，语气也变得郑重起来，“武道三重，意、劲、力！”
“意便是以心神为引，通过兵器或武技与自身意志融合，形成独特的战斗‘意境’，比如刀意、剑意，而不同的刀意又有不同的性质和威能，等你踏足那一步了，便知道了。”
“劲则是在心境通达的基础上，修炼体内劲力，从暗劲到化劲，最终实现力随意转的境界。可以通俗地以能够爆发几重暗劲为衡量劲的强弱。”
“力的境界则颇为玄奥，据说可以引动天地之力，比如刀身覆盖火焰，或者激射水流之类的，我觉得有点太扯了，你先别太当真。”
“未必就没可能！我听说北方鞑子可以驾驭一人多高的狼王。南蛮部落豢养着数不清的奇特蛊虫。东南还有个神奇的国度，以粪水为食。西方倭族也有五行忍术的传说。搞不好这些都是真的。”
沈宋说的这些都源自于原主的记忆碎片，当然不排除这是杜撰的传说故事，可万一呢？
如果说武道修炼到一定境界，可以刀刀烈火，那对方要是来一个豪火球术似乎也很合理。
“你说的这些我也听说过一些，只是世界之大，我还未曾见过。”陈芊芊也表示肯定。
这妮子的见识明显比自己更多，既然她都这么说了，说不定真有可能。
沈宋不禁暗暗感叹，这一方世界似乎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更加复杂一些啊。
“所以，你想不想学圆满以上的武道？乌桐那小子就会。”
陈芊芊忽然抛出的问题，让沈宋再度微微吃惊，原来这妮子深夜来访，是为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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