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机场，贵宾通道外。
闪光灯亮如白昼。
长枪短炮，将一个白发苍苍的外国老头围得水泄不通。
“哈里森先生！请问您这次来中国的目的是什么？”
“是为了和吕睿导演合作吗？”
“您对‘封神宇宙’那份考卷怎么看？”
马克·哈里森，这个在好莱坞等同于“传奇”二字的活化石，面对几十个麦克风，只用他那口音浓重的英语，通过翻译重复了一句话。
“我是来学习的。”
学习？
全场记者都懵了。
祖师爷级别的人物，跑到中国来跟一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学习？
这新闻稿标题该怎么写？
《震惊！七旬泰斗返校再造，导师竟是他？》
……
奇迹引力数字工业园区，黄沙漫天。
推土机的轰鸣声是这里唯一的背景音乐。
徐山争第十八次整理自己那身价值不菲的西装领带，试图在这片工地上维持最后的体面。
“老吕，我说，咱就不能找个五星级酒店？”
“这像话吗？人家可是马克·哈里森！工业光魔的祖师爷！你让人家看这个？”
他指着一片钢筋水泥的工地，表情像是活吞了一只苍蝇。
吕睿根本没理他。
‘请他去酒店喝茶聊天？’
‘聊什么？聊他过去的辉煌，还是我未来的牛逼？’
‘纯属浪费时间。’
‘要看，就看最真实的。要么被吓跑，要么，就彻底绑上我的战车。’
当马克·哈里森在刘国栋的陪同下，踏入这片尘土飞扬的园区时，吕睿只是简单地点了点头，伸出手。
“吕睿。”
“马克。”
没有客套，没有寒暄。
吕睿转身，直接走向园区深处一栋唯一建好的三层小楼。
“跟我来。”
徐山争快步跟上，在吕睿耳边低语：“你好歹笑一个啊！给点面子！”
吕睿内心毫无波动。
‘笑？’
‘我等会儿，怕你哭都哭不出来。’
他们进入的，是“封神宇宙”的战争室。
马克·哈里森一踏入这个房间，脚步就彻底停住了。
这里没有一张传统意义上的“概念图”或“美术稿”。
整个房间的墙壁，从地板到天花板，贴满了各种匪夷所思的图纸和报告。
左手边，是【魔家四将法宝能量体系关联图】。
青云剑、混元伞、碧玉琵琶、紫金花狐貂，四个法宝的能量输出与转化被画成了一张错综复杂的电路图，其核心能源节点，赫然标注着一行小字——【地火水风奇点能源炉】。
右手边，是【东海龙族社会结构与三代进化谱系】。
一张巨大的生物进化树，从“始祖多普勒效应应龙”开始，分化出“控压支脉”、“控温支脉”、“物理打击支脉”，清晰地解释了为什么有的龙王呼风，有的龙王唤雨。
正前方，最大的一块白板上，龙飞凤舞地写着一行大字。
【阐教与截教道法能量频率差异性分析报告】。
下面是两列表格，密密麻麻地对比着两教法术在“粒子波长”、“能量衰减”、“空间曲率影响”上的不同参数。
徐山争看着马克·哈里森那张呆若木鸡的脸，第一次感觉自己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出现了偏差。
‘我操……’
‘我一直以为我们公司是拍电影的……’
‘现在看来，我们他妈的好像是要发射卫星？’
吕睿从一堆文件中，抽出一份关于【打神鞭】的设计稿，递到马克面前。
“马克先生，你看，我们不‘设计’它的外观。”
他指着报告上的一行核心功能描述：【对已列名封神榜的元神，造成概念性打击】。
“基于这个功能，我们反推出它的作用原理。”
“它极有可能是一种‘量子纠缠态锁定清除’装置。”
“它不需要物理接触，只要目标元神的一缕气息被‘封神榜’这个中央服务器记录，打神鞭就能在超距范围外，精确清除其锁定的量子态。”
“使其……从存在层面被抹消。”
吕睿顿了顿，拿起笔，在白板上画了一个简单的圆柱体，上面布满了繁复至极的纹路。
“所以，它的形态必然不是一根华丽的鞭子。”
“而是一个高效的‘量子态信号发射与锁定装置’。”
“这些符文，是它的散热阵列和信号增幅器。”
马克·哈里森的呼吸，瞬间变得粗重。
吕睿将那份文件放下，环视整个战争室。
“我们不创造美。”
“我们，发现真理。”
“当一个世界的物理法则、生物法则、社会法则被我们完全定义……”
“那么这个世界里的一切形态，大到一颗星辰的运行轨迹，小到一根草叶的经脉纹路……”
“都是唯一的。”
“是‘被发现’出来的，而不是‘被设计’出来的。”
“我们所做的，不是画画。”
“而是在考古。”
“在一个本不存在的世界里，当一个严谨的考古学家。”
轰！
宛如一道天雷，狠狠劈在了马克·哈里森的天灵盖上。
他一辈子在做什么？
他让X翼战机看起来很快，让死星看起来很宏伟，让外星人看起来很真实。
他毕生的追求，是如何让假的，“看起来像”真的。
而眼前这个年轻人，根本不屑于讨论“看起来像”。
他在研究，如何让虚构的，“逻辑上成为”真的。
这是画家和造物主的区别。
这是维度的差距。
在徐山争、刘国栋和所有在场的核心技术人员震惊的目光中。
年过七旬的马克·哈里森，这个被无数好莱坞大导演奉为座上宾的传奇，对着吕睿，一个比他孙子还年轻的中国人，深深地，深深地鞠了一躬。
那姿态，近乎谦卑。
整个战争室，鸦雀无声。
徐山争嘴里叼着的半截烟，啪嗒一下，掉在了地上，烫到了他的皮鞋，他却毫无知觉。
刘国栋下意识地去摸口袋，想找速效救心丸，摸了半天才想起来，自己血压早就正常了，药早扔了。
‘淦！白吃了！’
‘今天这刺激程度，感觉以前的药都白吃了！’
马克用带着颤音的英语，一字一句。
“吕先生，请允许我……加入您的团队。”
“我不要任何顾问的头衔，也不要一分钱薪水。”
“我想成为您的学生，从头开始，学习如何……创造一个世界。”
“请收我为徒！”
全场石化。
这他妈比拍电影还刺激一万倍！
几分钟后，这条消息就插上了翅膀，通过在场的陪同记者，以光速传遍了全球互联网。
标题只有一个，简单粗暴。
【ILM传奇拜师吕睿！】
这条新闻，像一记最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了香江那帮抱团取暖的老炮儿脸上。
徐克可以凭借资历和人脉，组建起全明星的豪华班底。
但吕睿，能让开创一个时代的活化石，奉他为师。
高下立判。
吕睿看着手机上弹出的新闻，只是平静地对刘国栋下令。
“发公告。”
“任命马克·哈里森先生为[奇迹引力人才学院]荣誉院长，即刻起，由他全权负责‘封神宇宙’项目的全球人才招聘工作。”
‘一个自带流量、不要工资、还能干活的活化石。’
‘这波，血赚。’
就在奇迹引力的声望达到顶点，全球无数技术宅开始疯狂修改简历，准备接受“院长”面试时。
徐山争的电话响了。
他接完电话，脸色铁青地冲进战争室。
“老吕！那帮港圈的孙子，玩不起，开始耍阴招了！”
他把手机递过去，屏幕上是一则联合声明。
香江几大电影巨头，包括徐克背后的资本方，联合发声，不点名地“提醒”旗下及所有有合作关系的艺人，要“慎重选择合作对象，珍惜羽毛，切勿被一些虚浮的概念蒙蔽”。
“这他妈就是赤裸裸的封杀令！”徐山争一拳砸在桌上，“他们这是在告诉所有一线明星，谁敢接我们的戏，以后港圈就没他饭吃了！”
“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吕睿的指尖在平板上轻轻滑动，屏幕上是两个角色的设定集，“纣王，妲己。”
“这两个角色，必须是华语圈最顶级的明星来演，才能压得住场。”
“他们这是要釜底抽薪！”
一场针对演员的围剿，无声地拉开了序幕。
吕睿关掉平板，靠在椅子上，脸上没有任何焦虑。
他只是拿起手机，给黄毛发了条微信。
“有空吗？给你看个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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