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后，一家子连碗筷都顾不上洗，全部围在了灶台旁。
就连小囡囡都参与了进来，小手划楞着，发出只有自己能听得懂的“婴语”。
陈霄的手放到了锅盖把儿上，看了一眼紧张得不行的家人。
“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亮个相吧，小宝贝！”
锅盖掀起，烟雾缭绕。
等到烟雾散去，一整块洁白如玉的茨菇糕，出现在了家人的眼前。
“哇？”
谢清欢惊讶道：“看着就好好吃的样子。”
陈霄拿起菜刀，切了三块递给她们。
“别光看着，尝尝看味道如何。”
刚出锅的还有点烫，祖母三人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小口。
等她们尝完了后，陈霄迫不及待的问道：“怎么样？”
祖母微微颔首，道：“很好。”
“霄儿，祖母是真的没想到，你居然还能做糕点。”
谢清欢道：“吃到嘴里，有股清甜的香气，是好吃的呢。”
赵氏的意见跟两人略有不同。
“娘感觉这味道是不是淡了些，多放些糖会不会好一点？”
祖母摇头，道：“不，就这个甜度，刚刚好。”
“因为这个东西做出来是给老人家吃的，老人吃的太甜，对身体不好。”
赵氏哦了一声，道：“婆婆说的有道理，那这个味道就刚刚好了。”
陈霄自己也尝了一块，这个味道对年轻人以及中年人来说，确实偏淡了些。
谢清欢会觉得好吃，那是因为她还在坐月子期间，本来口味就偏淡。
当然，甜味是可以通过揉面时候添加糖粉的比例来更改的，所以也用不着操心。
但放下锅盖后，陈霄却叹了口气。
祖母问道：“霄儿，你不满意吗？”
陈霄摇头：“也不是，我只是略感遗憾。”
“蒸的时候如果有模具的话，那就真的完美了。”
祖母道：“你说的是蒸糕点的模具？”
“对。”陈霄道：“现在找人订做也来不及了。”
祖母道：“家里有。”
陈霄：“诶？”
祖母道：“你等着。”
片刻后，祖母拿来了一个箱子，打开后，里面是一整套做糕点的模具。
祖母的指尖，从模具上轻轻拂过，眼神里是流淌不尽的柔光与回忆。
“当年你祖父跟我开玩笑，说他之所以娶我，是因为第一次去我家的时候，吃了我做的绿豆糕，觉得特别好吃。”
“为了能一辈子吃到我做的绿豆糕，所以把我娶回了家。”
“这套模具，是我的嫁妆。嫁给你祖父后，用的次数并不算多。因为你祖父不希望我太累。”
“再后来，因为某些原因，就更不能做绿豆糕了，所以我就把它封存了起来。”
“刚才没有拿出来，是因为祖母对你还有些不信任……我终究是老了，看人都看不准咯。”
祖母叹了口气，把箱子推到陈霄跟前：“霄儿，我把它交给你了。”
“好好用它。”
言罢，祖母转身离去。
厨房的气氛，也多了几分凝重。
谢清欢看着赵氏，小声问道：“婆婆，祖父……是什么样的人啊？”
赵氏摇了摇头：“我也不太清楚，但在我的印象中，他是个很慈祥很随和的老人。”
“如果公公没有那么早的离世，或许孩子他爹就不会做出换子这件事儿。”
赵氏说着说着，也伤感起来，背过身擦了擦眼角，道：“娘去打点水回来，晚上给清欢烧洗澡水。”
“霄儿，有了模具，你就接着做吧。”
“做好了，明儿个给书院的山长送去。”
陈霄挠了挠头，看着怀里的箱子，然后端起来在小囡囡眼前晃了晃：“乖女，这可是咱家的传家宝，爹爹先用着，以后传给你哦。”
小囡囡：“啊哦~”
陈霄道：“爹爹就当你答应了。”
“清欢，你带着孩子先回屋吧，我接着做茨菇糕。”
“对了，这个你最多再吃一块，可不能贪嘴。”
谢清欢点头道：“要我帮忙的时候，你就喊我。”
陈霄道：“蒸个糕点而已，很容易的。”
“你去歇着吧。”
妻女也离开后，陈霄又一次忙活起来。
等到要使用模具的时候，陈霄才发现，这套模具还挺有“文化气息”。
模具内部，除了梅兰竹菊这些固定的花式之外，其他的都是句子。
陈霄努力辨认了一番，发现大多都是出自【诗经】【春秋】等上古典籍。
看到这些句子，陈霄忽然意识到，自己来到大燕朝这么些日子，好像对这个朝代并不了解。
甚至就连皇帝是女的这件事儿，也是路边小贩告诉他的。
等到糕点上蒸后，陈霄坐在灶孔前，开始整理记忆中对于这个朝代的一些认知。
一番搜肠刮肚后，陈霄算是把前身记忆中关于这个朝代以及之前几个朝代的信息都给整合了出来。
这片空间也有春秋战国、两汉、三国、两晋。
历史的拐点，发生在前秦的王猛身上。
这段历史中的王猛，比陈霄原本所处历史中的王猛更加“猛”。
在他的协助下，前秦天王苻坚不仅统一了北方，还把东晋也给灭了，实现了真正意义上的大一统！
但随着王猛离世，老年苻坚开始变得残暴寡恩，被他灭掉的那些国家的贵族，也慢慢的滋生出了野心。
在前秦统一天下后的第九个年头，苻坚驾崩，天下顷刻间大乱。
经过五十年的混战后，昔日前燕的后裔慕容氏统一了黄河以南的地域，恢复国号，燕！
黄河以北的区域，归属了拓跋氏的魏国。
此后百年光阴，北魏与大燕，隔黄河对峙，谁也灭不掉谁。
华夏大地复归一统，看上去也是遥遥无期。
不过天下统一这种事情，对陈霄而言太过遥远，他更感兴趣的，还是这个时代的文化。
“也就是说，唐诗宋词、元曲明话，在大燕朝都不存在。”
“将来自己不做买卖，去街头当个说书的，讲讲什么三国演义西游记红楼梦，岂不是也能赚得盆满钵满。”
“至于说记不全，那有什么关系，老子可以现编啊，反正曹雪芹罗贯中也不可能隔着时空跑来找我要版权费，最终解释权在我手里啊。”
感觉又找到一条发财道路的陈霄，坐在灶孔前，笑得哈喇子都快淌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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