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们在县里医馆的经历,实在是匪夷所思,前所未见,属下怕说了你不相信…”
段弘昌看到几位年长的村民拿了清淤泥的竹竿等工具回到水井,和众人打了招呼后,便将二位手下带回了室内。
“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赵零的医馆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段弘昌不由忖度,难道赵零是用巫术给他们治的?
除此之外,他真的想不到有其他可能,能让跟着他手下,见过世面的左膀右臂,露出如此神情。
“大人,赵大夫的医馆何止是特殊!那根本就是充满玄机的地!”
段弘昌听不懂了:
“什么意思?难道赵零真的是用巫术治疗百姓吗?”
“诶不是巫术!巫术可做不到那样!怎么和您说呢!”
另一位手下见对方越解释越混乱,便道:
“大人,我们还是将事情经过原原本本描述一遍,你就知道了!”
随后段弘昌听着二人被接到赵零盘下的医馆里,听到赵零能为百姓解毒花几百两银子盘下铺子,还面露诧异。
等到二人说到赵零用来治疗村民们的,不是草药,而是来自西洋叫做洗胃机的器物时,就瞪大了眼睛。
刚才赵零就拿了两罐药净化水井,但他看到只是寻常的白色粉末状东西,没什么特殊。
但现在两个侍卫竟然说,赵零拥有许多个铁盒子一样的从未见过的器物,该物还能吸水出水,给村民们洗胃,他当下面露不可置信。
就算是那波斯国,也没有此等玄奥之物啊!
难道真是西洋来的?
他堂堂一个户部尚书,掌管商贸往来,别的国家出了什么新奇事物,他也不是不知道,却从没听说过西洋有如此奇异之物!
他暗自下定决定,一定要去赵零的医馆亲眼看看,如若手下没有说谎,此事一定要回京禀报给皇上。
然而段弘昌没想到的是,手下的凝重神色依旧没有半分缓解,之后的内容,让屋内一片寂静。
“我们二人知道没法形容出洗胃机的奇特,但那洗胃机又无法带回来给大人看,只能悄悄藏了那个名为输液管的东西准备带回来给大人看。
可谁知!我们二人多次尝试后发现,只要带着那东西,一走到门口就瞬间四肢乏力无法动弹!
而当我们将那东西放下后,再出医馆,便没有任何异常畅通无阻了!”
屋内一片安静,二人观察大人的表情还算镇静,却不知道段弘昌的心底掀起了惊涛骇浪。
即便是赵零使了巫术,也不可能再不在场的情况下,让他两个骁勇善战的练家子瞬间无法动弹!
即使他们记得之前赵零以一敌五的战绩,但他面对的是没有武力的村民,和官兵根本不是一个等级的!
“你们真的确定赵零不在现场?或者他在大门上使了什么机关?”
“属下确定,并且医馆是刚买的,赵零没有时间布置机关。”
段弘昌终于垂下头蹙眉思索,半晌后,才挥手遣散二人:
“此事我已知晓,你们刚解了毒身子没好全,先回去休息吧。”
然而二人却好像想起了什么,补充道:
“大人,赵大夫给我们输入进身体的药剂也奇特非常,原本还十分虚弱的身体,输完了那个药剂后,便恢复了最佳状态!
其他村民都是一样,不仅将毒都解了,连原先觉得肚饿的村民,都没了饥饿感。”
二人不知道,他们走后,段弘昌一个人坐在那里沉思良久,直到天色暗下来,段弘昌才似乎有了些决定。
只见他站起身,拿了一个铁质哨子朝窗户外面吹了声。
不久后,一只信鸽飞到了窗前。
段弘昌将写好的信纸绑在了信鸽脚踝,将信鸽往皇宫的方向放飞了。
这是出城前,皇上给他的特殊任务。
这次前往安怀县,段弘昌的任务不只是治理瘟疫,还有密切注意赵零的动向。
原以为皇上只是想考察赵零的品性,为了之后招揽其入朝纲。
却没想到,原来赵零身上竟有如此不同寻常之处,难道皇上原先便知道这些事了?
段弘昌不知道的是,李世民原先可不知道这些,他只以为赵零是个医术高超,且能掐会算的术士,精通炼药之法而已。
此刻正在村长加重,平常农家菜的赵零不知道,他医馆的事迹,不到一时辰就能传到李世民那头。
当然,就算知道,赵零也不会在意,李世民再冲动,也要顾及他预知未来的能力,不会轻易动他。
第二日一早。
因安怀县出现投毒妖僧一事,蒲州各个城门及其县区关隘处,往来的所有百姓都被严格搜查。
就连路过的官员,也得从马车上下来比对妖僧的画像。
这个架势,别说是人,就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蒲州城这片区域。
尤其是安怀县内的数个关隘,被官兵死死把守。
安怀县通往京城方向的西边关隘处。
木刺横拦在关隘口,炎炎夏日,官兵们却不敢有丝毫懈怠。
“良哥,还没搜到吗?”
一小哥,抱着许多水袋到了关隘口,一边将水分发给众人,一边询问。
那位被称为良哥的,身上的官兵服侍,赫然是个百夫长,是几位的头头。
往日不怒自威的袁良,这回却急得想热锅蚂蚁。
“可不是没搜到,百姓还算配合,那些地主官员之类的也不敢造次。只是那妖僧只有一个大概的画像,着实不好找啊!”
这次尚书大人亲自下令,如果找不到妖僧,他们这帮人回到京城一准得被问罪。
本就是多事之秋,前不久朝贡国来的使者中毒险些要了性命,上头就开始彻查矿场往来人员。
谁能想到他们出发前往治理瘟疫,竟然有人给瘟疫灾区的百姓下毒!
这个时候,只要碰上一个毒字,一堆人就得遭殃,连各地药堂医馆都严格禁售砒霜这类东西了,更何况是水银中毒!
“据说看到那妖僧的都是普通百姓,画像是找人画的,能画成这样已经是不错。”
一人应答,喝了口水袋中的水,眼前一亮:
“这水怎么如此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