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虎父无犬子

似乎是听出太医们语气中的心虚，李世民冷哼一声：

“哼！若是配不出解药，朕便将你们都打入大牢！”

若不是这些人在太医院为虎作伥，帮着贾仁京对付赵零，何至于要自己配药？

今日之苦果，都是他们该受的！

随后众太医急忙跟上孟正宏一行人，要了几份药材，回到太医院提心吊胆地配起了赵零开的假药方。

殿内王仕德等李世民遣散了一众大臣太医后才上前禀告：

“皇上，长乐公主的宫人还等着信。”

其他人并不知道长乐公主就在赵零身旁，况且她此时是乔装打扮，身旁也没有侍卫跟从，不便于泄露身份。

而皇宫中仅剩的十份药方，也被分成两份。如此重要的东西，显然不可能让宫女带回去，还是自己的人放心。

况且赵零必然已经前往其他药铺，宫女就是带回去也得找人，不如孟正宏一行人快些。

“回复长乐，就说这回朕要看看赵零的能力如何，让她稍安勿躁，莫要泄露身份。”

京城不只有回春堂一家药堂，宫中送去的只是一分防范，李世民认为，就算没有宫中的药，赵零二人也能从其他药铺买到。

如果此时让宫女传话宫中有药，必然会泄露长乐和他的身份，之后就没法试探赵零有关未来预言之事了。

王仕德明白李世民的顾虑，回复宫女时却特意加上了些话。

皇上现在只是因为两国之牵扯，才无法明面上帮助赵零，但长乐公主显然很是看重赵零。

若是因为赵零，皇上和最宠爱的长乐公主生了隔阂，那他们这些传话的宫人难免受到牵连。

＊

宫内发生的事，赵零二人一概不知，在离开回春堂后，赵零和长乐又去了一家规模比较大的药铺。

结果却如出一辙，只不过这回药堂掌柜的没有现身，回绝赵零的是面带歉意的药童。

“赵公子，真的不好意思，这些药材都卖完了，不如您明日再来买吧？”

说罢还给赵零使了眼色：

“今日若是还有卖草药的散户，我一定为赵公子好好留意。”

见对方显然是受人威胁，虽说对方的暗示想私下给他留药。

但赵零看到后院门帘上的阴影，就知道这个药童今日必然会被盯着脱不开身。

赵零蹙眉看了眼长乐，随后二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看来情况正如他们的预料。

二人并未为难药童：

“如此便多谢小哥了。”

道谢后，赵零带着十分安静的长乐离开了药堂。

此刻的长乐并不像之前那样沉不住气，反而面色沉静如水。

其一，是她方才已经让宫女进宫禀告父皇事情的来龙去脉，相信父皇一定能主持公道。

其二，则是她发现京城的药堂情况，比她想象的还要糟糕。

联想到之前赵零所说的那句，李家的天下要被颠覆，长乐不由心头一凉。

无论是百姓生存，还是军事救治，国之根本，都需要药材。

如果贾家真的把控了整个京城的药材，那就能够进一步把控京城的经济，尤其是那些士大夫贵族们的生死，都要靠着昂贵的药材。

把控了经济后，便能招兵买马，私自组建势力军队，假以时日，岂不拥有颠覆政权的能力？

即便届时贾家不想颠覆李家江山，可若是贾家拥护太子之外的人选，那便有了祸乱朝纲的危险。

李丽质不愧是李世民最宠爱的公主，假如赵零知道她此刻所想，必然会高看她一眼。

仅凭贾家在京城药材生意的垄断现状，便察觉到了未来的政治危机，也算是虎父无犬子了。

当然，赵零可不会说，再过两年长乐的两位哥哥就要因为谋反而被废。

虽然历史中，是因为李世民过度宠爱李泰，才导致李泰有夺嫡之意，使太子李承乾想要逼老父亲退位。

但谁说这其中没有其他权臣和贵族的簇拥撺掇？

想要江山稳定，那么无论是食物医药，还是经济军事都绝不能被任何商人垄断，否则后患无穷。

李丽质深呼一口气，看向一旁的赵零询问：

“现在怎么办？”

赵零耸耸肩：

“既然贾家势大，掌控了这些中大型的药铺，那咱们就先去小药铺，想必即便贾仁京的走狗挨个通气，也没法短时间笼罩京城所有药铺。”

毕竟一般人可背不出来那么多药材，这也是他留的心眼。

贾仁京肯定想到他买药碰壁后，会让其他人代买。

所以便一开始就没针对他的身份，而是针对这些药材本身。

然而他千算万算算漏一点，那就是那些药材根本就是他故意说出来的障眼法。

如此不仅试探出贾家在京城的势力，也能迷惑贾仁京的视线。

要是对方病急乱投医，按照这些药材瞎配药，给使者吃死，那就更好不过了。

虽说这也会让他的任务失败，平白没了个小还魂丹，但他也白得一个铅中毒的药方。

只是那个使者，估计就成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了，不过这和赵零可无关，只要不卷入朝廷斗争，对他来说百利无一害。

毕竟李世民虽说没有朱元璋那么凶残，但也不是个善茬。

李丽质闻言，考虑了一番，似乎认为可行，便对着宫女道：

“带我们去方位隐蔽些的小药铺。”

“喏。”

二人跟着宫女走着小道，却不知因二人的判断，就这么和宫中前来找他们的人错过了。

孟正宏一行人想的是大药铺找到赵零的概率高，所以去的都是大药铺，如此便这么错过了。

当然他们也不是没有收获，为了确认赵零能否在其他药铺买到药，他们便询问了药铺是否有药方上的药材。

得到的答案都是“没有”。

这个答案让乔装成百姓的侍卫们，顿感情况不妙，及时派人回去禀报了孟正宏。

＊

“这家位置隐蔽，必然还没收到消息。”

赵零和长乐跟着宫女来到开在一条小巷子里的药铺，由于地势偏僻，周围十分清净。

二人走入其内后，药铺里头立即响起了一道声音：

“客人，你们是来买药的吗？客人来的真巧，今日我方才补了货，客人需要哪些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