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晨走到商人们的面前,“你们这个可是违法行为,按照规矩,我不仅可以把货物扣下,还可以把你们都抓了,不过我这个人心善,各位可以走了。”
他们听到这话顿时愣住了,本想着肖晨能留他们一条命就不错了,货物什么的,早就不放在心上了。
但是没想到肖晨竟然让他们走,这...这真有这种好事吗?
“谢大老爷不杀之恩!”
“老天开眼啊!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快!快收拾东西!”一个瘦高的商人反应最快,立刻催促伙计,声音都激动得变了调。
人群如同退潮般涌向各自的骡马货物,只想尽快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一个穿着绫罗绸缎,面相精明的中年胖子钱掌柜,却站在原地没动,嘴角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低声对身边的心腹道:“慌什么?洪家倒了,自有别的门路。凭我钱家跟黑狼部的关系,打点一二,未必不能脱身。”
他显然认为自己有依仗,不屑于像其他人那样感恩戴德。
只有刘老板,不仅没有离开,反而逆着人流,快步走到肖晨面前。
“大人,不知道有什么用得着小人的地方,不知大人有何差遣?小人愿效犬马之劳!”
肖晨略带玩味地看着他:“哦?你不怕危险?他们都急着走呢。”
“我第一次见到您,就知道您不是什么简单人物,您都不怕,小人怕什么?”
“我让你跟我打蛮子,也不怕?”
“不怕。”刘老板回答得斩钉截铁。
“行吧,坐着等着吧。”
随后肖晨幽幽的来了一句,“可惜啊,我能放过你们,但是蛮子可不会啊。”
“王五啊,你说蛮子死了一个萨满,会怎么报复?”
王五也是一个妙人,立刻明白了肖晨的意思。
“我要是蛮子头子,死了这么重要的人物,那肯定得疯啊!见人杀人,见狗杀狗!管你是不是洪家的人?管你是不是路过的?连路边的蚂蚁窝都得浇上滚油,鸡蛋都得摇散黄了才解恨!到时候,抢东西?那都是顺手的事儿,重点是杀人泄愤啊!”
王五的话像一盆冰水,瞬间浇灭了商人们心头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收拾东西的动作僵住了,狂喜的表情凝固在脸上,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恐惧。冷汗如同打开了闸门,瞬间浸透了他们的后背。
钱掌柜脸上的那丝冷笑也消失了,脸色变得煞白。他再自恃有关系,也不敢赌蛮子杀红了眼时还能讲“关系”!
肖晨这时候又来了一句,“你这话有点过分了,我在蛮子那有很多的熟人,我不怕?”
不少商人在那微微点头,他们跑商的,交友广泛,有不少人还真和这个黑狼部落有交情。
“杀红眼了,你谁呀你?”
“到时候漫山遍野都是红了眼的蛮子骑兵,认牌子还是认脸?认钱还是认命?他们只认弯刀!”
这句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大人!救命啊!”
“大人开恩,我们不想死啊!”
呼啦一下,所有商人,包括刚才还心存侥幸的钱掌柜,全都连滚爬爬地跑了回来,围在肖晨面前,哭喊声一片。
没人敢提“萨满是你杀的”这种蠢话,此刻活命是唯一想法。
肖晨面无表情地看着脚下这群惊恐万状的商人,任由他们哭喊求饶了一会,制造出巨大的心理压力。
“想活命,就留下。你们的货物、伙计、骡马,从现在起,听我统一调配。有力气的去加固围墙,懂手艺的去工坊帮忙,有药材的拿出来治伤,有粮食的充作军粮。把你们跑商的本事都给我用上,守住这里,大家才有活路。”
他停顿一下,目光扫过众人,“我是这烽火堡的百户官。只要守住了,击退了蛮子,我肖晨在此承诺两件事!”
“你们以后可以继续做买卖,我会让你们光明正大地在堡内交易,受边军保护!洪家抽你们四成利?太黑了!我只抽两成!而且如果谁不幸战死,你们的家人可以享受到抚恤。”
光明正大的商路!更低的抽成!还有抚恤保障!这简直是天大的馅饼!恐惧开始被一种混杂着冒险和贪婪的兴奋取代。
“不仅是你们!所有出力守堡的人,无论是我的兵,还是你们的伙计,只要在战斗中砍下蛮子的脑袋,那就是军功!按朝廷律法,军功可以换银子,也可以换官身!想要钱,还是想要个出身,自己选!”
此时不少的伙计也动了心思,一个壮汉举起手问道:“我们…我们这些跑腿的伙计,砍了蛮子脑袋,也能…也能当官?”
肖晨一看,不少人听到这,都竖起了耳朵,他们也想要知道。
“你要是想要职位,那就给你官位,想要钱...”
“要官位!我们要官位!”那壮汉伙计激动得满脸通红,挥舞着拳头大吼起来!
“对!要官位!”
“杀蛮子!换前程!”他身边的几个年轻伙计也被点燃了热血,跟着喊了起来。
这呼声如同星星之火,瞬间燎原!许多原本只是伙计、护卫的汉子,眼中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出人头地、改变命运的机会,就在眼前!恐惧被一股强烈的斗志和野心取代!
“大人,几个首级能换啊?”
“三个首级,可以当伍长,至于后面的,等你们拿到了再说。”
看着瞬间被点燃斗志的人群,肖晨知道,火候到了。
“刘福,你带个头,去把所有人、所有货、所有骡马,登记造册!一个子儿、一个人都不许漏!谁藏着掖着,想浑水摸鱼…”
他冰冷的目光扫过人群,尤其在钱掌柜脸上停留了一瞬,“那就别怪我,按战时通敌论处!”
“是!大人!小人定当尽心竭力,绝无遗漏!”
刘福大声应诺,腰杆挺得笔直,立刻招呼自己商队里识字的账房开始行动。
钱掌柜等人被肖晨最后那一眼看得心头一寒,再不敢有丝毫异动,乖乖地配合登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