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笑了笑,正想说些什么,李世民却话锋一转,说道:“听说你带回来一个叫于成望的犯官?”
李泰听到这话,脸色微微一沉,说道:“确实有这么个犯官。”
李世民问道:“中书侍郎于志宁有没有写信给你求情?”
李泰答道:“他确实写信来求过情。”
李世民看着李泰,带着几分调侃说道:“那对你来说可是个好消息啊!”
“这不正好可以借着这个机会,把于志宁拉到自己阵营里来?”
“将来你要是想争夺储君之位,这也是一大优势啊。”
李泰叹了口气,看了一眼李世民,说道:“父皇,我又不是傻子,心里自然清楚。”
“就算世人都说我可以当储君,可只要您不同意,一句话下来,谁敢反抗?我拉拢再多的官员也没用。”
“相反,就算我身边一个官员都没有,只要您一声令下,我照样能当得上储君。”
李世民听了李泰这番话,心里颇为受用。他自然知道李泰这话是在恭维他,不过他刚才跟李泰说的也只是玩笑话罢了。
李世民看着李泰,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处置于成望?”
李泰看向李世民,说道:“儿臣今天也正想求父皇一件事,那于成望,不如就全权交给我来处理,如何?”
李世民看着李泰那坚定的眼神,点了点头,说道:“有些事情,你自己得考虑清楚。那于成望在朝廷上的关系可不少,真把他得罪了,你以后的麻烦事定然少不了。”
李泰点了点头,说道:“父皇,这些事情,儿臣自然晓得。”
李世民摆了摆手,心里一时不知该作何感想,片刻后才说道:“罢了罢了,正好我下道圣旨,以后所有参与修路的犯罪官员,全都交由你处置,包括这次的于成望。”
李泰连忙说道:“儿臣谢过父皇。”
李世民点点头,看着李泰道:“你今天也累了,回去就好好休息吧。”
李泰正准备起身告退,李世民突然又说道:“对了,高句丽的事情,你多上点心,认真把它当成一件大事来做。”
李泰点了点头,说道:“父皇放心。”
说着,李泰转身向外走去。回到自己府上,一进门就看到阎婉正在院子里等着他,心里顿时涌上几分惬意,上前一把搂住了阎婉。
阎婉没想到李泰刚下马车,竟然就在众人面前做出如此亲近的举动,心里有些害羞,脸色泛起几分红晕,轻声说道:“夫君,大家都看着呢。”
李泰一摆手,说道:“看就看呗,怕什么?我搂自己的娘子,难道还有错不成?”
阎婉听了这话,又羞又喜,看了看李泰,问道:“殿下,下车用饭了吗?”
李泰刚想说自己已经用过了,可转念一想,说道:“还没呢。”
阎婉一听,说道:“太好了,府里刚好准备了饭菜,都是殿下最喜欢吃的,咱们边用饭边聊吧。”
李泰点了点头,跟着阎婉来到饭厅。他一眼就看出,桌上的饭菜显然是热过的,也就是说,阎婉很可能一直在等着他,自己也还没吃饭。
李泰心里一阵暖意,看着阎婉说道:“以后我要是回来晚了,你就不用一直等着我,自己先吃就行,不用管我。”
阎婉还想说些什么,李泰摆摆手道:“先吃饭吧。”
两人坐下吃饭,李泰其实已经吃过了,这会儿只是装模作样地动了动筷子,主要是看着阎婉吃。
阎婉吃了一会儿,总感觉有人盯着自己,抬起头来,发现李泰正看着自己,脸上又多了几分羞涩,低下头继续小口吃饭。
等到阎婉吃完,李泰直接把她抱了起来,当夜又是一番温存。
第二天,李泰精神爽朗地起了床,刚用过早饭,手下人就来禀报:“殿下,于志宁来了。”
李泰听到这话,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沉声说道:“既然客人来了,自然不能怠慢。让他去正堂稍候,我这就过去见他。”
李泰快步来到正堂,只见于志宁已然端坐堂中。于志宁见他进来,连忙起身行礼:“参见魏王殿下。”
李泰抬手还了一礼,语气平淡地说道:“于侍郎不必多礼。”
说罢,便径直走向主位坐下。他的礼节虽挑不出半分错处,可那份疏离感却毫不掩饰,仿佛连多余的寒暄都懒得应付,开门见山地问道:“不知于侍郎今日到访,有何要事商议?”
于志宁看着李泰这副模样,一时有些发愣。按他的预想,自己此番前来,李泰怎么也该卖几分情面,毕竟他是为了族弟于成望的事而来。
他原以为李泰或许会借着这个机会,暗示自己站队,或是提出些隐晦的要求,而他只需顺势应下,两人达成默契,于成望的事便能在不动声色中解决。
可眼下李泰这般公事公办的态度,全然没有要达成默契的意思,倒让他这个在官场上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油子,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他心里清楚,于成望那小子实在不成器,先前自己苦口婆心地劝过多少次,他偏不听,如今闯下大祸也是咎由自取。
可于成望的父亲在他年轻时曾有过不少关照,如今人家求到门上,他总不能袖手旁观。
只是李泰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实在让他有些犯难。
李泰看他欲言又止的模样,淡淡开口:“于侍郎有话不妨直说,不必这般绕弯子。你今日前来,想必是为了于成望的事吧?”
于志宁闻言,抬眼看向李泰,随后长长地叹了口气,语气带着几分无奈:“殿下明鉴,确实如此。”
李泰看着他,语气陡然转沉:“既然于侍郎开了口,我也不妨把话说明白。于成望贪墨了大量的粮食物质,你可知那些粮食对灾民意味着什么?”
他顿了顿,声音里添了几分冷意:“如今灾民们的日子本就难以为继,我给他们的工钱少得可怜,仅够勉强糊口,想要养活家人,还得靠挖野菜、刨树皮、掘草根掺在粮食里才能勉强撑下去。就这点救命的粮食,若是被贪墨了,是真的会出人命的!”
于志宁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苍白。
只听李泰继续说道:“他这等行径,险些激起民变。你想想,一旦灾民们被逼到绝境,轻则聚众闹事,重则可能酿成叛乱,到时候不知要枉死多少人。”
“此等祸国殃民之举,若是不严惩,何以对得起那些挣扎在生死线上的灾民?何以对得起天地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