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李泰：我想当皇帝

李泰听了这话，不由得苦笑起来，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李世民介意的是这个。

他嘴角抽了抽，苦笑着说道：“父皇，儿臣就是随口一说，哪有那样的心思啊。父皇您正值壮年，打理这大唐江山井井有条，儿臣看在眼里，敬佩在心里，对您的敬佩就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巴不得在您的羽翼下再安稳过上几十年呢，哪敢有什么造反的心思？父皇，您真是误会儿臣了。”

他叹了口气，没想到李世民也有这般傲娇的模样，想必是自己先前说的那句玩笑话惹恼了他。

不过他突然看向李世民，发现对方眼中其实藏着几分笑意，估计也就是故意阴阳怪气地逗逗他，并没有真的生气。

果然，李世民冷哼一声，说道：“量你也不敢。就凭你？”

李泰连忙苦笑着应道：“是是是，父皇说得对，儿臣哪敢啊。”

李世民总觉得李泰这话虽说得恭敬，表情却有些不对劲，皱着眉想了想，又实在没找出哪里不对，便也不再深究。

他心里的那股气渐渐消了，缓了一会儿，开口说道：“你这次的事办得不错，总算是把太子给稳住了。这事儿办得漂亮，比朕先前琢磨的那些法子都要好。”

说着，他看了李泰一眼，眼神里带着几分欣慰，“总算你还顾念着几分骨肉亲情。”

李泰听了这话，笑了笑，说道：“儿臣虽说也想当太子，但从来没想过要谋害太子啊。”

李世民想起先前看到的李泰跟李承乾的对话，此刻对他的话倒是颇为相信，点了点头说道：“你们是同胞兄弟，万万不能做得太过分。你也知道，先前你跟太子争得那么厉害，朝堂上总有人说你刻薄寡恩，说你要是真有机会当上太子，甚至将来做了皇帝，其他兄弟恐怕都难保全性命。”

李泰听到这话，连忙说道：“父皇，那些人都是胡扯的，儿臣绝不是那样的人啊。”

李世民缓缓点了点头：“嗯，朕知道。朕的儿子，再怎么刻薄，也不会对骨肉亲兄弟下狠手，何况你还发过誓。”

稍作停顿，李世民又问道：“你觉得，该如何处置太子？”

李泰闻言，说道：“父皇，这是您的家事，您觉得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哪里轮得到儿臣置喙。”

李世民看了他一眼，打趣道：“你说要造反的时候，胆子不是挺大的吗？现在怎么反倒唯唯诺诺起来了？让你说你就说。”

李泰叹了口气，说道：“既然父皇非要儿臣说，那儿臣要是再推辞，就显得不识抬举了。在儿臣看来，太子这次确实是被人蛊惑了。”

说着，李泰沉默了一下，又道，“太子其实也不算太聪明，这些年，其实儿臣和父皇都有过错，把太子逼得太紧了，他会走上这条路，也不能全怪他一个人。”

李世民一听到李泰这话里带着几分对自己的指责，顿时有些不痛快，脸色又沉了下来，瞪着李泰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泰扯了扯嘴角，连忙解释道：“当然了，我不是说太子全无过错，只是觉得，如今侯君集已经把最大的罪责都揽了下来，对太子倒是可以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建议封太子为郡王，再赐他一座府邸，让他安安稳稳过日子也就罢了。至于其他从犯，该杀的就得杀，万万不能手软，也让天下人看看，即便身为太子，造反之罪究竟会落得什么下场。”

“至于那些牵涉其中的家眷，若是有参与谋反的，一并处死也无妨；没参与的，便流放至岭南，让他们永世不得回京。”

李世民听了这话，缓缓点了点头，随即带着几分调侃说道：“我还以为你要把参与造反的人，除了太子之外全都杀个干净呢。”

李泰一听，当即说道：“父皇这说的是什么话？这话传出去，还以为我是什么杀人不眨眼的狂魔呢！”

李世民嘴角扯了扯，只觉得李泰这张嘴是真够损的——合着他说这话，反倒显得自己像个杀人狂魔了？他轻哼一声，心里却觉得李泰最近是真的变了，没以前那么对他唯唯诺诺、言听计从了，如今说话总爱跟他拌嘴，老不合他的心意。

可不知为何，这种像寻常父子那般打趣拌嘴的相处模式，反倒比从前那种毕恭毕敬、假装孝顺的样子，更让他觉得舒心自在。

李泰摆了摆手，说道：“罢了罢了，既然这案子交给你来主审，如今你提出了这个建议，那就按你说的去做吧。”

他顿了顿，沉声下令：“夺去李承乾太子之位，其余参与谋反者，全部处死，家眷一律流放岭南。”

李泰当即对着李世民拱了拱手，说道：“儿臣遵旨。”

李世民摆了摆手，话锋一转，问道：“说回来，你就真的那么想当太子？就那么想当皇帝？”

李泰听到这话，抬眼看向李世民，见他表情十分严肃，便也收起了那副嬉笑的样子，认真想了想，说道：“身为皇子，哪有不想当皇帝的？父皇的儿子里面，您问问谁不想当太子、不想当皇帝？有机会的话，自然要努力争取一番。”

他意有所指地说道：“比如说，我的好弟弟李治，朝廷上不少人都夸他是贤王，说他最像父皇您呢。”

李世民听了这话，嘴角抽了抽，又瞪了李泰一眼，没想到李泰在这种时候，还不忘拉踩一下李治。不过李泰说的“贤王”二字，确实让李世民皱起了眉头，却也没对李泰说什么，只是轻哼了一声。

李泰见状，继续说道：“父皇，这事吧，咱不说别人，就说您当年还是秦王的时候，心里就没幻想过自己将来当上皇帝的样子？”

李世民这下可气够呛：“你这小子，说话就好好说话，光顾着说你自己的事就行了，为什么又扯到朕的身上来了？”

李泰连忙点头：“啊……对对对！儿臣失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