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支，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停车的间隙，安佑宁给王铁军和自己各自点上一根烟，又开始吞云吐雾。
王铁军吐出一缕烟雾，轻声呵斥：“有话就讲，有屁快放，扭扭捏捏的像个老娘们。”
安佑宁正色道：“王支，您负责侦办疯昆的案子，高远集团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他们二老板之前已经威胁过魏队，我相信绝对不是虚张声势，他们真敢对您下黑手。”
“接下来的每一天，您都要小心提防，尽量不要单独一个人行动……”
王铁军若有所思点头，“小安，你的忠告我接受，也很感谢你能关心我。”
“不过，毕竟我的身份摆在这，他们想要动我也得掂量掂量，没那么容易的。”
“倒是你，这次抓获疯昆功不可没，我怕赵氏会针对你，你要加强戒备。”
安佑宁咧嘴一笑，“古语云，欲成大树，莫与草争；将军有剑，不斩蚊蝇。”
“如果赵氏针对我这种小人物，传出去太丢份，一般不会的。”
“呵呵，你小子就是老母猪戴胸罩，小词儿一套又一套。”
王铁军调侃一声，摇下开窗扔掉烟头，摆摆手催促，“烟抽完了，开车吧。”
说话间。
路口突然拐出一辆大型铲雪车，朝着两人停车的方向径直撞过来。
“王支！快下车！”
安佑宁眼疾手快，拉开车门冲了出去。
王铁军想要开门下车，却发现门锁年久失修卡住了，拉了好几次没拉开。
眼看铲雪车就要直挺挺撞上来，王铁军再想下车躲闪已经来不及。
安佑宁大喊一声：“王支，系好安全带！”
接着果断拔枪，对准铲雪车的左前轮，“砰砰”就是两枪。
就听“嘭”的一声巨响，铲雪车左前轮爆胎，瞬间失控侧翻。
庞然大物擦着白捷达呼啸而过，撞得白捷达原地转了两三圈，左侧后尾部也出现了一处巨大凹痕。
好在王铁军位于副驾驶一侧，并且系好了安全带。
刚才的撞击只是让他额头擦破一点皮，并没有什么大碍。
反观铲雪车就没那么幸运了。
连人带车翻进路边的排水沟，驾驶位一侧的车头严重变形。
司机也被卡在里面动弹不得，不断发出阵阵哀鸣。
安佑宁懒得搭理那家伙，先把王铁军从车里救出来。
“王支，您没事吧？”
“没什么事，额头擦破点皮，待会去医院包扎一下就好。”
王铁军心有余悸说道：“刚才太危险了，差一点就出大事了，你算是救了我一命。”
“不过，你是怎么想到开枪打轮胎的呢？”
安佑宁耸耸肩，“可能是下意识的反应，当时根本来不及思考。”
其实他撒谎了，开枪是他早有准备。
不论来犯的是渣土车还是铲雪车、亦或者是其他车型。
只要有撞击的危险举动，他会毫不犹豫开枪射击。
当然不是击毙司机，那样就摊上大事了。
雪天路滑，只需要打爆一个轮胎，车子自己会失控翻车，自然构不成威胁。
“救……救命……救救我……”
不远处，铲雪车司机还在呼救，只是声音越发微弱。
王铁军扭头看了一眼，吩咐道：“小安，你去把他救出来，问问他到底怎么开的车。”
“好嘞！”
安佑宁跑过去，拉开变形的车门，把满脸是血的司机从里面拽出来，躺到雪地上。
安佑宁扫视一圈，车里只有司机一个人，没有其他可疑人员，稍稍放松了紧绷的神经。
接着亮出警官证质问：“喂，你怎么开的车？看不见路边有人吗，为什么径直撞向我们？”
司机哭丧着脸回答：“我……我低血糖犯了，头晕，手握不住方向盘……”
“倒是你，身为警察怎么能随便开枪，这不是草菅人命吗？我要投诉你！”
安佑宁狠狠一脚踢在司机屁股上，沉声质问：“你少在这装，是不是有人故意指使你这么干的？”
“哎哟，警察怎么能打人呢？”
“我浑身疼，骨头断了，快送我去医院。”
司机惨叫一声，故意转移话题，避而不答。
安佑宁知道这样审不出什么结果，只能先打电话报案，并呼叫救护车。
不远处的墙角，一个身披黑色大衣的男人，悄悄注视着这一幕。
他从兜里掏出手机，拨出一通号码。
顺手往嘴里塞了一颗蒜瓣，“咯吱咯吱”嚼起来。
电话接通，那头传来汤恩培的声音：“怎么样？”
男人用低沉沙哑的嗓音说道：“失败了，车翻了，人没事。”
汤恩培不解追问：“怎么可能车翻了人还没事？”
男人补充道：“是我们的车翻了，目标人没事。”
“跟目标一起的那小子，开枪打爆了铲雪车轮胎，司机翻沟里了，目标只是受了一点皮外伤。”
“开枪？”汤恩培不由一愣，“他出门带枪就算了，怎么敢随意开枪？难道你们的行动提前暴露了？”
“不可能。”男人又往嘴里扔了一颗蒜瓣，狠狠咬碎咀嚼起来。
“可能目标警惕性比较高吧！”汤恩培叹息一声，“接下来由你亲自出马，别再找一些三角篓子代工，不靠谱。”
“务必在天亮之前办利索，不能影响我的其他计划，知道吗？”
“知道了，尾款记得准备好。”
男人挂断电话，从黑普桑后备箱拿出一副新号牌换上，迅速离开现场。
过了大约半小时。
交警队、保险公司、救护车全来了。
铲雪车司机被交警盘问几句，很快被救护车拉走。
保险公司的人留下，与交警一同勘查事故现场。
王铁军和安佑宁可以先行离开。
“大过年的出事故，真不让人省心。”
“还得冒雪出来给你们定责，烦死了！”
“身份证、驾驶证、行驶证全部拿出来，登记！”
负责处理现场的交警，一脸不悦地瞪着王铁军与安佑宁，嘴上不停碎碎念。
王铁军没带身份证，掏出警官证递过去。
“同志，我今天出门走得急，身份证忘带了，能报一下身份证号吗？”
“咱都是一个系统的，这是我的证件，请你过目。”
交警接过证件一看，顿时脸色大变，“你……你是市局治安支队长王铁军？”
王铁军用纸巾擦了一下额头的鲜血，笑道：“怎么，看着不像吗？”
“不……不是。”
交警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毕恭毕敬说道：“刚才是我态度不好，没认出王支队长，实在不好意思。”
“看您的车被撞坏了，打车也费劲，不如这样，由我亲自开车送您去医院如何？”
王铁军果断摇头，“不了吧，你们还有自己的任务，更何况这还是公车，送我算公车私用，不合适。”
交警拉住王铁军，热情道：“王支队长言重啦，本来我们夜间巡逻也要经过医院那块，权当顺路为人民服务嘛！”
盛情难却，王铁军只好坐进车里，转头吩咐安佑宁。
“小安，你把后备箱的礼品拿出来，咱坐这位同志的顺风车过去。”
看到这一幕，安佑宁不禁联想起一句话。
你有钱，周围全是笑脸。
你有权，耳边全是甜言。
你没钱也没权，个个把你疏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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