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喘匀了气,费力地撑起身子,伸手从茶几上捞过自己的手机。
指纹解锁,屏幕亮起。
她划拉了几下,然后把手机,直接丢到了梁玉怀里。
“自己看。”
梁玉接过手机,屏幕上赫然是一个娱乐新闻的网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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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用加粗的红字写着:
【顶流偶像谭婉婉恋情曝光?深夜与神秘男子校园幽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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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下方,是一张明显是偷拍的照片。
画质很渣,噪点满满,像是用八百米外的望远镜拍的。
照片的背景,是大学校园里那条通往学生会的林荫道。
画面中,他走在前面,戴着口罩的谭婉婉跟在后面半步的位置,正微微仰头,侧脸对着他,似乎在说着什么。
路灯的光从树叶缝隙里洒下来,刚好打在她脸上,将她的侧脸轮廓勾勒得柔和又专注。
而他,被拍到的只是一个模糊的背影和线条冷硬的下颌。
这画面,太有故事感了。
“这都能被拍到?”
他自认为已经把伪装和避嫌做到了极致。
在校内,两人从不并行,对话永远保持一米以上的安全距离,眼神交流更是能省就省。
可就是这样,还是被逮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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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的评论区已经炸开了锅。
【婉婉身边这个野男人是谁?!】
【看身形和发型像个学生啊,不会是在搞校园恋爱吧?不要啊!】
【姐妹们别慌,照片这么糊,肯定是假的!又是对家买的黑热搜!】
【这男的穿的什么地摊货,也配得上我们婉婉?滚啊!】
他几步跨过去,双手扶住谭婉婉的脑袋,像是要摇醒一个装睡的人。
“我说,这不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怎么感觉你还挺高兴的?而且这不也把我害了吗?
谭婉婉被他晃得七荤八素,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总算透出点迷茫。
“哎呀,你轻点!”她拍开梁玉的手,揉着自己的脖子,不满地嘟囔,“我这刚放松下来,你又想给我按出颈椎病啊?”
她坐直身子,理了理有些凌乱的睡裙,这才慢悠悠地解释道:“我一开始看到,也吓了一跳,心都凉了半截。”
“那你现在这副德行是心凉了的样子?”
“这不是跟阿景商量过了嘛。”谭婉-婉白了他一眼,“阿景说,我们俩这事,藏不住的。与其哪天被拍到在公寓里同居,坐实了‘偶像失格’,还不如就现在这个情况,顺水推舟。”
“顺什么水?推什么舟?”梁玉感觉自己的逻辑快要被她带偏了。
“低调官宣啊。”谭婉婉说得理所当然。
她拿起手机,把那篇新闻报道调出来,指着那张模糊的照片,津津有味地点评:“你看,这张照片拍得多好。校园、林荫道、傍晚的灯光……多清纯,多有故事感。这不比未来被拍到咱俩在超市抢打折鸡蛋,或者在客厅里为谁洗碗吵架要体面得多?”
“……”梁玉已经说不出话了。
“而且,”谭婉婉的语气里透出一种运筹帷幄的得意,“这叫响应国家号召。我是公众人物,更要给广大青年做表率。《新时代婚恋试点方案》嘛,我这是在积极配合国家工作,谁敢说三道四?”
她朝梁玉挑了挑眉:“到时候公司再发个声明,就说我们是试点方案的匹配对象,正在认真培养感情。这一下,性质就从偶像塌房,变成了正能量青年为国分忧。格局,一下子就打开了。”
“所以,”梁玉艰难地组织着语言,“你的计划是……”
“很简单。”
谭婉婉打了个响指,“从明天开始,我就不藏着掖着了,“过两天那个艺术节,我也会去。就以你匹配对象的身份,光明正大地出现。”
“那真是好高的规格喔??”梁玉头皮发麻。
“乱点好啊。”谭婉婉收回目光,重新落在他身上,
“等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官方指定,你看谁还敢随随便便往你身上凑?不管是那个卖奶茶的,还是那个骑机车的,都得掂量掂量。”
“牛批牛批。”
“哎呀,我这是在帮你解决麻烦,省得你一天到晚在外面沾花惹草,影响我们俩的评估分数。”
这女人,根本就不是要解决麻烦。
她是要成为那个最大的麻烦,然后用她的麻烦,去覆盖所有其他的麻烦。
不爽的梁玉俯下身,那只刚刚作恶的手,再落在了她另一只脚的脚心上。
“时间差不多咯?看完了,但我还没按完呢。”梁玉的脸上挂着和煦的微笑,“看完就完了?志愿服务要有始有终,另一只脚还没按呢。”
“梁玉!行了,我不要你按了!你别碰我!”她试图把脚缩回来。
很遗憾拇指已经蓄势待发,对准了那处让她又怕又恼的敏感穴位。
“马上结束了。”梁玉的指节发力,毫不留情地顶了下去。
“嗯啊——!”
谭婉婉的身体猛地弓起,那声压抑不住的惊呼,比刚才还要凄厉几分,原本娇蛮的小表情变得楚楚可怜。
“放……放开!”
她挣扎着,两条腿在空中乱蹬,睡裙的裙摆彻底滑到了大腿根,露出底下黑丝包裹的浑圆曲线,但她已经完全顾不上了。
“别动。”梁玉的声音沉了下来,他另一只手干脆利落地按住她乱蹬的膝盖,将她整个人都压制在沙发上。
“越动,穴位偏了,效果就越差。你不是脚酸吗?我这是在帮你活血通络。”
谭婉婉的脸已经红得快要滴血。那种感觉太折磨人了。
酸、麻、痒、痛……无数种感觉交织在一起,让她浑身发软,提不起半点力气,连骂人的话都变得支离破碎。
“你故意的!”
“对啊。”
梁玉坦然承认,手上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加重了力道在那处敏感点上重重一碾。
“呜——!”
谭婉婉的眼睛瞬间瞪圆,眼白都翻了出来,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她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快要被按出窍了。
“你不是喜欢用《试点方案》威胁我吗?你不是喜欢当众宣示主权,给我找麻烦吗?”
“我……我没有……”谭婉-婉的声音带着哭腔,身体软得像一滩烂泥,只能无力地扭动着。
“没有?”梁玉轻笑一声,“你刚才那副志得意满的样子又是怎么回事?”
他看着她这副被折磨得毫无反抗之力的模样,心里那股被算计的憋闷,总算消散了些许。
这个女人,就是欠收拾。
你跟她讲道理,她跟你耍无赖;你跟她耍无赖,她跟你谈规则。对付她,就得用她自己的方式,让她知道,谁才是真正掌握主动权的人。
“服不服?太累的话,艺术节就被去了吧?”梁玉低头,凑近她那张梨花带雨的脸。
谭婉婉咬着下唇,倔强地扭过头,即使下面已经溃不成军,但执拗的性子不许她这么简单的认输。
“我……我告诉你,梁玉…”她喘息着,断断续续地说道,“你别……别得意……艺术节…我…我一定会去!”
“是吗?看来,还是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