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批还不行。”罗黎黎得寸进尺，“展览开幕那天，你得来给我站台。”
“我？”梁玉皱眉，“我去干嘛？我又不懂艺术。”
“你是活动总负责人啊！你来了，才显得我这个展览重要。而且……”
小姑娘理直气壮起来。
她凑近梁玉，小声嘀咕：“而且，我就是要让谭婉婉和李萱伊看看，你虽然跟她们有关系，但跟我关系更好。”
这幼稚的攀比心。
梁玉算是看明白了，罗黎黎的脑回路虽然清奇，但目标很明确——争宠。
“行行行。”梁玉无奈地答应，“我是总负责，到时候整个艺术节的场子我都要巡视，你的展览，我自然会去。”
“这还差不多。”
她端起那杯色彩斑斓的特调饮料，喝了一口，忽然想起了什么。
“对了，梁玉。我跟你说个小道消息。”
“什么？”
“我听我爸说，咱们大学城这边，马上要规划一个新的商业区了。”萝黎黎指了指窗外那片还略显荒凉的街区，“就在这附近。到时候，各种机构都要往这边布局。”
商业区？梁玉心里动了动。
他虽然现在落魄，但商业嗅觉还在。大学城人流量大，消费潜力足，如果真要开发商业区，那可是块肥肉。
不过，这跟他现在兜里那三位数存款，似乎也没什么关系。
“是吗？那挺好的。”梁玉的反应很平淡，“那你这家餐厅，位置选得不错，到时候生意肯定火爆。”
“那是！”罗黎黎得意地扬起下巴，“我眼光好着呢。”
梁玉笑了笑，没再深究。他站起身，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
“行了，甜点也吃了，消息也听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哎，你这么快就走啊？”俏嫩小手不舍地拉住他的袖子，盈盈的可人表情想把梁玉勾住。
“改天再聊。”梁玉把袖子抽出来，“你这店刚开业也忙。别送我了。”
临走前他用两手直接搓揉罗黎的小脑瓜，把她一阵搓到揉晕为止，不给罗黎黎再纠缠的机会，转身快步走出了餐厅。
……
夜色渐浓，大学城后街的霓虹灯开始闪烁。
梁玉走出“Le Rêve”，冷风一吹，刚才在餐厅里那点甜腻的饱腹感消散了不少。
他裹紧了外套，准备回宿舍。萝黎黎透露的那个商业区规划，虽然诱人，但对他来说，太遥远了。眼下，还是黄雅那五万块赞助费比较实在。
他刚走到路口，一辆黑色的阿尔法商务车缓缓停在路边。
车窗降下一半，露出一张化着精致妆容、戴着金丝眼镜的脸。
阿景手里拿着手机，镜头刚好对准了梁玉从“Le Rêve”走出来的方向。
“咔嚓。”
照片定格。
阿景看着屏幕上梁玉的身影，又看了看那家装修奢华的法式餐厅招牌，眉头紧锁。
她这次来大学城，是为了给谭婉婉下周的签售活动考察场地。顺路，也想看看梁玉这个“匹配对象”到底在搞什么鬼。
没想到，居然让她看到了这一幕。
一个声称自己穷困潦倒、负债累累的破产少爷，却出入这种高档餐厅？
阿景迅速在脑子里检索这家餐厅的信息。Le Rêve，最近新开的网红法餐厅，人均消费不低，主打高端私密。
梁玉来这里干什么？打工？看他那身衣服和出来的姿态，不像。
那是来消费？他哪来的钱？
阿景的职业敏感度让她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
她想起了最近圈子里流传的一些风声——大学城这边，似乎要有大动作，规划新的商业中心。
而这家Le Rêve，位置刚好卡在未来规划区的入口。
一个念头在她脑海中浮现。
难道……梁玉是来这里谈生意的？
他一个大一学生，居然已经开始布局商业板块了？他是从哪里得到的情报？
阿景越想越心惊。
如果真是这样，那梁玉这个人，就太可怕了。
他表现出来的落魄、对金钱的渴望，都只是伪装？他实际上是在扮猪吃虎，暗中积蓄力量，准备东山再起？
阿景再次看向手机里的照片，梁玉那张在灯光下显得有些冷峻的侧脸，此刻在她眼里，充满了算计和城府。
“谭婉婉啊谭婉婉……”阿景摇摇头，发动了汽车，“你这次匹配到的，可真是个鬼才。”
梁玉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目光朝这边扫了过来。
阿景迅速升起车窗，吩咐司机开车，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她需要时间，好好查一下这个梁玉的底细，还有这家餐厅背后的资本。
……
梁玉站在路口，看着那辆一闪而过的商务车，微微皱眉。
车型有点眼熟，好像是谭婉婉的保姆车？
应该是看错了。那个控制狂经纪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嗝——”
一个极具穿透力的饱嗝，打破了梁玉的思绪。
沙县的重油拌面，加上法式甜点的奶油暴击，在他的胃里进行了一场激烈的化学反应。
免费的晚餐虽然香，但这后劲，实在有点上头。
梁玉揉了揉有些发胀的肚子，感觉自己再多吃一口，真的要显怀了。
他转身走进旁边的便利店，从冰柜里拿了瓶最便宜的矿泉水。
“两块。”
付钱的时候，梁玉还是忍不住肉痛了一下。
两块钱巨款，又没了。
赚钱的速度，永远赶不上花钱的速度。
他拧开瓶盖，灌了几口水压下胃里的翻腾。
从便利店出来，梁玉没有走大路，而是拐进了旁边一条僻静的巷子。
这里是回宿舍的近路，晚上人少，清静。
他现在只想赶紧回去躺平，消化一下今晚这顿信息量和食物量都严重超标的晚餐。
巷子深处，路灯昏暗。
梁玉刚走了几步，忽然停住了。
不远处的墙根下，停着一辆造型夸张的重型机车。
一个女人正侧坐在机车上，手里拿着一个罐装饮品，咕噜噜仰头往嘴里灌着什么。
梁玉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半秒，然后迅速移开。
大晚上的，在小巷子里借酒浇愁的机车辣妹？
这配置，一看就是麻烦的代名词。
他现在最怕的，就是麻烦。
梁玉目不斜视，准备加快脚步穿过巷子。
然而，就在他经过那辆机车旁边时，那个女人忽然动了。
她似乎喝得有点猛，被呛到了，弯下腰剧烈地咳嗽起来。
“咳咳……咳！”
“哐当。”
那个罐头骨碌碌地滚到梁玉脚边，撞在他的鞋尖上，停住了。
他最讨厌麻烦，尤其是喝醉了的麻烦。
“喂，你没事吧？”
女人停止了咳嗽，缓缓直起身子。她抬手抹了抹嘴角，似乎想说什么，但在看清梁玉的脸时，整个人瞬间僵住了。
路灯下，那张脸虽然被机车头盔的阴影遮住了一半，但梁玉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那双眼睛，即使在这么狼狈的时刻，那熟悉的水润的暧昧感还是非那个女人莫属。
“李萱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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