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的时候，罗黎黎和谭婉婉就是同年级的竞争对手，虽然不同班，但明里暗里没少较劲。按理说，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她怎么会那么淡定？
除非……
梁玉脑子里闪过一个荒谬的念头。
难道这几个前女友，在他高中毕业后，私下里达成了什么协议，准备联手来报复他？
黄雅的威逼利诱，李萱伊的温柔陷阱，谭婉婉的无理取闹，还有罗黎黎这没心没肺的倒贴……
越想越觉得可疑。
“谭婉婉？”罗黎黎晃晃小脑瓜，似乎在回忆，“哦，你说那个大明星啊。”
她的反应慢了半拍，眼神还有点懵懵地：“当时？当时没觉得有什么啊。你以前不也经常跟她那样吗？动不动就吵架，吵着吵着就……”
她没说下去，但意思很明显。
梁玉以前跟谭婉婉相处，就是这种欢喜冤家的模式。
“所以你觉得，我们只是在闹着玩？”梁玉试探道。
“不然呢？”罗黎黎眨巴着眼睛，“你们俩以前就这样，我早习惯了。”
看来是自己想多了，她根本没往那方面想。
梁玉松了口气，但又觉得有点不对劲。
罗黎黎的反射弧，未免也太长了点。
“不过……”罗黎黎忽然皱起了眉头，小手无意识地揪着梁玉的衣角，“现在你这么一说，我好像……又觉得有点不舒服了。”
她像是才反应过来，从梁玉怀里爬起来，坐直了身子，小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严肃。
“梁玉，你跟谭婉婉，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
“你不是知道吗？国家分配的。”梁玉随口答道。
“国家分配？”罗黎黎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小疙瘩。
她之前一直以为，这只是个类似于恋爱模拟器之类的活动，或者是什么新的社交APP推广。毕竟梁玉这家伙，以前就喜欢拉着人搞这些花里胡哨的折磨别人。
但现在回想起来，谭婉婉当时那个眼神，可不像是闹着玩的。
“等等。”罗黎黎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她的小手按在梁玉的大腿上，力道不自觉地加重了几分。
“那个《新时代婚恋试点方案》……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她的声音有些发颤，眼睛里透出一种后知后觉的惊慌。
“梁玉，你别告诉我，这玩意儿是来真的？”
她猛地凑近梁玉，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脸：“你们俩，不会是已经……领证了啦？！”
梁玉看着她这副终于开窍了的表情，心里有种说不出的荒谬感。
合着这丫头，到现在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没领证。”梁玉往后靠了靠，拉开距离，“但比领证还麻烦。”
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这个计划，是直接跟社会信用体系挂钩的。如果匹配失败，我这辈子就完了。”
罗黎黎彻底傻眼了。
信用体系？匹配失败？
这跟她想象的“情侣养成计划APP”完全不是一回事！
“所以……所以你跟谭婉婉，是强制绑定的？”罗黎黎的声音都在抖，“那、那我算什么？”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这身精心打扮的洛丽塔裙子，又想起自己刚才那副主动投怀送抱的样子，小脸瞬间涨得通红。
她居然在勾引一个有妇之夫？
虽然这个夫是她前男友，那个妇是她死对头，但这性质也太恶劣了！
“梁玉！你讨厌！”罗黎黎反应过来，羞愤交加，一拳捶在梁玉胸口，“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不早说！”
“我以为你知道。”梁玉捂着胸口，一脸无辜。这计划闹得满城风雨，她一个大学生，怎么会不知道？
“我知道你个头知道！我天天忙着画画，哪有空关心这些！”罗黎黎气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我哪知道你消息这么不灵通。”梁玉揉着被锤痛的胸口，这丫头下手还挺重，“这计划在学校都传遍了，你天天在艺术楼搞创作，两耳不闻窗外事？”
“我……”罗黎黎被噎得说不出话。她确实没关注这些。她的世界里只有颜料、画布，还有……梁玉。
她越想越委屈，刚才那股子兴师问罪的劲头瞬间泄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后知后觉的挫败感。
合着她这几天忙前忙后，又是给他当模特，又是请他吃大餐，全是在给谭婉婉做嫁衣？
“那怎么办？”罗黎黎垮着小脸，声音里带上了哭腔，“你都跟她绑定了，那我岂不是没机会了？”
梁玉看着她这副要哭不哭的样子，有点头疼。他最怕女人哭，尤其是罗黎黎这种，一哭起来就没完没了。
“停停停。”梁玉及时叫停，“什么叫没机会了？我们俩现在不也好好的吗？”
他这话，纯粹是出于安抚，先把眼前的麻烦糊弄过去再说。
“好什么好！”罗黎黎吸了吸鼻子，指控道，“你现在是‘有夫之妇’！我再跟你这样，不就成小三了嘛！”
“……”梁玉发现，这丫头醒悟过来之后，脑回路反而更清奇了。
“你想多了。”梁玉叹了口气，“我跟谭婉婉，就是合作关系。应付上面的检查而已。”
“真的？”罗黎黎眼睛一亮。
“比珍珠还真。”梁玉敷衍地点头。
“那我就放心了。”
罗黎黎瞬间多云转晴，她重新拿起叉子，挖了一大口蛋糕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我就知道，你才不会喜欢谭婉婉那种凶巴巴的女人。”
梁玉懒得跟她争辩这个。他现在只想赶紧结束这场鸿门宴。
“行了，你既然知道了情况，以后就注意点分寸。”梁玉看了看时间，“别给我惹麻烦。”
“惹麻烦？”罗黎黎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立刻不干了，“我怎么会给你惹麻烦！我是在帮你！”
她放下叉子，掰着手指头开始算：“你看，谭婉婉那么难搞，其他的女人又那么……奇怪。只有我，是真心实意对你好的。”
梁玉心想，你这“好”，我也消受不起。
“那个艺术节的展览，你到底批不批？”罗黎黎见他不说话，又把话题扯回了正事上。
“批。”梁玉言简意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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