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黎黎鼓着腮帮子，气鼓鼓地瞪着他，眸子里还溢着不住委屈和依赖。
她哼了一声，不情不愿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咳咳。”
一个穿着西装马甲的侍应生适时地走了过来打破了这微妙的气氛。
他目光在梁玉和自家小老板之间转了一圈。
这位，想必就是小老板最近经常念叨的那位冤家吧？长得倒是真俊。
“黎黎姐，这是我们主厨新研发的几款饮品和马卡龙，请您和朋友们品尝。”
他将一个托盘放在桌上，上面摆着几杯色彩斑斓的特调饮料和精致的点心。
免费的。
梁玉挑了挑眉。看来这丫头在这家店的地位，比他想象的还要高。
对面的李庆和黄涛，此时已经彻底沦为了背景板。
他们两个大老爷们坐在这里，简直是两千瓦的电灯泡。
“那个……梁哥，学姐。”李庆站起身，干笑道，“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篇论文没写完。我跟涛哥就先回去了。”
“你大一有个锤子论文啊？”
黄涛也配合地点点头：“对，时间不早了，你们慢聊。”
“哎，你们这就走啦？”罗黎黎还有点意犹未尽。
“改天再聚，改天再聚。”李庆拉着黄涛，脚底抹油就要开溜。
“两位请稍等。”那个机灵的侍应生立刻叫住了他们。
他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烫金的卡片，递给李庆和黄涛。
“这是我们店的贵宾卡。两位是黎黎姐的朋友，以后来店里消费，可以享受八折优惠。”
李庆受宠若惊地接过卡片，八折？那也很贵啊！不过，这可是富婆学姐的面子，不能不收。
“谢谢学姐！谢谢！”
李庆和黄涛一走，包厢里的气氛瞬间微妙起来。
那两个高瓦数的电灯泡消失，灯光似乎都变得暧昧了几分。
罗黎黎显然对这个结果非常满意。她端起那盘色彩鲜艳的马卡龙，从对面挪了过来，紧挨着梁玉坐下。
“他们走了，我们现在可以好好聊聊那个展览的事情了。”
她嘴上说着正事，身体却很诚实地往梁玉身上靠。
梁玉往旁边让了让，后背抵住了沙发的隔断：“你的策划案我大致看了，没什么大问题，反正你自负盈亏，学校划场地那边我去做工作。”
“别这么冷淡嘛。”罗黎黎却不依不饶，她索性放下盘子，树袋熊一样挂在梁玉的胳膊上，蕾丝袖口蹭着他的皮肤。
她把头埋在梁玉的胸口，侧耳倾听。
“梁玉，你心跳怎么一点都没加速？”
罗黎黎抬起头，一脸疑惑地看着他，“我都穿成这样啦，还贴这么近，你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呀？”
梁玉低头看了一眼挂在自己身上的小富婆。
洛丽塔裙，白丝袜，娇萌的脸蛋，再加上这雄厚的财力……换作任何一个男人，恐怕早就心猿意马了。
“你听错地方了。”梁玉面无表情地戳了戳她的脑门，把她从自己身上扒拉开一点。
“那是我的肚子。”
罗黎黎愣了一下：“肚子？”
“对。刚才在沙县吃太饱，现在正在消化。”梁玉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你要是听到我肚子在跳，那可不是心动，那是医学奇迹。”
他补刀道：“或者说，我怀孕了，艺术天才，不至于连这点生理常识都没有吧？”
“梁玉！”罗黎黎小拳头在他胸口锤了一下，力道跟按摩差不多，“你才怀孕了！”
她揉了揉自己的额头，理直气壮地反驳：“那还不是怪你！刚才按我脑袋的时候，非要把我往下压，我才没听准位置。”
抱怨归抱怨，她身体又黏了回去，双手环住梁玉的腰，彻底赖在他身上。
“我就喜欢这样黏着你。”罗黎黎在他怀里蹭了蹭，声音软软糯糯的，“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梁玉叹了口气，懒得再推开她。
算了，就当是陪客户应酬了。只要她别太过火，忍忍就过去了。
餐厅里的其他客人，可就没梁玉这么淡定了。
“Le Rêve”走的是高端路线，来这里消费的，大多是讲究情调和私密性的情侣或者商务人士。
梁玉和罗黎黎这一桌，男的帅气，女的娇俏，本来是道养眼的风景。
但这旁若无人的亲密姿态，在这安静优雅的环境里，就显得有些过于刺眼了。
邻桌一对正在庆祝纪念日的情侣，脸色已经有些挂不住了。
那男的皱着眉，抬手叫来了侍应生。
“你们餐厅，不管管吗？”他压低声音，指了指梁玉那桌，“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成何体统？太影响我们用餐了。”
那位刚才给李庆他们送贵宾卡的侍应生，闻言走了过来。
他看了一眼自家小老板正挂在梁玉身上撒娇的画面，眼底闪过一丝了然，脸上却依旧保持着职业的微笑。
他没有去打扰梁玉和罗黎黎，而是走到那对投诉的情侣桌边，微微躬身。
“非常抱歉，先生，女士。”
进取心侍应生的出手了。
“影响了二位的用餐体验，是我们的失职。”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黑色的卡片，双手递给那位男士。
“为了表达歉意，您二位今晚的消费全部免单。还有这张是我们的黑金优惠卡，终身有效。”
那对情侣愣住了。全部免单？终身黑金卡？这手笔也太大了吧？
他们今晚点的可是店里最贵的套餐，加上那瓶红酒，少说也得四位数。
“这……”男人有些犹豫。
“一点心意，请务必收下。”侍应生保持着躬身的姿势，语气不容拒绝，“另外，如果二位已经用完餐，我们的专车已经在门口等候，可以送二位回去。”
话说到这份上，再不明白就是傻子了。
这是在用最客气的方式，请他们走人。
那对情侣对视一眼，权衡了一下利弊，最终还是收下了黑金卡，站起身来。
“那，好吧。”
侍应生微笑着目送他们离开，然后转身，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回到了自己的岗位。
全程，他的目光都没有在梁玉和罗黎黎身上多停留一秒。
这份察言观色、杀伐果断的执行力，简直将服务精神发挥到了极致。
梁玉把这一切尽收眼底，心里对罗黎黎这家店的管理水平，又高看了一眼。
连个服务员都这么有眼力见，这丫头，看来真不是在玩票。
“看到了吗？”罗黎黎得意地扬起下巴，“在我这里，你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哎”
梁玉捏住她那双试图往他领口里钻的手腕，把它们拽了出来。
“别闹了，我现在满脑子都是搞钱，对你，没那个心思。”
“没心思？”罗黎黎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溜圆，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梁玉，你是不是哪里不对劲了？我可是罗黎黎！你以前……”
“以前是以前。”梁玉打断她，身体往后靠了靠，试图拉开点距离。咖啡厅的背景音乐显得有些聒噪。“
我现在负债累累，想的是怎么活下去。你这种级别的富婆，我伺候不起。”
这话，虚虚实实。
罗黎黎有钱是真的，但他现在怕麻烦也是真的。
谭婉婉、黄雅、李萱伊，这三个女人已经够让他头疼了。要是再把罗黎黎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小祖宗扯进来，他这日子基本就不用过了。
不过，她刚才那副任君采撷的姿态，倒让梁玉心里冒出了一个奇怪的念头。
“对了。”梁玉换了个姿势，像是随口一问，“上次在艺术楼，你看到我跟谭婉婉……就没点什么想法？”
他把谭婉婉怼在墙上贴面的时候罗黎黎不就是在干看着吗。
这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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