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是因为谭婉婉姐姐身材更好，所以就算破产了，也要跟她保持联系，而自己就可以随便丢掉吗？”
她那副“你休想骗我”的表情下，梁玉知道这事糊弄不过去了。
他现在最怕的就是这些前女友们误会他在享受齐人之福，然后联起手来对付他。
“你误会了。”梁玉叹了口气，掏出手机，点开那个让他头疼不已的《新时代婚恋计划》APP，直接怼到罗黎黎面前。
屏幕上，赫然是梁玉和谭婉婉的合照，下面标注着“试点用户”和“匹配对象”的字样。
“看清楚，这是国家分配的。”梁玉有气无力地解释，“强制执行，懂吗？我跟她现在是合法同居，受法律保护和监督的。”
他指了指APP上的那个“亲密度评分”指标，一脸晦气：“我现在每天跟她周旋，都是为了完成任务，拿补贴。你以为我愿意？”
罗黎黎凑近屏幕，仔细看了看那个官方认证的LOGO，又看了看梁玉那张生无可恋的脸。
“国家分配的？”她喃喃自语。
“对，就跟抽盲盒一样，我运气不好，抽到了个最麻烦的。”梁玉收回手机，揉了揉眉心，“我现在自身难保，哪有心思去招惹别人。”
罗黎黎盯着梁玉看了几秒钟，眼神里的戒备和委屈似乎消散了一些。
原来，他不是故意选择谭婉婉，而是被胁迫的。
这个认知让她心里稍微舒服了一点。
但紧接着，她又轻轻哼了一声，小脸上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活该。”她小声嘀咕道。
“你说什么？”梁玉没听清。
“我说，你活该。”罗黎黎提高了音量，理直气壮地看着他，“要不是你以前到处沾花惹草，欠了那么多情债，现在也不会被国家强制分配，搞得这么尴尬。”
她叉着腰，像个小大人一样教训道：“梁玉，这就是报应。”
梁玉被她噎得说不出话来。
他看着眼前这个小丫头，前一秒还委屈巴巴地质问他，后一秒又幸灾乐祸地嘲讽他。
这情绪切换得也太快了吧？
梁玉的眼神变得古怪起来。他上下打量着罗黎黎，脑子里冒出一个荒诞的念头。
这丫头……不会是当年被他欺负得太狠，在他走后，又被其他人排挤，导致精神出问题了吧？
看着她那双清澈又带着点神经质的眼睛，梁玉觉得，这个可能性，非常大。
“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我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就是个打工仔。我们……”
“我不管！”罗黎黎忽然打断他，小小的身体里爆发出惊人的气势。她上前一步，仰起头，直勾勾地盯着梁玉，“
你刚才，弄坏了我的东西。”
“哈？”梁玉一愣。弄坏了什么？她的喷漆罐？还是她的心？
“梁玉，你得对我负责。”罗黎黎咬着下唇，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听起来委屈极了。
负责？
负什么责？他跟罗黎黎之间，清清白白啊！
高中那会儿，他虽然喜欢逗弄她，但最仅限于在看动画的时候把她搂着，把她当猫吸一吸亲一亲。
这……这也能怀孕？这不科学！
“罗黎黎，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梁玉的声音冷了下来，他现在最怕的就是这种不清不楚的指控，“我什么时候需要对你负责了？”
罗黎黎看着他那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但她很快又收敛了笑容，板起小脸，伸出手指，指向梁玉的肩膀。
“这里。”
梁玉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只见自己那件廉价的白T恤肩膀处，赫然多了一抹刺眼的天蓝色。
油漆未干，还泛着湿漉漉的光泽。
他刚才碰到罗黎黎，下意识地靠在了墙上，正好蹭到了罗黎黎刚刚喷涂的区域。
“还有这里。”罗黎黎又指向身后的涂鸦墙。
那幅原本色彩斑斓、层次分明的涂鸦作品，在靠近边缘的地方，出现了一片扎眼的、被蹭花的模糊痕迹。原本精细的线条被抹开，色彩也混杂在一起，像是一块丑陋的补丁。
梁玉松了口气。
原来是这个“负责”。吓死他了。
“不就是蹭了点油漆吗？”梁玉恢复了那副懒散的样子，“我赔你干洗费，墙上的……你再补补就行了。”
“不行！”罗黎黎立刻摇头，态度坚决得像是在捍卫自己的领土，“干洗费我不要。但是这面墙，你必须负责。”
她仰着小脸，眼睛里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光芒：“这是我为了申请留学作品集准备的，每一个细节都是精心设计的。你刚才那一靠，把整个构图的平衡感都破坏了！”
她越说越激动，小手比划着：“这里的线条，这里的色彩过渡，全毁了！补不回来的！”
梁玉看着她那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有些头疼。
他不懂艺术，但在他看来，这不过就是一块颜料被蹭花了而已。
“那你说怎么办？”梁玉叹了口气，他现在只想赶紧脱身，“要不我赔你颜料钱？”
“我不要钱。”罗黎黎盯着他，眼睛亮得惊人，“我要你，帮我修复它。”
“我？”梁玉指着自己的鼻子，哭笑不得，“大小姐，我连画笔都不会拿，你让我修复？我只会越帮越忙。”
“你可以学。”罗黎黎寸步不让。
“或者，你可以当我的助手。”
她软了下来撒娇：“梁玉，这幅画对我真的很重要，艺术节要用呢，到时候是作为创作要提交给老师的，你就当，是弥补以前欺负我的过错，好不好呀？”
弥补过错？
这熟悉的套路。
谭婉婉要他配合演戏，是弥补高中霸凌了她的过错。
李萱伊要他参加志愿活动，是弥补他浪费她心意的过错。
现在，罗黎黎也要他当助手，弥补以前绿她的过错。
这群女人，果然都是来讨债的。
他惹不起，但现在看来，也躲不起了。
他看了看墙上那片被自己毁掉的区域，又看了看罗黎黎那副“你不答应我就哭给你看”的表情。
“……要多久？”梁玉妥协了，自己的活儿正巧就跟艺术节有关，把别人的弄毁了确实有点过分。
“很快的。”罗黎黎立刻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只要你听我的指挥，最多两三天就能搞定。”
她走上前，很自然地挽住梁玉的胳膊，好像他们还是初中时那样亲密无间。
“走吧，梁玉。我们先去买点材料，顺便……你也该换件衣服了。”她指了指他肩膀上的油漆，笑得甜美又无辜。
梁玉低头看着挂在自己手臂上的小丫头，心里只有六个字：
大意了，没有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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