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景越想越慌,感觉自己的宝贝笨猪马上就要被白菜拱了。
“不是……”谭婉婉有些哭笑不得。
“他没欺负我,就是……他身边不干净,跟别的女人拉拉扯扯的。”
“不干净?”阿景的雷达更响了,“他是把外面的人肚子弄大,还是跟人家拉拉扯扯的?”
”谭婉婉揉了揉眉心,“我早知道不跟你打电话了,只是想看看能不能……”
“行了,你别管了。”阿景打断她。“地址发我,我马上过去。在家里待着,哪儿也别去,门也别开,等我!”
挂了电话,谭婉婉看着手机屏幕,心里五味杂陈。
客厅里,梁玉正埋头干饭。
李萱伊的手艺确实没话说。排骨烧得软糯脱骨,酱汁酸甜,恰到好处地裹着每一寸米饭。梁玉现在脑子里什么修罗场都没有,只有四个字:再来一碗。
他吃得正香,谭婉婉抱着手臂走了过来,在他对面坐下,一言不发,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他。
“……”梁玉咀嚼的动作慢了下来,抬起头,“干嘛?我脸上有饭?”
“好吃吗?”谭婉婉问。
“还行。”
“还行你个头啊,完全不让人省心,一顿饭就把你收买了,我们未来的日子怎么办才好。”
梁玉把空饭盒盖好,放到茶几上,慢悠悠地开口:“别担心,李萱伊那边,出招也是有冷却期的。”
“什么意思?”谭婉婉愣了一下。
“她今天又是测谎又是送饭,又是当众喂食,一套连招把底牌都快打光了。”梁玉靠在沙发上,懒洋洋地分析着,“她要维持那副温柔专员的人设,就不能做得太出格。今天这事,够她回去写半个月的报告了,短期内不会再有这么大的动作。”
谭婉婉听着,心里的烦躁竟然奇异地平复了些许,对喔,梁玉其实是跟她一边的。
“那……那个黄雅呢?”她还是不放心,“她那个健身房,我总觉得不是什么正经地方,里面的人看你的眼神都怪怪的。”
“她啊。”梁玉想到黄雅那能把人骨头捏碎的力道,下意识地活动了一下肩膀,“她更简单。”
“简单?”
“你要是真那么担心,”他顿了顿,视线从她气鼓鼓的脸上移开,落向窗外,“大不了,我以后每天兼职后跟你一块回家就是了,你不是在她那儿报了课吗。”
这意味着,他愿意为了安抚她的情绪,做出让步?
谭婉婉的心脏,不争气地漏跳了一拍。
脸颊有热度在攀升。
她猛地扭过头,用后脑勺对着他扭捏起来。
“谁……谁要你跟我一块回家了!”
“算了,勉强答应你!”
谭婉婉确实花了不少时间去应付阿景。电话里那头是暴跳如雷,这边是唯唯诺诺。
虽然被测谎的两人和测谎的人没一个诚实,但首次测谎和谭婉婉两者就这样勉强应付过去了,
月中将至,发薪日到了,梁玉第二天早上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给便利店老板发了条领薪信息,然后毫不犹豫地把对方拉进了黑名单。
没了早班的束缚,整个人都清爽了不少。
他慢悠悠地晃到教室,还有时间给活爹两位带上奶茶,时间还早,竟然能在李庆和黄涛身边找到空位。
搁以前,他都是踩着铃声进来的。
“稀客啊,梁子。”
李庆接过奶茶嘿嘿笑起来,用胳膊肘捅了捅他,“今天没去伺候富婆?”
梁玉瞥了他一眼,懒得搭理,趴在桌上准备补个回笼觉,但旁边的气氛明显不对劲。
李庆和黄涛交换着眼色,一副欲言又止、坐立难安的样子,跟便秘了似的。
“有话就说。”
梁玉闭着眼睛,闷声闷气地开口。
李庆清了清嗓子,小心翼翼地凑过来:“梁子,我们就是好奇……那个黄雅学姐,是不是在跟你交往啊?”
“不是。”
“可她天天都在健身房门口等你啊!我们都看见好几次了!就算你是员工,这也亲密得太过头了吧?”
旁边的黄涛扶了扶眼镜,一本正经地加入了讨论:“从行为心理学角度分析,黄雅学姐对你的占有欲已经超出了正常雇主与员工的界限。而且……”
“你那个国家分配的匹配女友,我们可一次都没见过,你也没带出来给我们瞧瞧,甚至连张照片都没有。”李庆立刻接上话茬:“对啊!梁子,你老实说,你那个匹配女友……是不是长得有点……抱歉?”
我的意思是,她是不是吨位比较大?所以你才不好意思带出来?”
“坦克?”李庆脱口而出。
对啊!”李庆一脸“兄弟我都懂”的表情,压低声音,“国家分配这玩意儿,就跟开盲盒一样,开出个限量版SSR当然好,但大部分不都是N卡R卡吗?万一……我是说万一,分给你一个重量级的,你不好意思说,我们都理解。”
黄涛推了推眼镜,补充道:“从概率学上讲,匹配到外形条件不符合主流审美的对象的可能性,确实是存在的。梁子,我们是兄弟,你没必要瞒着我们。”
梁玉看着他们俩一唱一和,差点气笑了。
他打了个哈欠,有气无力地摆摆手:“都说了,我女朋友是谭婉婉。”
“又来了又来了,”李庆一拍大腿,“梁子,你这就没意思了。吹牛也换个新鲜点的好不好?上次就说过了。”
“你们打开手机,搜一下不就知道了?”梁玉觉得跟他们解释简直是浪费口舌,索性重新趴了回去。
“搜什么?搜你能把大明星泡到手的新闻吗?”李庆伸手就要去捏梁玉的后颈,“你小子是不是受刺激太大,开始产生幻觉了?”
黄涛一把拉住李庆,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
“李庆,别闹。”他转向梁玉,语气沉重,“梁子,我们是担心你。你老实说,你跟那个黄雅学姐,是不是……为了钱?”
“什么为了钱?”
“就是用脸和小蘑菇换取打赏的那种职业,用臭臭的地方换香香的钱钱。”
黄涛正色补充:
“《新时代婚恋试点方案》补充条例第三款明确规定,试点期间,任何一方若与匹配对象之外的第三方发生不正当情感或金钱关系,将被视为恶意破坏试点计划。处罚非常严重,不仅是信用评级清零,还可能面临巨额罚款和公开通报。”
这么耳熟呢?
“说白了,”李庆凑得更近了,几乎是贴着梁玉的耳朵说,“就是国家现在严打出轨!抓到就是社死!梁子,你家现在这个情况,可经不起这么折腾啊!我们是怕你误入歧途,被富婆包了,最后人财两空啊!”
梁玉终于听明白了。
和着这两个家伙脑补出了一场穷小子为摆脱国家分配的肥婆,不惜出卖自己,被富婆包养,最终走向毁灭的清洁。
他缓缓坐直身体,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眼前的两个活宝。
“你们的想象力,不去写小说真是屈才了。”
“我们这是在关心你!”李庆急了,“那个黄雅学姐,我们都看到了,看你的眼神,那叫一个如狼似虎!恨不得把你生吞活剥了!这正常吗?这绝对不是一个正经老板看员工的眼神!”
黄涛的社会学报告分析过,”黄涛扶着眼镜,一脸深沉,“这种强烈的占有欲,往往源于某种不平等的交换关系。她给你提供便利,而你,付出的可能不仅仅是劳动。”
梁玉彻底无语了。
他掏出手机,点开微博,直接把谭婉婉的主页怼到两人面前。
屏幕上,那个巧笑倩兮、光芒四射的女孩,正穿着华丽的演出服对着镜头比心。
“看清楚,谭、婉、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