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玉和李萱伊同时循声望去。门口,黄雅正拎着一袋运动饮料,站在冷柜旁,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荡。
梁玉心头一沉。刚出狼穴,又入虎口,今天是什么黄道吉日,前女友们组团来刷业绩吗?
李萱伊见到黄雅,手还没松开,倒委屈地看了梁玉一眼:“小梁玉,只能下回再见了。”
黄雅和李萱伊站在收银台前,几乎是同时上前一步。气场全开。黄雅和李萱伊,一个运动系健美,一个居家系温婉,风格迥异,却都散发着不容小觑的压迫感。
两人面对面站着,彼此环抱着双臂,刻意将酥凸的雪白往上抬起,香软玉润轮廓几乎要碰在一起,大雷相对,两个雷神要擦出火花了。
黄雅率先打破沉默,她把运动饮料“咚”的一声顿在收银台上,双手抱臂,挑衅地打量着李萱伊:“萱伊,你这身打扮,怎么,从良了?”
李萱伊也不示弱,话里藏着锋芒:“小雅,彼此彼此,听说你国家队伤退了?可看起来明明有活力嘛~”
梁玉夹在中间,冷汗直冒。
什么情况?
他记得清清楚楚,高中时候这两人就是闺蜜,关系一度好到形影不离,据说在梁玉渣了她们后还经常一起交流怎么扎他小人。
现在怎么回事?见面就掐?火药味这么浓?
难道……这也是她们联手整他的新剧本?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故意演给他看的?
梁玉越想越觉得可能,后背一阵发凉。
“我可不是管闲事,我就是怕学弟被人欺负了,辛苦兼个职还被人骚扰。”
黄雅绕过收银台,径直走到梁玉身边,伸手就在他腰上狠狠掐了一把。
“嘶——”梁玉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差点跳起来。
“看看,腰肌劳损这么严重。”黄雅像检查牲口似的,又在他肩膀上捏了捏,“我昨天刚给他做完理疗,效果还没巩固呢。你倒好,一来就动手动脚,万一把他弄坏了,谁负责?”
她这话说的,好像梁玉是她私有财产似的。
李萱伊的笑容冷了几分,她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围裙的带子,把前面的软玉雪团怼得更大了些。
“雅姐,你这话说的。梁玉是你的专属沙包吗?我不过是老同学叙旧,关心一下他而已。”
她转头看向梁玉,眼神又恢复了那种温婉中带着钩子的神态:“梁玉现在这么辛苦,我看着都心疼呢。不像某些人,只会用蛮力。”
“蛮力也比你口蜜腹剑强。”
黄雅寸步不让,“李萱伊,收起你那套把戏,你以为换了身衣服,就能洗白你当年在学校太妹历史了?”
“你!”李萱伊的脸色终于变了,虽然那是她和梁玉相遇的契机,但她最忌讳别人提她那段黑历史。
眼看战火升级,梁玉头皮发麻,这便利店虽小,但人来人往,再吵下去,他这份工都要保不住了。
“两位,两位姑奶奶!”梁玉赶紧举手投降,“我这还在上班呢,店长马上就回来了。
有什么恩怨,你们私下解决行吗?”
他试图把黄雅推回柜台外面。
黄雅纹丝不动:“急什么?我来买水,你还没结账呢。”
“对哦,赶紧付钱!”
这方面梁玉是不会含糊的。
李萱伊在两人互动的时候将那盒紫薯糕往梁玉手里一塞:“拿着,别浪费了,我们会再见的。”
“再见?”
从背后来看李萱伊的身材可谓版本迭代,那时候在身段上完全不突出的她,现在在那温婉可人的绿裙走路似有什么在沉沉坠着,蜂腰下的厚臀一时松沉一时弹抖,把梁玉的视线勾了好一会儿。
黄玉看梁玉还捧着那盒紫薯糕发呆揶揄道:“怎么?被摸了摸手魂都被勾走了?”
“什么什么?”
他随手把糕点塞进工作服的口袋,试图转移话题:“你们俩怎么回事?我记得当年你们关系不是挺好的吗?”
好也得看在什么情况下嘛。
李萱伊在高中时,家里看她被梁玉看上了,两家就几乎结成了亲家,在梁玉破产之后,李家又把他们一脚踢开,这也是高中里不争的事实了,也亏得梁玉脾性这么好,
自那黄雅也跟她有了分歧,今天看到这一幕忍不住要替他出出气。
黄雅抱臂靠在收银台上,运动背心勾勒出紧实的线条。
“好什么好?多久没见了,顶多算手机里的僵尸好友。”
她撇撇嘴:“谁知道她现在怎么变成这副贤妻良母的德行,装给谁看呢,我听说了,她最近在跟西京大学搞什么志愿服务合作项目,梁玉,你可别被她那副温柔样子给骗了,她要是想拿捏你,有的是办法。”
梁玉心里咯噔一下,黄雅的直觉准得可怕。
“她搞她的志愿,跟我有什么关系。”梁玉嘴硬道。
“没关系最好。”黄雅站直身体,伸手戳了戳梁玉的腰侧,正好是他最酸痛的地方。
“嘶——”梁玉疼得一哆嗦。
“少给我装。”黄雅眯起眼睛,“我担心的不是她搞志愿,是她占用你的时间。”
她上下打量着梁玉身上的便利店围裙,眉头拧了起来:“说来,梁玉,你不是答应了来我健身房兼职吗?怎么还在这儿耗着?我那边可等着用人呢。”
“我跟这家店的店长说好了,做到月中。”
梁玉叹了口气。
“店里缺人手,我不能说走就走。”
他顿了顿,抬头直视黄雅的眼睛,难得认真地说:“我现在,是个守信的人了。”
黄雅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他会说出这种话。
当年的梁玉,最不缺的就是钱,最缺的就是信用。
“守信?”黄雅玩味地重复着这两个字,忽然笑了,露出那两颗小虎牙。
“行啊,有进步呢。”
她拿起那瓶运动饮料,在梁玉面前晃了晃:“那我就等你到月中,不过,你欠我的理疗债,可是一天都不能少,拜拜咯~”
便利店外,李萱伊的脚步略显虚浮。
她太急了。
本以为梁玉落魄至此,自己以这副温婉居家的模样出现,施以援手,便能轻易将他重新纳入掌中。
“明明是我先来的……”李萱伊低声呢喃。
高中时期的那段“黑历史”,对梁玉来说或许只是他众多风流债中的一笔,但对李萱伊来说,却是人生的转折点。
在被梁玉拿捏、形象崩塌的那段日子里,她几乎被家庭和学校彻底放弃。
父母对她失望透顶,老师对她视而不见,梁玉用他那种恶劣的方式,把她从优等生的枷锁里拽了出来,那些被梁玉逼着做的“女仆”杂事成了她与家庭和解的桥梁,现在她终于修炼好心性,在家庭里有了话语权,必须得跟梁玉有个说法才行。
李萱伊闭上眼。
她现在是西京大学的合作伙伴,手里握着全校学生的志愿服务时长和学分评定建议权。
梁玉想顺利毕业,就绕不开她这一关。
她要出手了。
……
黄雅和李萱伊的修罗场,比早高峰的客流还让他心力交瘁。
他从工作服口袋里掏出那盒紫薯糕,包装精致,还带着点余温。
吃,还是不吃?
吃了,好像就接受了李萱伊的某种“示好”;不吃,万一被她知道,让她越发讨厌了指不定又怎么在志愿活动上给他穿小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