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和安庆两个人相见恨晚,便找了个茶摊坐下。
“最近先生可好?”
李承乾有太多话想说,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
安庆离宫之后的日子不用想,也知道很困难。
现在他能够看到安庆安然无恙的坐在这里,这其中定然有不少的事情。
安庆只是应了一声,随手沾了茶水,在桌子上写了几个字。
他现在被魏王付的人监视着,很多话不能说,只能通过这样悄无声息的办法,把自己知道的事情传递出去。
李承乾不明白。
两个人明明相对而坐,好好的有什么话不能说,偏要写字。
他知道其中有蹊跷,看了过去,嘴上仍旧跟安庆闲话家常,以此做个幌子。
安庆把他在书房听到的消息告诉了李承乾。
李承乾也是吓了一跳,他几乎站了起来,好歹是控制住了自己,面上还算平静。
他知道李泰莽撞,做事不计后果,没想到这么不计后果。
这人做事不动脑子吗?
他竟然会对李治起了杀心。
李承乾的心中瞬间好像涌起了惊涛骇浪,此时他们身处茶摊,当然不能表现出来。
安庆又在桌子上写下了几个字,叮嘱李承乾小心行事。
两个人并没有呆的时间太久,免得引起了李泰的怀疑。
安庆看着李承乾离开的背影,只能深吸了一口气。
消息他是传递出去了,接下来的这一切就都要看这位韩王如何处理了。
李承乾回去之后,便叫来了心腹。
“秘密盯着李治,有什么消息,尽快来报。”
李治对于这一切当然是一无所知的。
他还沉浸在之前的胜利之中。
马车里,李治和胞妹高阳公主相对而坐。
他掀开了马车的车帘,看向了外面,“近来天气不错,又刚刚下过雨,最适合踏青游玩。”
高阳公主笑笑,“出去游玩,主要还是得有个好心情,就算是景色再好,怕是李承乾和李泰两个人看了也会觉得糟心。”
李治愣了一下,两个人相互对视一眼,随即都笑了起来。
马车停了下来,这附近景色很好,平时也会有宫中之人过来打猎。
杀手埋伏在周围的草丛中,只等着马车行驶到了他们埋伏的中心,便开始发动攻击。
李承乾当然也知道这一切。
他之前让人暗中观察,没想到李泰竟然这么快就开始动手了。
李承乾身上穿着一身打猎的装束,好像是过来这里打猎的一般,偷偷暗中观察着。
马车越来越近,藏在暗处的杀手算计好了时间,一声令下,一群人冲了出来。
“什么情况?”
李治惊呼。
原本平稳行驶的马车剧烈晃动,马儿受了惊吓,嘶鸣起来。
高阳公主抓住马车,试图坐稳,免得被撞到。
杀手和护卫打在了一起。
他们出来是踏青的,带来的护卫并不多。
眼看着杀手占了上风,李承乾冲了出来。
李承乾身手不错,几个刺客没想到突然杀出来了一个程咬金,一时乱了阵脚。
“捉活的。”
李承乾下令。
刺客看到大势已去,能逃跑的历史就逃跑了,留下来的被活捉。
李承乾正要过去审问那个被活捉的刺客,那刺客眼睛一翻,嘴角流出来了深褐色的血。
“不好,他服毒自尽了。”
李承乾连忙上前,检查了一下,果然如同他料想一样,刺客已经没有了气息。
李治和高阳公主从马车里钻了出来。
“皇兄,到底怎么回事?”
李治惊魂未定,脸色看上去很不好,他尽量控制着自己,不让自己表现得太狼狈,可是哆嗦的双腿还是出卖了他。
如果按照他平时营造的人设,他应该是面色平静,恭敬有礼地对李治行礼感谢才是。
不过人的本性,在紧急情况之下大多是隐藏不住的。
李承乾安慰,“没事,危险已经解除,只是这刺客……”
李泰这次是下了血本了,拍过来的都是死士。
这些死士嘴巴里是藏毒的,一旦被俘,宁死也不会说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李治循着李承乾的目光看去,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刺客的尸体。
那些尸体要不是因为受了重伤而死,要不就是服毒而死。
“这些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高阳公主也走了过来,目光中满是探究,看向李承乾。
难道是他安排的?
不可能,他这一身打猎的装束,应该是碰巧出现在了这里。
高阳公主已经忘了刚才她狼狈的样子,此时对于救了他们的李承乾根本没有半分感激,只有防备和怀疑。
李承乾摇了摇头,“死无对证,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免得刺客再杀个回马枪。”
高阳公主和李治警惕地看了看周围,便按照李承乾所说的去做。
李璟人效,可是消息却十分灵通。
李承乾人还没有到东宫,他碰到刺客的事情就已经传过来了。
李璟担心李承乾,更想当面询问李承乾情况,他一路小跑,才刚走到大厅,就听到了李承乾和苏鸠浅的谈话。
“这次刺杀的幕后主使正是李泰。”
李承乾的一句话,引得苏鸠浅大吃一惊,“夫君,这话……可不敢乱说。”
太子妃警惕地摇了摇头。
只是这一句话对李璟来说已经够了。
他站在门口,若有所思。
这一切还真像是李泰那个蠢货能够做出来的事。
竟然敢派人刺杀皇子,他日东窗事发,可彻底别想翻身了。
只是可惜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就算是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
不过就这么让这件事情悄无声息的过去了?
那也太便宜了李泰!
这不是李璟的一贯做事风格。
他是无事也要掀起来三尺浪的主,别说现在有事了,得闹起来才热闹。
接下来的几天晚上,李治宫附近经常有哭声传出,声音断断续续的,好像是从地狱出来一样。
很多人都吓得不轻,就连大白天,宫女们也是能绕路就绕路,真绕不了路了,就只能硬着头皮,匆匆而过,绝对不会多停留片刻。
“听说那鬼一直哭。”
“不光哭,还说话呢,说是什么被人当枪使了。”
听着小宫女谈论着,李璟满意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