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陈皇笑了笑说道：“人现在找到没？”

陈玄熙摇了摇头：“目前只找到一个随从，身受重伤，还没醒过来。”

陈皇顿时收起了笑脸：“身受重伤？”

“是的，是刀伤，还有内伤。”

“这么说，颜川是遭到了截杀？”

陈玄熙咬着唇：“是的。”

“大胆。”陈皇一拍桌子，但随即又冷静下来：“你可知道是什么人截杀颜川？”

陈玄熙又摇头：“暂时还没有头绪。”

陈皇也沉默下来，就在这时候，安公公进来：“皇上，长公主的属下在外求见，说有重要事情禀报长公主。”

陈玄熙嚯地一下站起身来，但又看了眼皇上：“皇上请恕臣妹失礼。”

陈皇一摆手：“让他进来。”

小青在安公公的带领下进了上书房：“奴婢见过皇上。”

“免礼，是不是有颜川的消息了？”

小青拱手应了一声说道：“是颜公子那个随从醒了。”

陈玄熙急忙问道：“他有没有说颜川在哪？”

“他说他们从汇贤雅集出来之后就遭到了埋伏，边打边退到了小周山，后来他拼死干掉了沈丛云，之后的事就不知道了。”

陈玄熙道：“那还不快派人去小周山找？”

小青拱手：“属下进宫前已经调集所有人手前往小周山了。”

陈玄熙松了口气，忽然又问：“那他有没有说，颜川受伤没有？”

“他说当时颜公子并没有受伤。”小青补充道：“有另外两个随从带着颜川逃走了，至于逃去哪里他也不清楚。”

陈皇威严的声音响起：“安喆，你去五城兵马司传朕的口谕，让他们带人搜山，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安公公前脚刚走，陈玄熙就坐不住了：“皇上，如果没什么事，臣妹也告退了。”

然而陈皇却叫住了她：“你先留下，有什么事让你属下去做，朕还有事问你。”

小青赶紧告退。

待小青走后，陈皇才开口问道：“方才你那属下说，截杀颜川的人之中，有个叫沈丛云的？”

陈玄熙略一回忆：“好像是。”

“如果朕没有记错的话，那好像是沈家的人。”

陈玄熙一惊：“皇上的意思是……苏州沈家？”

陈皇没说话，只是看着陈玄熙。

陈玄熙想了想措辞，然后才开口：“沈家是奕亲王生母家族，不过自从沈贵妃离世之后，奕亲王就和沈家没什么往来，所以……”

“那你倒是说说看，沈丛云跟颜川有什么过节？非要致他于死地？”

“臣妹不知。”

“不知道就去查。”陈皇发作了一声之后，语调又放缓了：“朕一直容让玄鄷，就因为他是朕最后一个弟弟，朕想让他无忧无虑的，可他若是有什么非分之想，朕容情，国法也不容情。”

陈玄熙心中一惊：“是，臣妹明白了。”

陈皇挥了挥手：“去吧，若没有切实证据，不可走漏风声。”

陈玄熙刚要走，又转身问了一句：“梅山大营那边……”

陈皇皱了皱眉：“等找到人再说吧。”

监察司的司役，五城兵马司的兵卒，足足五百多人，从小周山的山脚下开始，一路搜索过去，将整座山都梳了一遍，从黄昏一直搜到子时，愣是没找到颜川的踪影。

山脚下，陈玄熙一身戎装，虽然打着伞，但是她和撑伞的小青都已全身湿透。

“长公主，这小周山就这么大的地方，已经来回搜了两遍了，颜公子会不会……”

陈玄熙咬牙道：“皇上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继续找，小周山附近的村子也都找一找。”

“是。”

小青应了一声：“长公主，要不您还是先回去休息吧，从昨夜到现在您可是没合眼啊，这还下着雨，万一病了，后面的事也不好处置。”

陈玄熙脸上也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她抹了一把脸说道：“这里交给你，天亮如果还找不到人，就给我带人，围了沈家。”

小青张了张嘴，本想劝两句，但最后还是没有吭声，她知道这时候是劝不动长公主的。

陈玄熙翻身上马，一扬马鞭，疾驰而去。

五百多人搜山，找也找了，喊也喊了，可为啥没找着颜川呢？

那是因为一瓶一斤装的二锅头，颜川足足喝了八两，一来因为伤心，二来因为身体，整个人都醉死过去了。

等他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搜山的人都已经撤了。

“还是没找到人吗？”

陈玄熙一早起床就找来小青询问，小青微微摇了摇头。

“昨夜监察司和五城兵马司的人一直搜山搜到天亮，整座山都搜遍了，也没有找到什么蛛丝马迹，只找到一处疑似打斗的地方。”

“什么地方？”

“那处地面的草木有火烧的痕迹，监察司的老手看过了，是火药，结合周祈年所说，应该就是颜公子所持的火器造成。”

“那周围找了没有？除了那处痕迹，就没有其他痕迹吗？”

小青摇头：“昨天下了一天的雨，痕迹已经难以追查。”

陈玄熙眼中已经冒出杀意：“召集人手，去沈家。”

小青一惊，赶紧劝道：“长公主，沈家是世家大族，贸然拿人，恐怕引起变故。”

“变什么故？沈丛云谋害朝廷命官，我们是依国法行事，谁敢说个不字？”

陈玄熙哼了一声说道：“本宫三年没出手，莫愁湖畔的那一幕，怕是很多人都忘了吧。”

小青闻言不禁打了个颤，当年莫愁湖畔杀得人头滚滚，莫愁湖水都染红了，当时她刚下山成为陈玄熙的近侍，足足做了大半年的噩梦。

即便是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沈家是苏州的大族，而沈丛云这一支说起来算是沈家的分支，早在他爷爷那一辈就落户京城了，因为从小发现他天资聪颖，所以就回了苏州求学。

所以陈玄熙要围的自然是应天府沈家。

监察司平时查案都是比较隐秘的，所以京城里的百姓平时也很少会见到监察司的司役。

但是今天不一样，足足上百名司役，身穿监察司的察字官服，摆开队形招摇过市，那气势汹汹的架势，看得路边行人纷纷侧目。